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不得不麵對
    第二天一早，司繆便見百裏瑞左手拿著麵包，右手拿著一張紙。
    見了司繆，百裏瑞馬上招呼他過去“繆，你看看，這份名單上的人是到昨天為止，被蕭氏奪了股權或者是抵了公司的。蕭緹這次是破釜沉舟了，準備跟我幹到底呀。”
    司繆結果，眼睛掃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隨後全身一顫，雙手捏緊了紙，仔細分辨了一會兒，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有你19年的父親吧。”百裏瑞問道。
    司繆無聲地點頭。
    “還有你那死黨周子夜的父親，蕭緹這次可是動了老本了，不將所有能動用的都動用了他不罷休呀。”
    “我以為……他不會動他們的。”司繆放下紙，坐了下來。
    “可你父親欠他整整1000萬，他怎麼可能不追究呢？1000萬，你爸爸的公司根本出不了吧，這幾年一直虧著，不是麼？”瑞輕聲安慰司繆。
    “是呀，一直虧，他的身體也一直不好，萬一……他畢竟照顧了我19年，說不是親生的就沒有感情，那怎麼可能！”司繆說著無措地捏緊瑞的肩膀，後又放下，“對不起……”司繆平靜後對瑞說。
    瑞看了看他，歎“現在的你可是司繆呀，不是那個隻能任人宰割的尚逑了，我把萬家交給你，其實也是給你資本，現在的你，完全有能力與他抗衡，這也是我長久不願幹涉蕭氏的原因，我希望，你自己的怨，自己去發。讓他見識你的手段，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瑞看著呆住的司繆，走進他，將他抱住“繆，你是司繆，是百裏的總經理，萬氏的副總裁，颶風傳媒的終極大BOSS，現在的你，完全可以有能力去保護，你想保護的人。聽見了麼？經曆了迷茫、絕望、覺醒，你該明白該怎麼做了。”司繆輕輕地將自己靠在瑞的身上，靜靜頷首。
    整理好材料，司繆決定馬上動身去尚家走一趟。瑞並沒有跟著，他知道，司繆如果對自己過分的依賴，反而是害了他。當司繆關門的那一刹那，司繆仿佛看見瑞對自己異常溫柔地笑。
    半小時後，司繆的車停在了尚家大門前，這個房子再過兩天便要被拿來抵債了。裏麵的人大概在忙著收拾吧。司繆拿下墨鏡，眯起了眼，今天的陽光似乎特別耀眼呢，灑在這座自己住了19年的房子上頭，升起了眷念。司繆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將車子鎖好後，他走到大門前，輕按了一下門鈴。裏頭的別墅中的聲音通過電鈴下的發聲器傳了出來“誰呀？”一個清脆的女生響起，想來是李玉吧。（關於李玉，詳情請見第2章）
    “我是百裏財閥的人，希望能見到尚先生，當麵跟他談一些事情。”司繆平靜地說道。
    裏麵傳來了稀稀簌簌地聲音，似乎是李玉壓住話筒，正與尚閩討論。半晌，李玉道“請進。”
    門打開，司繆整了整領帶，大步跨入這個他生活了整整19年的房子。
    一進屋，便首先見到了李玉，她比5年前老了許多，精明的眼神黯淡不少，見了司繆，忙招呼他坐下，並為他泡了杯茶。看來，家中的管家和仆人已經被辭退了。
    等了一會兒，尚閩下了樓，見到尚閩的那一刻，司繆百感交集，這個養了自己19年的男人，竟然也老了那麼多。5年，的的確確可以改變很多；5年，的的確確很漫長呀。
    尚閩坐了下來，抱歉地對司繆說“對不起，沒想到是司經理自己親自來了。我真是……剛在樓上打理了一下，邋邋遢遢的來見您總歸於理不合。”
    司繆緩了緩神，並沒讓人看出他的激動“尚先生客氣了，我不過是小輩，等等是應該的。這次我來的目的，您大概也猜到了。1000萬，對於近幾年效益一直不好的您的公司來說，實在很勉強。”
    聽到這裏，尚閩無奈“以前蕭匡是口頭上說過看在兄弟情份上就不用我還了，沒想到，蕭緹那小子竟然鑽我沒有讓蕭匡立過字據的空子來讓我還錢，當初蕭匡不讓我還我就感恩戴德了，誰會想到問他立字據呀！加上利息，真的最少要1000萬了，我這幾年也問別人借過錢，都還沒還呢，現在還要1000萬，這不是存心讓我蹲大獄嗎！！”尚閩激動地捏緊杯子。
    “尚先生，請先冷靜，我想，蕭氏的目的是您的公司，您的公司近幾年效益雖然不佳，但是名氣依然是有的，加上您公司有一些不錯的人才，地段也很好，拿到了，怎都對他有利。不過，百裏財閥或許可以幫助你。”
    “真……真的？？”尚閩突然抬起頭。
    “是的，我們可以通過合法的渠道，將您的債務一一還清，並派專家和您一起管理您的公司，您不用擔心，公司的負責人仍然是您，百裏財閥將撥款給您，而您隻要將您的公司劃入百裏財閥便可。”
    尚閩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他點了點頭。
    司繆拿出和約，尚閩仔細看過之後，拿起筆，簽了字。
    “好的，尚先生，最遲明早您的賬戶就會多出百裏財閥彙給您的1000萬元。除蕭氏之外的債務我們也會幫您在這個星期內還清，至於您的公司正式劃入百裏財閥，我們將有專人過來和您協商。”
    尚閩點了點頭，隨後道“司經理，中午了，內人午飯應該已經燒好了，您吃了飯再走吧。”
    司繆搖了搖頭，轉身便往門的方向走去。
    “爸爸，這個大哥哥是誰呀？”一個稚嫩的童聲傳來，拌住了司繆的腳步。司繆猛地回頭，隻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一手拿著洋娃娃、一手提著泡泡裙站在樓梯上。
    “哦，這是我女兒，今年4歲。”尚閩笑著將愛女引下樓來。
    “哦……很可愛，叫什麼名字呢？”司繆輕輕蹲下，見小女孩睜大眼睛看著他。
    “叫尚欣。說起來，我本來有個兒子的，可惜……五年前出了意外。”尚閩的聲音很是苦澀。
    “是……是嗎，那真是可惜了。”司繆不著痕跡地將眼神投向別處，隨後又不自然地去撫摸尚欣的臉蛋“小妹妹，要好好照顧你爸爸呀。”
    女孩懵懂地點點頭。
    司繆站起身來，從容地與尚閩道了別，出了屋子，大步走向自己的車。
    可當坐下後，他喘了一大口氣，頭靠在椅子上，疲憊地閉上了閃著黯淡紅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