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Have you ever have a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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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開始頻繁地出現企業剪彩之類的場麵,越來越多的高樓與高檔場合出現在這個小城。我在人群中穿梭,經常會撞到手拿公文包和樓盤文件的人。
“抱歉,”我欠了欠身子撿起那些文件,聽到有些咋咋呼呼的聲音。“是你喔。”我抬起頭看著她,“我們見過的喔,在電影院。”
她的一頭長發被編成辮子盤起,穿著黑色風衣,卻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哦…這樣。”我把文件遞給她,想起她是那次被穆颻翾撞到的女子。那天電影院的光線很昏暗,我並未看清她的臉。
“我叫簡瞳。”她將那些文件仔細地放進公文包,我一言不發在一邊走,“那天那個,是你前男友?”
“前男友,”我狠狠地重複。“但是我是他,前,前女友。”“呐,”她笑著提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哎?那我就是他前,前,前女友咯!”
我驚愕地看向她,她遞過一張名片,我接過。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副金邊眼鏡帶上,然後迅速走遠。
“阿玄,今天有夜班麼?”明炫整理好那一疊文件,交給我。我搖頭,瀏覽著那一疊文件,抽出一份印有我熟悉的名字的檔案。“簡瞳?她是怎麼…?”“喏,”明炫指了指照片上邊的紅叉,“怎麼?你認識她?”
“魈玄你又要走人情麼?”楠木從桌上抬起頭,先前他一直在找些什麼。“她可是重度危險。”
“算了,”我把檔案丟下,她與我並沒有關係。明炫轉過身看我摩挲著指尖的紙張。“說起來,阿玄……”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跟著穆颻翾?”
“跟著?”我冷哼一聲,“我本身就是走那條路的。”
楠木咳了一句,“說正事,魈玄,盤緒集團D棟的那個人你注意了沒有?”
“那個總執事麼?”我得到肯定回答,無謂地說,“39歲,男。家中有妻女,勢力擴及範圍一般。”
明炫一聲不吭沒有想接我話的意思,我歎口氣繼續說。“是商企競爭的原因麼?可是按理來說,初期企業競爭,入駐這座城是基礎,不該直接進到後期競爭吧?”
“所以說阿玄,你不該學小女孩去談什麼戀愛。談一場戀愛你整個人都弱了…”楠木調侃似地說,“包括起碼的分析力。”
“每個企業的行情有所不同,規矩自然也不同。初期競爭不見得沒有奉賢,地皮、樓盤的競爭還有投資廠家的競爭都是很激烈的。況且,”明炫冷冷地看向我,“…我們不該過問客戶的行情和質疑組織的決定。我們的規矩,是無條件服從組織下達的命令。”
“說起組織,”楠木看了我一眼,“…魈玄你還不回去麼?打算單獨行動,脫離組織管製?”
“你明知不可能,”我頓了頓,“…我再考慮考慮…明天我會決定的。”
“你應該知道無論你怎麼做,都逃不了懲罰吧?”明炫在我背後說,“…禁妖可是越來越好了,組織不會讓你回去的。”
“我知道。”我不再開口,陷入沉寂。
明天等待的會是什麼,我不知道。
但絕對不會是光亮,Iknow。
[你什麼時候歸來?]
[明天吧。]
[你回不來了吧?]
[逃不過明天的。]
“哥,”
穆芩間把毛巾遞給在浴室裏的穆颻翾,水珠順著手臂流到穆芩間的手上。穆芩間靠在牆上,他的眸深邃而沉鬱,像一泓暗湧洶急的泉。
“哥,最近和林魈玄怎麼樣?”
浴室的門打開了,穆颻翾用毛巾擦著頭發上的水珠,發絲淩亂地帖著眼角。那雙眸冰冷而凜冽,是穆芩間從沒見過的陰冷。
“林魈玄那個賤女人!她快逼死我了!我靠!她怎麼不去死啊?我送她去死!”
門外有人按門鈴,傳來女孩子嬌柔的喊聲。“颻翾,我是雲渡。”
穆颻翾眼裏忽然盛滿了柔情。
“嗯,我在。”
我蹲下身,皺起眉。忽然感到一陣心絞痛,冷汗從額頭細密的冒出,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有些腳步不穩。
我站起身,抑製住心裏巨大的疼痛,繼續往前走。
而離我很遠很遠的前方,我看見顧雲渡挽著穆颻翾的胳膊,兩個人笑著講什麼。
我站在原地,眼淚忽然落下來,毫無征兆的,再也止不住。
我閉上眼,在剛才,我本想告訴他一切。
可是這個明天卻,沒有光亮。
楠木坐在AceCafe的包廂裏,平日敞亮的落地窗拉上了簾子。他眯著眼看著來人,“作什麼?”
“她怎麼樣?”“傷痛欲絕。”
穆芩間低下頭做了個向自己射擊的動作,再抬頭,眼裏全是平靜。
“我以為那樣會對她好。”
“呐,你怎麼還像個小孩。”楠木笑著遞過去一張文件,“今天是命運日哦。”
“Howshelike?”穆芩間細細地看著那份文件,楠木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答,“Sheattemptedtoescapebutfailed。”隨即楠木又問,
“Janelikehow?”
穆芩間自進這個包廂開始第一次綻開了笑容,就像一隻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小獸,但卻並非無害。
“Shepretendedthatshewasinnocent。”
[快歸來了麼?]
[快了吧。]
[HAPPY?]
[YEAH。]
“老師,今天上午我有事呢,把課外輔導改到下午成麼?”穆颻翾看了看表。他今天和顧雲渡約好了上午9點的電影。
“林魈玄不是說她下午有課麼?”老師有些疑惑。課外輔導這個班有兩個人上,穆颻翾和林魈玄。
穆颻翾遲疑了一下,“她…沒有吧。”老師笑了笑,“既然這樣…如果林魈玄沒有問題的話……”
“不,”我冷冷地打斷,然後轉向穆颻翾。“我下午有課,請不要擅自做主更改時間。”
老師尷尬地說了句“那還是別挑了”便走遠,我清楚地看到穆颻翾眼裏的鄙夷,在那一刹忽然失控。
“怎麼?要去和顧雲渡約會?”
“憑什麼要為了遷就你們而委屈我自己?”
我靠著牆,看著他忽然沉下的臉。他轉身麵無表情地去拿輔導資料,旁邊有人喊他。“颻翾怎麼喔?”他不說話。旁人看到我,拍拍他的肩。“算了啦,別計較她了。”
我徑直走進教室,穆颻翾在發輔導資料。
發到我的時候,他說。“喏,給你。”
我伸出手,然後看到他鬆開手,輔導資料掉了一地。他溫柔地對我笑,“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我把那些資料撿起來,用力地丟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我轉身,離開。不再回頭。
從前我和他在一起。
那個時候他總會在樓下等我,我在他身邊靜靜地靠上他的肩。“我們會永遠嗎?”而他會輕輕擁住我的肩,說,“請在我身邊。”
請留在我身邊。那時候我們反複地對對方說。無論發生了什麼,請留在我身邊。
[你會忘記我麼?]
[會的吧。]
[你會丟下我麼?]
[不,再也不會了。]
我在家裏把以前的東西翻出來,我和穆颻翾寫信的小本子,他送我的裙子,關於他的四本日記,以及所有和他有關聯的衣服。
沾過他體溫的,染過他氣息的。
我對著衣櫃上的鏡子站了會,把身上那件粉白色的毛衣脫下來丟進了一邊的雜物堆。地板上全是我揀出來的東西,有些紙頁掉了出來。我挑出一張天藍色的紙,是穆颻翾的字。
[魈玄,我好怕失去你呐。答應我乖乖吃藥好麼?]
我愣愣地看了一會,將紙撕成紙片丟進垃圾筒,然後抱起幾大袋東西往樓下的垃圾場走。垃圾場邊有老伯在燒火,我將那幾袋東西統統倒了上去。然後轉身,不顧後麵老伯的訓斥,上樓。
火光躥的很高,我從抽屜裏翻出了那兩樣東西,明炫打來電話。
“做什麼?”
“還不準備走麼?”
“知道了。”
我把炫黑耳釘帶上右耳,左手大拇指上是綠白扳指。
我再次走下樓時,看見楠木在一邊等我。我輕輕開口,“GRAY。”
他彎起嘴角。
“M。KING。”
記得那天我在他家幫他收被子,不停地咳嗽。床頭櫃上還擺著他剛泡好的藥,我站在床邊彎腰疊被單。他卻從身後忽然抱住我,好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在我耳邊輕輕喃。
玄…
恩?
我們會一輩子麼?
我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掙脫開。那問題對我而言太沉重,我負擔不起。
他不再說什麼,隻是緘默。後來我才知道,那竟是放棄的姿勢。
原來這愛,是我自己掙脫的。
[GAME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