正文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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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結束後,李玥就奔到甘露殿前求見陛下,被告知陛下正與達臘在書房議事,不接見任何人,李玥懇求了半天,管事太監才肯答應進去通報一聲。
可惜沒過一會兒太監就被罵了出來,臉色難看的跑到李玥麵前搖搖頭,表示不行。
李玥隻好在甘露殿外苦等,太陽越爬越高,空氣也越來越熱,李玥頭上慢慢沁出一層細汗,一同跟來的小圓勸她等陛下有空了再過來,她不依,非要今日事今日畢。
明晃晃的陽光一點都沒遮擋,毫不留情的撒在李玥身上,李玥的臉都曬紅了。小圓回了趟寢宮給她拿點水解渴,怕她中暑病倒就不好了。
睡了個好覺的大汗才起床,手下的人說皇帝一個時辰前派人請他去甘露殿,但是他還在睡覺,所以達臘早他一步已經在甘露殿了。
他打著哈欠跟著領路的小太監來到甘露殿前,遠遠就看到一抹倩影在殿外徘徊,走近一看,是昨晚宴會上喝多了酒的公主李玥,她怎麼也在這,難道是皇帝準備讓她和自己定親了?
美滋滋的跑到李玥跟前,賤兮兮的打招呼,李玥一看到他的臉就起雞皮疙瘩,嚇得後退一大步,保持距離。
“美麗的公主,早啊!”
都日上三竿了,早什麼早,李玥轉過臉不想搭理他。
“公主是不是在等我一同進去?”
李玥一聽可以進去,這才緩和了表情說是準備進去來著,但是陛下不讓。
大汗很有義氣的說看在他的麵子上,陛下不會跟李玥置氣的,讓李玥跟著他進去,李玥點了點頭。
大汗問李玥:“找陛下是不是要商量和親的事?”
李玥勉強勾起嘴角點點頭。
“這麼迫不及待想嫁過來?嘿嘿。”
嘿你個頭。
書房裏陛下正和達臘在喝茶,看上去心情一般,沒有特別好也沒特別差,但是看到大汗身後的李玥,微微皺起了眉,不是讓她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看這情況又要給朕惹事了。
“皇妹有什麼急事嗎?非要現在進來?”陛下想暗示李玥識相點就閉嘴。
可惜李玥並不想搭理他的暗示,既然大汗都在這裏了,不如在當事人麵前一次性說個清楚,省得陛下左右為難,李玥跪在地上嚴肅的開口道:“李玥是來和陛下商討和親的事,請陛下不要把李玥當成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婚姻是人生大事,李玥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人生大事隻想由自己做主,不希望被當成皮影戲裏的小人兒一舉一動都要受人控製,請陛下理解和成全。”
陛下背對著李玥沒說話,達臘嘴角卻掛著笑,隻聽說中原的女人非常遵守三從四德,聽話孝順,從不違背父母之命,沒想到並非如此,也有敢為自己發聲的女子,還是在這規矩大如天的皇宮裏,公然挑釁權威,說的頭頭是道,是個烈性子的人,這一點倒挺像他們金國人。
大汗沒聽懂李玥的話,迷茫的問道:“什麼意思?”
李玥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李玥,不會嫁給你的!”
“放肆!”陛下一甩袖子,滿臉的憤怒:“你實在太沒規矩,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跟朕討價還價,你當這裏是市井集市嗎!”
“李玥不敢。”雙手伏地,李玥把頭抵到兩手之間,義正言辭道:“就算惹陛下生氣,李玥還是一個請求——拒絕和親!”
大汗疑惑道:“你真不想嫁給我?”
李玥決絕道:“死也不要!”
陛下氣得發抖:“太沒規矩了,母後把你寵壞了,竟敢如此以下犯上!”
達臘圓場:“大哥,人家姑娘不想跟你成親,你就別逼她了,別忘了我們不是來和大煌交惡的。”
大汗不服:“君無戲言,陛下昨晚當著眾人說過的話,怎麼能收回!”
達臘道:“我聽說陛下並沒有完全答應和親,還在商議中,我與陛下早上還提到此事,大哥不要無理取鬧。”
大汗生氣了:“好啊,達臘弟弟,你竟幫著外人欺辱我?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不配坐大汗的位子,是不是想夥同外人篡位?”
達臘更氣,竟然這麼編排他,他道:“你竟然這麼想我,虧我對你衷心耿耿,老給你擦屁股,你不感激還懷疑我?真是對牛彈琴,我實在無話可說,你愛怎麼想怎麼想,不伺候了!”說罷,氣鼓鼓的離開了。
“達臘,達臘!”大汗見弟弟真動氣了,也有些心慌,急忙追出去找弟弟。“達臘,等等我!”
書房裏一下子隻剩皇帝和李玥,李玥還一直伏地跪著,陛下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想看李玥還能作什麼妖。
李玥也是硬骨頭,直接開口道:“陛下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陛下扔掉手裏的茶杯,大聲道:“好,朕看你能堅持多久!來人!把公主拖到太陽底下跪著,沒朕的命令不準她離開!反了你了!”
“沒規沒矩的東西,母後舍不得教導你,那就讓朕好好訓訓你,看你以後還敢這麼無禮!”竟然當著外人的麵和自己頂嘴,還離間人家兄弟倆,李玥你可真能啊,朕真是小看你了!
李玥在大太陽底下跪了一個多時辰,小圓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慮萬分,想著給她適時喂水,卻被簷下監督的管事太監訓斥,太監道:“陛下說了,不得任何人靠近公主,就讓她跪著,長長記性,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這個太監剛才看到李玥還點頭哈腰的,大概是因為李玥的關係被罵了一頓,所以記恨在心,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就愛看高高在上的主子受罰的場景,滿足他心裏的不痛快。瞧他似笑非笑的嘴臉,真惡心。
小圓隻好去搬救兵——找太後。
可是太後在念經禮佛,不得打擾,小圓隻能在外頭焦急等候,不知所措。
幾個皇子被陛下召見,一進甘露殿,就看到跪在院子裏的李玥,三皇子李珹剛想過去問她怎麼跪在這裏,就被迎上來的管事太監攔住:“大公主惹陛下動了怒,殿下可千萬別火上澆油,您別搭理公主,否則公主還得受罪。”
李珹隻好回頭對李玥道:“我跟父皇求求情,興許他能放了你。”
李玥一直盯著一個地方,誰也不搭理,她要的是婚姻自由的權利,不是放她一馬的事,她不會妥協的。
八皇子李瑒還在吃著糕點,口齒不清的說道:“小圓去找皇奶奶了,姑姑你堅持一下吧。”
身後八皇子的跟隨太監勸道:“殿下別吃了,被陛下看到又要說了,快把零食給奴才,等您出來再吃。”說著拍拍他胸前的碎屑,收走了他的零食。
八皇子李瑒進了書房,陛下一看到他就鬱悶:“小八,你好像又胖了,少吃點。”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故意的,召喚了一堆人來甘露殿,報複李玥在金國兄弟前讓自己丟臉的事,故意羞辱她,讓宮裏的人都看熱鬧,看看這個姑娘臉皮有多厚。
連葉靖宇和杜若都被叫去書房,商議金國賑災的事以及之後去避暑山莊的事宜。
杜若和李玦看到李玥都沒說話,杜若隻是歎口氣,李玦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兩人徑直進了書房,隻有葉靖宇到她跟前豎起一個大拇指:“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