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殤烙 殤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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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心被活生生撕裂一樣疼痛。
殤烙低聲呼喊著占據自己整個靈魂的那個人。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像中了詛咒般。
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
無法不去思念,連每一次呼吸,都訴說著深深的戀慕。
慢慢地就變得無法自拔,把想著對方作為一種習慣,根深蒂固了。
“哥哥……”
痛苦的時候也好,喜悅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那個人。
覺得兩個人中隻要有一個人在的地方,一定兩個人都在。
“哥哥……唔……”
連淚水都流不出來,被悲傷填滿,那個他沒有回過頭來。
“報!外麵有人自稱知道二王子的下落!”
在空曠的大廳中響起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啊!快請進來!”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殤寞比哪一次都更加焦躁不安。
記憶猶新的半年前,弟弟如同迷一樣的消失了。然而對於事情的經過,他卻什麼都記不起來。那就好像盲人捉迷藏,而這次不同。
——“烙,在這裏等著我哦。”
——“嗯,知道了,哥哥快去吧。”
沒有任何先兆,但確實發生了。就是從自己麵前不見了的。
為什麼要和他分開?好好看著他就不會出事了!之後的時間裏,殤寞就在不斷的自責中渡過。
他感覺快要發狂了,一度嚐過失去的滋味。因為自己的疏忽,悲劇又要再次上演嗎?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靈祈禱,他默念著弟弟的名字。
“是你吧?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快告訴我!”
情緒激動地拉住將全身隱藏在連帽長衫下的人,殤寞緊張得心跳加速。
“作為代價,你用什麼來交換情報呢?”
對方沒有為殤寞的身份而用謙卑的敬稱,隻是公式化地冷冷的反問。
那因為看不見表情而不能捉摸的心緒讓殤寞無法把握。
“想要的全部都可以給你,拜托了,告訴我他在哪裏!”
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這樣隨便承諾了。
“是嗎……他對你來說是什麼呢?能讓你這麼不惜代價。”
“他是——比自己還重要的存在吧……”
殤寞閉上雙眼,想到殤烙的臉,雙手止不住顫抖起來。
雖然說那個時候自己向哥哥說了“對不起”,但是殤烙並不是真心覺得自己做得有錯。
如果放棄自己的生命可以救得了他,他會很樂意這麼做。
在懸崖邊凝視自己的殤寞的臉和眼前的臉重疊在一起。從被抓住的衣擺處傳來的激烈抖動可以知道他對失去“自己”到底有多痛苦。
既然毫不避諱地直接表明“自己”更重要,那麼當時的他心情應該和自己一樣吧:隻要可以讓對方得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殤烙現在才發現自己那看似高尚的舉動其實隻是滿足個人的自我解脫而已。一個人一死了之,至於被留下的那個人會是怎樣的心情?並沒有慎重的考慮過。
畢竟,人不是活著就會覺得幸福的。
被“請你一定要活下去!”這句話所束縛住的殤寞的整個剩餘的人生。如果沒有一個代替品是不行的吧。
活著回到這裏,再次站在這個人麵前,看到對方真正的心意,殤寞無法不感到高興。可是這個人言語中的“他”另有其人,雖然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克製住想要緊緊擁抱殤寞,對他說“什麼也不用擔心,我在這裏。”的衝動,隻因為那愚蠢卻無法停止的,重複對自己的無盡的嫉妒……
“我想要的東西隻有一件,那就是你!”
明知很殘酷,但也許就是故意的,他放肆地這麼要求道。
殤寞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似乎不能相信他在說什麼。
“再晚一點,你也許就隻能見到他的屍體了,這樣子也沒關係嗎?”
進一步的緊逼,把殤寞推向萬劫不複。
看到他為難痛楚的表情,像是在向另一個自己報複。
“我……答應你,隻是不要影響到國家,殃及民眾就可以了。”
不能容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是他從小的習慣。
“放心,你還是這個國家的王子,以後的王。我所感興趣的隻有你這個人本身而已。”
露出一小部分蒙住的臉,殤烙屈身像宣告忠誠一樣在殤寞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這裏自己應該沒有來過,但是殤寞卻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連那邊拐過去會有一棵很大的,有著樹洞的樹的事都知道。他不顧劈頭蓋臉而下的雨水,注意著腳下的路,向目的地接近。
聽到說“在懸崖上的一座木屋裏。”的時候,他也沒有“那上麵怎麼會有木屋”的吃驚反應,好像心底已經早就接受了一樣。
這樣的自己很奇怪,有哪裏不對勁。
顧不著原本整潔華貴的衣服變得泥濘不堪,摔倒了很多次之後,殤寞站在了木屋的跟前。
通過沒有關上的門可以清楚地看見屋內的情況。
被懸吊起來的單薄身體像風中的殘絮,無情的雨水從沒有絲毫遮擋的天窗胡亂的擊落下來。牆壁以及四周的血跡雖然都已經被衝刷幹淨,但是隻要看到那沒有停止從滿是傷口的體內流淌出來的已經變得很淡了的血液,就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地慘烈。
對於衝進來的自己的喊叫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殤寞所觸摸到的身體是冰涼的。當那個恐怖的念頭襲上心間,他連呼吸都害怕得忘記了。
“烙……”
確定脈搏還在跳動的那一瞬,淚水奪眶而出了。
“太好了……”
還活著,就有救。
想到身受重傷在這裏孤獨的等待著自己的殤烙的心情,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然而想到今後的事,殤寞不由得憂心忡忡。承諾成為神秘男子的所有物來換回懷中的人,他並不覺得後悔。但是殤烙的想法卻被忽略了,知道他和自己一樣,愛得如此深切,卻要生生的分離。
上天究竟要製造多少磨難給他們呢,這隻是一個開始,抑或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