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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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來大煌國做客,免不了又是一頓豪華的宴請,麟德殿被布置的富麗堂皇,好像就是要跟金國的人臭顯擺大煌國多有錢似的,俗不可耐。
除了大公主李玥被邀請,皇帝兩個年滿十五歲的公主也一同被邀請赴宴,坐在李玥後麵,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聽說待會兒他們還要親自出場表演。
李玥喝了點葡萄酒,古代的酒就是純正,純葡萄釀造沒有雜質勾兌,鮮美上頭,喝了三杯,小臉都有點紅了,李軒讓小圓趕緊把她的酒壺拿走,深怕她再多喝兩口又要發瘋了。
葉靖宇代替父親出席宴會,他今年進了禮部開始幫父親做事,以後大抵是要坐上他父親的位子的,雖然不太甘願,但是出了年初那樣的醜聞,他也隻好收收心了。
上座的大汗津津有味的盯著跳舞的大煌國的女子,身段柔軟,婀娜多姿,如果能坐到自己腿上來陪自己喝酒就更美妙了。
而坐他旁邊位置的大汗的弟弟達臘大概看膩了矯揉造作的歌舞表演,兩位年輕貌美的公主的舞蹈都沒能定住他的目光,反倒被李玦舞劍的姿態吸引,目光炯炯的盯著一眨不眨。之前見到李玦的時候就被他的身手折服,沒想到中原也有功夫這麼好的人在,身輕如燕,行動敏捷,為人沉著冷靜,正是他們金國人最缺少的東西,就算金國人人高馬大,力大無窮,也可能未必是他的對手,真想看他和自己的人切磋一下,鐵定比彈琴跳舞好看得多。
李玥的目光一直放在彈古琴的葉靖宇身上,這是第一次認真聽他彈曲子,比在禦花園那次聽到的難度大多了,時而空靈時而幽深,大概是為了配合李玦的舞劍,所以旋律更緊致,技巧更繁瑣,跨度更大,但是他表現得很完美,一點紕漏都沒有,讓李玥露出了仰慕的眼神——但這仰慕隻是出於他的才華,葉靖宇認真起來的樣子是最好看的,隻要不開口他就是最完美的。
隻可惜這人太輕浮,杜若都比他靠譜。
最後一個旋律定格在李玦的劍尖上,葉靖宇突然抬頭看向李玥,壞笑的朝她眨了一下眼,這個小傻子從他上台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沒移開眼,肯定是被自己的琴技所折服,嗬嗬,知道為師的厲害了吧,你那點琴藝繡花枕頭都算不上。
收到那個獨有的媚眼,李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該死的男人都要結婚了還到處勾三搭四,標準的渣男!哼,我是不會為你心動的,你那張偽善的臉再也騙不了我了!
皇帝陛下介紹李玦是自己的兒子,大汗沒什麼興趣,笑笑應付,倒是弟弟達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讓手下的人和他比試比試,李玦推脫說這裏場地小,人多怕傷到人不方便,但是陛下也很有興趣,就應允了。李玦麵露不快,但還是照做了。
第一個上場的金國人比李玦還高了半個頭,非常興奮的就衝過去和李玦赤手空拳的打鬥起來,但是三個回合下來,大家都看得出金國人明顯輸了隻是不甘心,還在試圖反敗為勝,李玦也有點不耐煩,直接拔劍抵在他肩頭,道:“點到為止。”
那人隻好悻悻下場。
第二個上來的人個頭不高,但是身材勻稱,拿著漂亮的短刀和李玦的長劍比試,這人沒有之前那人這麼急性子,而是在你來我往之間找李玦的漏洞攻擊,李玦慢慢認真起來,並沒有給他鑽空子的機會,抬腳狠狠一踢,竟把他手上的短刀給踢走了,那人捂著吃痛的手腕有些尷尬。
李玥在下麵看得心驚膽戰,在心裏給李玦加油鼓氣,當他贏了第一個金國人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就像看見奧運會上自己國家的選手奪冠一樣自豪。
第二個金國人雖然謹慎,但還是不如李玦沉穩,身手矯捷,很快就被“沒收”了工具,隻不過那工具有些不聽話,在半空中飛了一圈後,“當”的一聲插進李玥麵前的矮桌裏,把李玥給嚇壞了,喝了點酒一直想方便,小肚子漲漲的,差點把她嚇尿了。
太後也捂著胸口嚇壞了,本想斥責兩句,但是看皇帝臉上笑意盈盈似乎很滿意李玦的表現,就沒多嘴壞他興致。
李玦過去拔走桌上的刀,看到李玥心有餘悸的臉,有些愧疚,說道:“對不起,姑姑,讓你受驚了。”
轉身把刀還給金國人:“承讓。”
達臘見自己這方兩個人都敗下陣來,有些躍躍欲試,站起身想親自上場,被李玦回絕,葉靖宇也起身說道:“殿下一個人要應付你們這麼多人,會不會太不公平?”
達臘不屑道:“堂堂大煌國就一個大皇子能打?別人沒有了嗎?”
葉靖宇伸手一指坐在杜將軍後麵的杜若,說道:“不如讓將軍的兒子出來和你比試比試?”
杜若差點想拍桌子,好你個葉靖宇,不分場合都要拆他的台,這都多少年了,怎麼還在提他不會武功的梗,膩不膩啊!
杜將軍謙遜道:“小兒不會武功,讓各位見笑了。”他回頭白了一眼沒用的兒子,轉頭又道:“如果不介意,老夫可以試試。”
達臘當然不介意,於是就和杜將軍打了一場,一開始難分伯仲,後來達臘找準機會,一拳攻過去,將軍雙手堪堪一擋,卻被打得後退幾步,達臘立即微笑收手,道:“將軍老當益壯,受教了。”
杜將軍也作揖禮貌道:“是在下輸了。”回到座位的時候,杜若有些著急,他雖然懼怕父親,但是卻又引以為傲,他覺得自己父親英勇善戰,沒有失敗的時候,這次看到他敗下陣來心裏難免失落,他問父親是不是為了顧全對方顏麵所以才讓的步,父親隻說自己年紀大,力不從心了。
金國與大煌國之間小試牛刀的試探到此結束,宴會繼續,隻是大家都各懷心思,沒有了之前的歡快與熱鬧。
臨近結尾,達臘提醒喝了不少酒依然臉不紅的大汗,該提正事了,大汗一直在看對麵的公主宮女們,早把正事給忘了。他舉起酒杯敬了皇帝一杯酒,提到今年三月份莫名其妙下了一場雪,下了近一個月,雪災造成金國農作物損失慘重,房屋倒塌甚至凍死了不少百姓,金國這次來就是為了讓大煌還個人情的,五年前幫助大煌擊退周國的侵略,皇帝曾說過欠金國一個恩情,問他們想要什麼,當時金國的領頭還不是現在的大汗,是大汗的爹,他沒提要求隻說先欠著,到了今天,這個人情被兒子用掉了。
這點物資要求不算什麼,如今泱泱大煌國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物資豐厚,動用點財力幫助一個小小金國不在話下。皇帝當即就應允了,不就是送點農作物,牲口,布匹,金錢之類的身外物嘛,太簡單了,他心裏還鬆口氣呢,一直欠著這個人情就怕他們提更過分的要求,比如借兵出征討伐別的國家,這個就不好辦了。
皇帝臉色紅潤的敬了大汗一杯酒,道:“今晚請盡興!”
大汗得寸進尺,光喝點酒實在難盡興,何況這酒下肚連點醉意都沒有,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他突然擅自提出一個要求——想和親,金國和大煌國雖然交好但從未和過親,如今關係這麼好,更應該親上加親。
皇帝以為是大汗想為自己的女兒尋一門親事,便高興道:“大汗是看上朕哪個兒子了,要把女兒嫁過來?”是剛才的李玦嗎?皇帝看了眼李玦。
大汗搖頭:“我女兒才八歲,成親還早著,是我想在大煌國找個老婆當我金國的皇後,我們金國皇後的位子還空著呢,陛下可願意讓一位公主嫁過來?”
這話一出,不僅皇帝的笑意僵在臉上,連大汗的弟弟達臘也皺起了眉,這個大哥怎麼擅自決定這種大事,出發前說好了隻提賑災的事,怎麼還多出個和親,況且大哥已經有一個貌美如花金國最美的女人當老婆,還不知足,居然還要娶個年輕漂亮的,這不是想氣死嫂子嗎?
真是為塔娜不值,當初自己和塔娜才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卻被父皇許配給了大哥,大哥又不是真心喜歡她,結婚後還經常找女人玩樂,塔娜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臉上再也沒有達臘所熟悉的燦爛笑容。
想到這裏,達臘灌了一口酒,酒杯重重一放,生著悶氣就離開了麟德殿,大汗問他去哪,他沒搭理。
皇帝敷衍道:“朕最大的兩個女兒,都才十五歲,還是太小了,恐怕不合適。”
“女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十五六歲最合適不過,再大點就難嫁了。”大汗笑道。
底下被點到名的兩個公主嚇得低下頭,縮在眾人後麵不敢有任何反應,生怕被那個五大三粗的大汗看中,並暗暗後悔今天幹嗎穿這麼漂亮,還上台顯擺來著,這下惹麻煩了。
看出皇帝的為難,皇後提議道:“玟婕和玟妤還是太小,不過有一位公主年齡到合適,今年二十,也不小了,一直待字閨中。”
大汗道:“誰?”
“陛下的妹妹,大公主李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