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蝶落幽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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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城紀年一百六十九年,醉城第一樓——幽篁樓廣告天下,醉城少主宣其景求親於天下女子。不論出身貴賤,隻要能在幽篁樓才試中奪魁,就是醉城的少主夫人。
一時四海大陸,爭相奔走告之。不少江湖俠女,豪門鄉紳,王公大臣之女乃至各國公主都爭先恐後的來到醉城。
相傳,熾火國君下令,凡朝中女子,不得前往醉城應征。卻把熾火國長公主送去醉城征婚。但醉城少夫人如此大的寶座,醉城少主這般風流人物,試問誰又想輕易放棄?實際上至今為止,沒有人能一睹宣少主的廬山真麵目。但仍有不少女子仍舊偷偷前往。
多年後仍有人津津樂道的描述那一年的盛宴。
那一天的,所有女子都拿出最美麗的華服。醉城一時間成了脂粉的世界。
幽篁樓大堂之內,奢華之及。地麵全是用上好的漢白玉鋪砌,堂內四根石柱皆是黃金柱,幾十架金絲絞線將大廳劃分。其中坐著二十位名醫。為首的是一位美婦人。
晏薑排隊跟在前麵的粉衣女子之後。故作鎮定,兩眼卻止不住好奇的四處打量。
大夫們都忙著為女子把脈,如果大夫搖頭,女子就被侍女送出幽篁樓。如果大夫點頭,侍女們會領著女子走向那位女婦人。
“姑娘請坐。”旁邊的侍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晏薑順勢坐在右邊的凳子上。伸出手放在桌上。那個大夫依舊閉著眼睛,把手搭在晏薑的脈上。
隔壁屏風之內,似有一個個姑娘起身被帶走。而大夫卻絲毫沒有放開晏薑的手。
“大夫,有什麼問題嗎?”晏薑小聲的問大夫。大廳原本就安靜的,晏薑的聲音還是略顯突兀了。
大夫睜開眼,看了一眼晏薑。摸著胡子點點頭。繼續閉上眼。
晏薑在侍女的引領下,走向另一個屏風間。晏薑知道美婦人一定正坐在裏頭喝著茶。
當她走進屏風後頭,就被一個白色動物吸引住了。那家夥通體雪白,正蜷縮在籠子的角落,看不到眼睛和它的臉。就像一團白色的容貌。唯一讓晏薑認定她是活的,就是它不斷搖擺的尾巴。
“過去摸摸她吧。”晏薑回過神來,發現她前頭還站著三個女子。最前頭的是個綠衣姑娘。美婦人的話應該是對她說的吧。
“我怕……我不敢……嗚嗚……”綠衣女子的身體如篩糠似的顫抖。
“既然不敢,姑娘請回。茯苓,送客。”美婦人身旁的白衣女子說道。那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接著有一個侍女領綠衣女子走了出去。
那麼快,就又少了一個對手,晏薑暗暗鬆了口氣。不過,更大的疑惑又浮上心頭。這次的麵試著實奇怪。不選美貌,不比才情,卻先找大夫把脈,然後又有這隻奇怪的動物。
“你也去摸摸她吧!”美婦人指這第二個女子說。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滿是驚恐的向籠子走去。隻見她迅速的伸出手,撫上動物的茸毛。那動物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尾巴依舊悠閑的搖晃著。
“它的茸毛真柔軟。”那女子見動物那麼乖順,就漸漸放了心。朝美婦人說道。這時才發現,原來那女子長得如此美豔動人。
“傳聞熾火國長公主天賦異稟,看來今日靈霜見了公主,也格外溫順呢。”美婦人放下手中的茶碗,含笑看著長公主。
“傳聞天醫宮銀針夫人除了醫術天下無雙之外,更是美豔動人,本宮今日總算見識了。”長公主早已收起剛才的懼色,再經過銀針夫人的讚許,更是驕傲。
“隻可惜。”銀針夫人話鋒一轉,“公主並沒有過靈霜這一關。茯苓,送客。”
“銀針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戲弄本宮?”對於長公主的質問,銀針夫人並未有所反應,隻是繼續品著茶。
“哼!你等著,本宮不會善罷甘休的。”一甩袖,回頭走出幽篁樓。
晏薑暗暗吃驚,一個小小的銀針夫人,竟會如此傲慢的對待熾火國公主?背後的醉城到底是什麼實力?
“下一個。”
或許有了剛才的經驗,隻見前頭的紅衣女子輕鬆自若的走過去,伸出柔荑般的玉手,輕輕撫摸這那隻叫靈霜的動物。
忽然靈霜抬起了頭,怔怔的看著紅衣女子。
晏薑終於看清了動物的樣貌。它的額頭上印這一個王字的圖案,卻又不似老虎。反而像一直小熊。
突然,靈霜伸出手覆上了紅衣女子的手。那女子也並不害怕,反而看著它微笑。
晏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恭喜姑娘了。”銀針夫人站起來,滿眼含笑,比剛才對長公主的態度熱切了許多,“姑娘請上二樓。”紅衣女子在侍女的引領下退出小間,走向二樓。
“白芷,樓上已有三位候選人,足夠了,你去通知各堂的大夫,結束吧。”
“是!”冷漠的白衣女子應聲出去。
“各位姑娘也請回吧。”銀針夫人轉身就要離開。
“夫人留步,我還沒……”晏薑眼看情況有變。情急之下叫出了聲。剩下的話卻被銀針夫人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連和我說完整句話的膽色都沒有,你認為你憑什麼能留下來。”
“嗚嗚……嗚嗚……”一旁的靈霜憤怒的吼叫著。晏薑壯起膽子走過去。
就當它是隻熊貓吧!晏薑瞪著靈霜,把手伸出去。
“啊!”靈霜一口咬住了晏薑的手。她清楚的感受到靈霜的牙齒穿透了她的皮肉。鮮血從晏薑的手背和靈霜的嘴邊滴落。靈霜在吸她的血。
“不知死活的丫頭。”銀針夫人抽出腰間的軟劍,向晏薑的手砍去。
“吼!”靈霜鬆開晏薑的手,大吼一聲。銀針夫人的軟劍霎時掉在了地上。晏薑也及時抽回自己的手,卻驚奇的發現她並沒有流血,甚至連一絲傷痕都沒有。要不是手背上的那一片濕潤,晏薑幾乎都要懷疑那是幻覺。
“怎麼會這樣?”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銀針夫人。
“恭喜你。來人……帶這位姑娘上二樓。”看著晏薑離去,銀針夫人臉色煞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