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散與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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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折騰,兩人總算是坐上了前往維瑪利亞城的便車。
臨走前,洛特和吉爾特趴在小雪的身上,說什麼也不肯放手,弗尼達太太也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盡管這兩個女孩隻是在自己家中暫住一晚,卻想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親切,更何況她們還幫自己趕走了“鬼”。
蘭雪從口袋裏掏出一粒白色的種子放在洛特手中。
“我們旅行的人沒有辦法帶太多東西,所以也沒有什麼能送給你們的,就把這個給你們作紀念吧。”
洛特用雙手捧著種子,問:“這是什麼?好漂亮。”
“是雪淚花的種子哦。把它種在雪裏,總有一天會開出很美很美的花的。”
“雪淚花?”吉爾特昂起頭看著蘭雪。
“嗯,是我家鄉的‘特產’哦,很漂亮的花呢,是偷偷從家裏帶出來的。雖然我不是很清楚要怎麼種,但瑪蒂蓮娜隻是把種子埋在雪裏就開花了,你們可以試試看。”
兩人似懂非懂的接下種子,牧雅則冷眼旁觀,不以為然。
等坐上車之後,牧雅便問道:“那個什麼‘雪淚花’,根本就是假的吧。”
“為什麼牧雅會這麼想?”蘭雪睜圓了眼睛。
“花怎麼可能埋在雪裏就開?”牧雅翻翻白眼,不屑的回答,“更何況哪裏有那麼大而且雪白色的種子?還有那奇怪的名字,你也就能騙騙那兩個小鬼了。”
小雪“嘿嘿”地笑起來,右手細長的食指放在嘴邊,輕吐:“It‘sasecret。”
雪橇跑得很快,下午便到了小城邊緣。
牧雅和蘭雪與弗尼達先生道別之後,便又重新踏上了旅途。
維瑪麗亞城雖在寒冷的雪山腳下,卻有許多商人雲集於此,因此也算是個繁華的城市。但不管怎麼繁華的地方,總會有老鼠洞存在。人生地不熟的牧雅和蘭雪剛一大此地,便不小心走入歧途。
牧雅和蘭雪走在一條堆放有垃圾的街道上,街道兩旁是破敗高大的歐式樓房。一些無業遊民倚靠在房屋前,盯著這兩個外來者。
牧雅注意到四周不懷好意的目光,暗暗皺緊了眉頭,腳下加快了步伐。她輕聲叮囑跟在自己身後的蘭雪:“跟緊我,這裏不是個好地方,我們要趕緊離開。”
過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小雪的回答,牧雅轉身看去,卻發現她早已不在自己身後。
牧雅吃了一驚。
這裏街道複雜,人也魚龍混雜,再加上蘭雪那莽莽撞撞的性格,難保不會出點兒事。
於是牧雅又調轉方向,沿著原路返回。
那個白癡,早晚被人拐賣了!牧雅心中惱火不已。
而此時的小雪,卻在“路見不平一生吼”,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危險。
原來剛剛路過一條街道的時候,蘭雪注意到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正圍在一起,包圍著一個身穿鬥篷的人。
他們大聲吵嚷,威嚇那個人,並作勢要動手打人。
蘭雪雖然整天闖禍,卻偏偏不自量力,喜歡打抱不平。看著他們一群人欺負一個人,小雪心中的正義感又被激發起來了。
她從街邊撿起一根繩子,鑽進人堆裏,把幾個人的鞋帶係在了一起。她仗著自己身材瘦小,在縫隙裏穿來穿去,而那幾個人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包圍圈中的人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一切完工之後,蘭雪又鑽出來,端起路邊的一盆髒水就向眾人潑了過去。剛才還吵鬧不已的一群人,頓時安靜下來。他們齊刷刷的回頭,麵色陰沉地盯住蘭雪。
“臭、丫、頭,”一個被潑的光頭似乎是幾個人的頭頭,咬牙切齒地說,“給我抓住她!”
於是幾個人放棄原先的獵物,向蘭雪撲過來,卻“乒乒乓乓”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絆倒在地。
小雪靈巧地跨過幾個正試圖爬起來的龐然大物,一把拉住那個穿鬥篷的人的手。
“快走,不然就死定了。”蘭雪拉著那個人鑽進一條小胡同裏,七拐八拐,後邊的喊罵聲就聽不見了。
小雪停下腳步,彎下腰,喘著粗氣,想起剛剛那些人狼狽的樣子,又笑起來。
鬥篷下的人看了看小雪,鬆開了放在佩劍上的手。
原本他隻是路過,卻沒想到被那幾個人盯上了。當那幾個人吵得他受不了的時候,他準備掏出藏在鬥篷下的劍來用武力解決,順便發泄一下情緒,卻被這個小丫頭攪了事。
小雪直起腰來,向後眺望。
“看來是逃過了。”在確定安全之後,小雪回頭笑眯眯的看著他,“我叫蘭雪,你可以叫我小雪。你呢?”
“……德……爾……”他愣了一下,回答道。
他承認,他剛剛被那個微笑“電”到了。那個笑容似曾相識,熟悉得讓他想流淚,而這個女孩子,他是絕對不認識的。
而女孩卻沒有在意他,隻是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臉色一變,慘叫一聲:“完蛋了,我把牧雅弄丟了!”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這丫頭,是白癡嗎?
太陽漸漸西沉,牧雅也越來越急躁。
冬天天黑得很快,如果再找不到蘭雪,恐怕……
牧雅閉上眼睛,用力搖了搖頭,阻止這些不好的想法進入腦中。
一定不會有事的。牧雅這樣安慰自己。小雪雖然整天傻乎乎的,被人買了恐怕還會屁顛屁顛得幫人數錢,但那丫頭的運氣向來很好,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天馬上就要黑了,今晚在哪裏過夜還是個未知數。牧雅望望天空。如果是小雪的話,一定有辦法吧?
牧雅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幕,臉又黑了大半。如果是小雪,一定會隨便敲開某家的門,然後可憐巴巴的編些騙吃騙喝的理由。
牧雅穿過一條條街道,憑借超好的記憶走完了原先走過的道路,卻依然沒有找到蘭雪。牧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加快腳步,最後幹脆跑起來,卻跟一群人撞到了一起。
牧雅後退兩步,差點跌坐在地上。抬起頭,看到一群臉色陰沉的壯漢,為首的,是一個高個子的光頭。
“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造反是不是?”光頭惱火地伸手要抓還沒有站穩的牧雅。
牧雅一驚,要躲已經躲不開了。
正當她不知所措,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大手伸過來時,一雙手從後麵伸了過來,把她向後拉了一步。
等牧雅穩住腳步,便發現自己已被一個少年護在身後了。
少年冷靜地看著光頭,開口道:“這個女孩子是我的遠房表妹,剛剛到這裏,不小心迷路了,各位能不能通融一下。”
光頭愣了一下,似乎不願意招惹這少年,臉色難堪的揮揮手,放行了。
少年拉著牧雅的手腕,邁著沉著的步子離開了。
拐了一個彎,走出那幾個人的視線之後,跟在少年身後的牧雅忍不住問:“那個……”
“別說話。”少年輕聲打斷她,“這附近還有人在監視。”
牧雅隻得保留下心中的疑惑,一直隨著少年走到一棟房屋前。
少年掏出鑰匙,打開門,對牧雅說:“進來吧。”
牧雅點點頭,跟進去。她現在確信這個少年不會害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他抓著自己的時候,有種難言的安全感。
少年把門關好,轉身對牧雅說:“我叫羅倫佐·傑利安,你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外麵太危險。”
“謝謝,”牧雅有些感激,“我叫牧雅。沒有姓氏,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說:“好吧,牧雅小姐,請跟我來,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找些東西吃。”
牧雅順從地跟著少年進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