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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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這宮裏最大的就是皇帝了,如果不經過他的同意要想出宮真是比登天還難。可是就程朗現在對我的態度要他同意放我出去還真是難上加難,認識到這個現狀真是太受打擊了。每天下午他都會來看我,陪我吃過晚飯就走。也不對我有什麼親密的舉動,隻是坐在對麵癡癡的看著我。每天都給我送一件禮物,有時是首飾,有時是吃的,有時候是衣服。這次竟然給我帶來了一隻小狗。雪白雪白的像隻小球一樣的小狗。真的好喜歡!可是我依然得不動聲色,裝作不在意。
“不喜歡?我以為你會喜歡。”他一臉的惆悵。
“要我喜歡就放我出去。”我淡淡的說。這是我每天都要重複的一句話。
“出去可以,隻要你把他忘了,我可以天天陪你出去。”我以為他會象往常那樣沉默不語,沒想到今天換台詞了。
“不可能。”我堅定的說,不去看他一臉受傷的表情。
“那你也別想出去了,這一輩子!”他又變得強硬了起來。
“一輩子呢,一個人隻能有一個一輩子,不如放手吧,何必非要虛耗掉三個人的一輩子呢?”我看著他有點哀傷的說。
“那為什麼你不能先放手呢?隻想讓我放手,為什麼你們不能呢?”
“我們……與其三個人痛苦,還不如……”(你一個人痛苦),我承認我很自私,但後麵那句話我還是沒辦法說出來。
“嗬嗬,是嗎?你們隻是想讓我痛苦是嗎?”程朗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悲傷。“他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們都以為是我在逼你們,其實是你們在逼我啊!如果可以,我又何嚐願意……”他痛苦的低下了頭。
看到他那脆弱的樣子,我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不忍。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的。”
“不,你值得的,我認為值得就值得。”他一下子抬起了頭,眼中閃爍著灼人的光。“自從第一次見到你,你象那風兒一樣一點一點的浸入我的心裏,那麼的清新,那麼的……那種感覺,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喜歡了,喜歡了……”
他漸漸地的靠近我,那種眼光讓我悸動,我竟然忘記了躲閃,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抓住了我的手。我慌亂的一下子掙脫了他的手。
“對不起!”我低低的說。
“我不要你對不起,我隻要你……”程朗一臉脆弱的表情。
“不,不可以的,也不能。”我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
“為了能讓你留下來,我願意做任何事,相信我,我會做到的。”他一下子又換上了他那帝皇麵孔,冷冰冰的說。
這是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沒留下吃飯就被我氣走了,以後的幾天他也沒有來。沒有來也好,希望他能慢慢的忘了我,不都說帝皇無真情嗎?或許現在對我隻是一時新鮮,過一段時間就會把我給忘了的。不過這麼久娘也沒來過,也沒有關於玨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轉眼就進入了三月份,園中開放的鮮花逐漸多了起來。程朗依然天天來,隻是我不再和他說話了,每次都當他是空氣。雖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可是為了我和玨的未來,也隻有對不起他了。不過這些天他已經不那麼限製我,可以走出景和宮到處走走了。今天看著天氣好就想到禦花園走走。夏荷,冬梅照例是跟著的。才進了禦花園沒走多遠,就迎麵遇上了一群嬪妃,才想避開就被叫住了。
“喲,前麵的那位妹妹,瞧著麵生啊,不知是哪個宮裏的?”一個穿著大紅宮裝的高挑女子搖搖擺擺的向我走來,同時撲過來的還有那濃鬱到嗆人的脂粉昧。別過頭深呼吸一下,隻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妹妹我是住景和宮裏的。”於小蘭確實是比她小,自稱妹妹應該也沒什麼吧,我自己對自己說。
“景和宮?!”那個紅衣女子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就是景和宮的於美人?”後麵的嬪妃聽見她這麼說都鶯鶯燕燕的圍了過來。
“我,是的。”我有些尷尬了。看她們的反應好像我多有名似的。
“姐姐我是湘連宮的柳淑妃,妹妹以後可要多多來走動啊!”紅衣女子開始自我介紹了起來。其他的嬪妃也開始紛紛的自我介紹起來,無一例外的都是讓我和她們多交往的。這個,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人緣這麼好了,這麼受歡迎。隻有一律點頭答應,反正除了那個淑妃,都是些什麼美人,才人的,都是濃妝豔抹的麵孔,我一個都沒記住。好不容易把她們把打發走,逛園子的興致都沒了,滿園春色都覺得沒了吸引力,隻想快快的往回走,免得再遇見這些無聊的人。快要走到景和宮的時候迎麵又過來了一個穿一襲紫衣的美人,看著居然有些麵善。她本來已經和我迎麵走過了,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看著我。
“請問這可是於美人?”
“正是。”我衝她點了點頭,隱隱的有點頭疼,唉,又來了。
她把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果然是個妙人兒,紫娟和我提過你。”
紫娟?那麼她就是紫玉了,難怪會覺得她麵善,剛才的不耐煩一掃而空,轉而打量起她來,細看之下她和紫娟的麵孔有五六分相似呢。
“原來是劉貴妃。”我衝她行了個禮。
“不必多禮。”她虛扶了一下。“你和我妹妹是舊識,那麼我們也該成為朋友才是。不知可否到我紫玉宮坐坐?”她詢問的看著我。
“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妹妹又哪有不願意的道理。”我雖然淡淡的說,其實對於她我是好奇得要命,她可是程玨曾經愛過的人呢。
於是跟著紫玉穿過半個禦花園慢步走到了紫玉宮。走進去的時候我四處看了看,那紫玉宮竟然沒有景和宮大,也沒有景和宮暖和。
“妹妹是不是奇怪這紫玉宮沒有景和宮大?”紫玉摒退了左右的人後開門見山的說,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樣,真是個七巧玲瓏的人。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想否認。
“景和宮是曆代皇後寢宮,自然是比這邊大的,並且景和宮裏有座天然溫泉,所以四季如春。”紫玉讓宮女給我沏了一杯茶,自己也拿起一杯慢慢的啜著,一手輕托玉盞杯,一手蘭花指微翹捏著杯蓋微微的遮住啟動的紅唇,說不出的優雅。
“皇後寢宮?可是我隻是個受封了的美人啊?”聽見她說的話,真是讓我大吃了一驚呢,原來我住的居然是皇後寢宮。
“隻要住進了景和宮,成為皇後那是遲早的事。”紫玉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她對那個後位一點都不感興趣。
現在我終天明天那些嬪妃為什麼都希望和我交往了,原來她們都認為我會成為未來的皇後。看來程朗對我的決心比我想像的還要堅決。
“我並不想做什麼皇後。”我看著紫玉的眼睛緩緩的說。
“噢?入了宮的女人沒有不想做皇後的。妹妹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知道的。”她這麼聰明的人一定知道的,我不想和她主動提起來程玨。
“你是為了他?不可能的,放棄吧!”她依然波瀾不驚的說。
“放棄?就象你當年一樣嗎?”我直直的問她。
“你……”她避開了我的視線,臉色微變,說不下去了。
“當年讓他受那麼大的傷害,難道要讓他再痛一次嗎?”看見她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嗬,原來她還是沒有忘了他呢。
“我……你和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當年是我自動放棄他的,本以為可以得到更多的榮耀,為了父親,也為了自己。可是我錯了,在這皇宮裏,我什麼都沒得到,還失去了自我。是我對不起他,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造成這樣的結局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幸福。而你,你是不能不放棄,皇上他是,他是對你動了心,他不會放你走的。為了得到你,他會傷到他的,會傷了他的。所以,求你,還是放棄吧!”紫玉語重心長的說出這些話,一臉的哀傷和無奈,雙眼卻有微光閃爍。
“他真的會傷了他?”從沒想過程朗會傷害程玨,畢竟他們是親兄弟。
“會的。帝皇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無論是誰挑戰了他的威嚴都是不允許的。”她頓了頓,又說:“你不要有什麼僥幸的想法,帝皇家的親情,比紙還薄。”
“就沒有,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的心一下子就亂了,玨會受傷,我不能讓他受傷的呀。
“沒有,除非皇太後肯幫忙,可是……”紫玉的樣子有點猶豫,心中似有掙紮。
“可是什麼?”我有些心急的望著她。
“皇太後她……皇太後她一直在佛庵理佛,不理世事。”紫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