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真相的重量
    蕭緹心煩意亂地回了家，一到家就撥通了蕭匡的手機。
    “兒子，怎麼了？支撐不住了？”蕭匡的笑聲傳來。
    “爸爸……五年前，尚逑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緹開門見山地問。
    “你……怎麼又想起他了，真是不長進，都什麼時候了，百裏都啃道你脖子了，你還想著那麼久的事？”
    “爸！我要真相！”
    “你這孩子，這麼固執！好吧，是我幹的，我叫幾個殺手把他幹掉的。”蕭匡的聲音平靜。
    “爸，為什麼？”
    “因為他阻礙了你，而且不能為你傳宗接代。當初與萬磬音的婚事也是你自己答應的啊，我可沒逼過你。”說完，蕭匡無趣地掛了電話。
    蕭緹無力地將聽筒放在桌上，倒在了床上，他在想，那天尚逑受傷、絕望的眼神。或許在那個寒冷的夜裏，他一人遊走，被人追殺，逃不過的尚逑也許死在了無名的弄堂角落，一地鮮血……毫無生氣的屍體，臉上的不甘與厭倦和死不瞑目的眼。蕭緹用力捧住頭，搖了搖。但那情景似乎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關於尚逑的一切像一個休眠火山，沉寂了5年後，瞬間爆發了出來。
    從初識時那個可愛的小男孩，跟在自己屁股後頭一個勁地叫“蕭緹哥哥。”到他國中時，羞澀地站在自己麵前表白。接吻時他總喜歡把頭低得很低，自己進入他時他總喜歡咬住嘴唇，嘴裏叫著的，全是自己的名字。
    原來，自己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啊……可是，為什麼……當時的自己會忍不住說那樣的話呢？記憶的大門，慢慢展開，浮現在腦中的，是尚逑與蕭緹最後一夜的對話：
    “和萬家聯姻，四大富豪中的蕭家和萬家同一戰線難道不好？”
    “萬家？為什麼？難道我比這些虛無的東西來說是次要的？”
    “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才清楚，男人麼，事業總該是第一的，我也希望你能幫我，經理或者董事助理隨你挑。”
    “是麼？原來我是這個地位，可有可無。”
    “所以我隻是個男寵罷了，什麼也不行，除了在床上能讓你開心，其他對於你什麼用也沒有是不是！！”
    “我可沒這麼說……”
    “是麼，好算盤！”
    “像什麼？男妓麼？”
    “說實話，尚逑你實在不像男人，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
    “嗯……我沒那麼說，你別亂想，我隻是認為要是賢內助的話，磬音跟適合我，她有野心並且又有女人的溫柔，畢竟我和你在一起是不可能有孩子什麼的，而磬音又是與我同在普蘭朵的商界精英培訓般，我認可她的能力，她的容貌也是商界顯貴裏數一數二的，所以我希望，將來她是正妻，而你我之間還可以是情人關係不是麼？這樣對誰都好。”
    ……然後，他走了。
    如果那時自己留住他，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呢。
    那天知道他自殺後，怔了一會兒，隨後便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了。可後來，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愛上了那個可愛的男孩時，他卻已經死了。像自己這樣的人，若死，一定會去地獄的吧……而那個純潔的男孩，定然已經成為天使了吧。
    蕭緹拿出了深埋在舊書箱深處的一本相冊，打開，突然很悲慘的發現，除了國中時期他們這屆畢業時，尚逑偷偷跑來與大他兩屆的自己一起照的一張照片外，自己竟沒有一絲其他關於他的東西。
    那張照片上，尚逑可愛地笑著，比自己整整矮一個頭多的小子，扶住自己的手臂，那個笑容，異常幸福。蕭緹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原來，真相的重量，竟然如此沉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