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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每天都在練琴和社交學習中度過,太後說等宴會過去,還要增加文化課,找先生教李玥練字。
日子過得又累又充實,李玥都忘了當初學琴的目的是為了釣凱子,現在完全變成了認真學琴。
李軒問她計劃實行的如何,葉靖宇有沒有對她產生興趣,李玥回過神來一驚,說——啊,忘了。
“啊,你真是的,害我白背了那一大段台詞,居然都是廢話……”
拜托,她現在哪有空想那些兒女情長,“驗收成果”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焦頭爛額才是。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雖然李玥學了一首較為簡單的曲子,可是並沒有達到能表演的熟練程度。這下她有點慌了,恨不能立刻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到時候要在百人麵前出醜,以後還怎麼在宮裏混。早知如此,打死都不學古琴,沒準跳舞還簡單點呢,誰知道你跳得什麼。
李軒悠然自得的調侃道:“不如背首詩得了,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多簡單啊。”
小圓道:“小軒,你就別再打擊公主了,她現在需要的是自信。”轉頭對李玥說道:“下午的禮儀課小圓已經幫您推掉了,您抓緊練習吧,爭取孰能生巧。”
李玥眼含熱淚:“我盡量。”
練了一天琴,李玥一口飯都沒吃,天黑了才停下來,走到床邊,疲累得癱倒:“我盡力了。”十個手指有八個都斷了指甲,指尖磨到蛻皮甚至是出繭子,又痛又麻,碰熱水的時候萬分酸爽。
反正她已經盡力了,愛咋咋地吧。
李玥經常看電視劇,從來沒覺得劇裏的場景有多華麗,直到今天親眼看到宴會的陣仗才感歎封建王朝的腐敗,外頭很多窮苦百姓連飽飯都吃不上,皇宮裏頭卻如此的鋪張浪費。宮裏上上下下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忙得腳不沾地,這還隻是皇後的生辰,這要是皇帝的生辰,是不是整個國家都得跟著翻過來覆過去。
昨晚給自己打了一夜氣,告訴自己不要太緊張,正常發揮就行,能不彈錯就很棒棒的了,本來已經把自己吹出了六成信心,今天一看到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和烏泱泱的名門貴族,自信心立刻變成了負分,我還是滾粗吧。
葉靖宇遠遠看到李玥的緊張樣就想笑,待會兒說不定能看場滑稽戲呢,哈哈。
李玥的節目被安排在開場舞後第一個,李軒安慰李玥說這是個好消息,遲早都是要上場的還不如早死早超生,趁陛下皇後心情好的時候出點小錯也會被現場的氣氛原諒,何況還有太後撐腰,沒人會笑話李玥的,讓她正常發揮,放輕鬆。
李玥知道弟弟在安慰自己,不過她沒心情去誇獎他難得說句人話,她現在心髒跳得比那次跳鳴湖的時候還要快,完全聽不清周圍的人聲,樂聲,觥籌交錯聲,她希望這場開場舞蹈能跳久一點,再久一點,最好跳到宴會結束,這樣她就不用出場了。
拜托音樂不要聽,嚼個炫邁繼續奏啊!
可惜舞姬的動作停在最後一個音符上,開場舞就在舞姬異口同聲的祝福中結束了,慢慢退場。李玥的手心頓時有如被瀑布澆過般粘滿汗水,他掐著李軒的手掐得死死的,一副哭腔小聲說道:“我想回家,快帶我走。”
李軒被他掐得痛死了,掰著她的手咬牙怒道:“慫貨,放開我,你至於嗎,又不是要你命!”
差不多了,相當於當眾扒了她衣服一樣讓她出糗,比死還難熬。
小太監從後頭小步跑來恭敬的彎腰對李玥說道:“公主輪到您上去了。”
現場等了一會兒沒看到人上來,陛下笑著看向李玥:“怎麼了,玥兒還沒準備好?”
李軒立刻應道:“回稟陛下,公主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上來吧。”
李玥仿佛脖子上架著一把刀被逼到屋子中央,麵對遠處的皇帝皇後,以及在他們邊上對她抱有期待的和藹的太後,她咽了口口水,腦子裏一片空白,小圓把琴放在桌子上,輕聲說了句你可以的,就下去了。
李玥席地而坐,手指遲遲沒有搭上琴弦,她在心裏給自己做最後的鼓氣——李玥啊李玥,隻是談個琴而已,別那麼沒出息,當初跳下鳴湖死都不怕,這算什麼,你窩窩囊囊自卑了小半輩子,活成了一個大笑話,現在是時候讓別人知道你不是廢物不是傻子了,快彈吧,隻要彈完了你就贏了,彈得不好又怎麼樣,至少你勇敢了一回,自信了一回,這才是你最缺少的東西,加油吧,李玥!
李玥深深吐了一口氣,把手指放在琴弦上,簡單撥動了兩下就開始按照記憶裏的曲譜慢慢彈奏起來。但是她還是很緊張,所以不小心彈錯了一個音,心頭一緊,都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彈。
就在這個空白期,突然身側傳來低沉的蕭聲,是她在彈奏的曲子,熟悉的旋律一下子驅散了李玥腦中的空白,李玥在蕭聲的引導下繼續彈奏,那人為了配合新手李玥,刻意放慢了速度,讓李玥跟得上,一時間,蕭聲琴聲融合,竟有種他鄉遇知音的美感。
在場的男男女女覺得不可思議,之前這個公主還是皇宮裏的恥辱,瘋瘋癲癲,如今卻這般文雅的彈奏古琴,琴聲悠揚緩慢,雖然琴技生澀了點,但是配合著蕭聲還是很賞心悅目的,本以為能看到一場笑話,現在卻笑不出來了。
太後滿意的看著李玥,心裏激動不已,她每天都專心禮佛,祈禱李玥的狀態不是曇花一現,大概佛祖聽到了她的誠意,終於還給她一個聰明活潑的女兒了。
一曲畢,李玥額頭滲出細密的汗,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太棒了,我完成了!她回頭去看“救命恩人”,正對上李玦淡漠的目光,對方輕輕的勾勾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大概是在說不用謝。
李玥嘴角往下一撇,感動得差點當場落淚,大侄子,你又救了我一命,嗚嗚。
“好,玥兒進步很大,朕甚是欣慰,看來你真的是痊愈了,這是極好的事,舉杯慶祝!”
全場的人都舉杯喝了口酒,道著好話。看到大家對自己的認可,李玥心花怒放,第一次體會到了眾星捧月的感覺,難怪很多人都喜歡上舞台表演,這種被人認可的滋味太棒了。
李玥下場回到自己的座位後,激動的心情一直難以平複,拿杯子的手也一直在抖,但是這次不同於之前的緊張,這次是興奮過度,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裏久久不能平息。
李軒忍不住給她豎個大拇指:“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