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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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泠絕先撕開了包裝紙,打開盒子露出了他最喜歡的天藍色,抖開一看,雞心領的毛衣,毛衣上繡的圖案卻是他本人的Q版表情,細致的眉,紫得發黑的大眼,稍微有些長的留海遮住了飽潔的額頭,粉嫩的嘴唇掛著他那一貫的淺笑,淡然的表情和眼裏的沉靜跟真人一個樣。
盒子底部還有一條白色的圍巾,用淡綠色、淡黃色在尾端點綴出草地野花盛開的模樣,真是別致極了,織毛衣者的用心盡在這一針一線裏了。
水泠絕馬上就把圍巾圍在了脖子上,輕輕說:“謝謝奶奶,我很喜歡!”水泠閻慧笑得一臉慈祥,連連說著:“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嗬嗬……”
這時水泠絕轉頭想看看忘無的毛衣是什麼樣子,卻見他緊抱著盒子在發抖,他靠過去用小胳膊環住了水泠忘無的背,無言的幫他平複激動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水泠忘無才低低的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我第一次過年,而且還有小絕、家人一起,也是第一次收到專門給我做的禮物,我……”
水泠絕把毛衣放到膝上,另一手也一起的抱住了他,忘無把頭靠在矮自己一頭多的小肩膀上,看著奶奶的銀瞳裏有著點點的淚光,輕輕的說:“謝謝奶奶,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我會好好珍惜的。”
水泠閻慧擦著眼淚罵他:“你這個臭小子,不準哭了啊!收到禮物是該高興的事,哭什麼?你看把奶奶也弄哭了,好了,快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喜歡!不哭了啊!過年呢!”
水泠忘無點點頭,坐正身子小心的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毛衣展開,與小絕的毛衣同款,顏色卻是藏青色的,胸前是他和小絕兩人的圖案,用白線來表示他的銀色眼睛,圍巾則是與小絕毛衣一個色調,尾端用淡綠繡成了一片森林。
水泠絕走到奶奶跟前,輕輕的抱住她說:“謝謝奶奶!一定繡了很久吧!”水泠忘無也走了過來,不顧自己過敏也抱了她一下。
水泠閻慧趕緊把他推開說:“不行不行,忘兒,你會過敏的,一會兒還照相呢!絕兒替你抱過了,你再長一臉疙瘩的話,照下來就不知道是誰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水泠忘無眸子裏含笑看向小絕,在心裏再一次的說:“小絕,謝謝你!因為有你我才有了這一切!
這時,門前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水泠奶奶說“我們去看看吧,其他的人回來了。”說完領頭走了出去,連聞人爺爺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麻將,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
“媽,你怎麼出來了,外麵很冷的,快進去吧!”一道很有磁性的聲音喊著走出門的水泠閻慧。
“水泠奶奶,你怎麼跑出來了,快進去嘛!“一群小鬼的聲音,有男有女。
水泠忘無站在門口看著這些陸續跳下車的人,最先說話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瘦高的個子,白白淨淨的皮膚,穿著一件白色風衣,一雙會勾人的桃花眼對上了他的視線,衝他點頭微笑。
他旁邊站著一個腦袋很大的可愛男生,十四五歲看著卻一臉的天真;另一個剛下車來的是個文靜秀氣的女孩子,大約比淩曆還要大一點,長長的發絲在風中輕輕舞動,看上去不容易親近卻也十分美麗。
還有一個小麥膚色看起來很健康,梳著兩個辮子,把一雙單鳳眼笑得彎彎的十歲左右的女生,一跳一跳的來到他們麵前,仰頭甜笑著對站在石階上的他們打招呼。
小絕在他身邊輕輕給他說:“穿白風衣那個人是彼得舅媽,叫夜雨森;旁邊那個是破殘,挨著的是蘇抒,麵前這個是刁果果。”
破殘來到水泠忘無麵前斜著鼻子、歪著眼,把身體扭成像脫水的魚一樣打量他,水泠忘無也不言不語任他看,心裏在想這個人是不是控製行為的神經有點問題。
半天,破殘才張開雙手準備給他個擁抱,水泠忘無卻往後退了一步,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瞬間,破殘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來了,轉頭對走過來的淩曆說:“淩,你不是說小忘喜歡第一次見麵的人用這種方式看他半天,然後再給他擁抱的嗎?那他為什麼不接受啊!是不是討厭我啊?”
淩曆笑嘻嘻的越過他說:“他害羞嘛!你再試試!”說完假裝沒看到水泠忘無的白眼,鑽到屋子裏去了。
彼得舅舅和夜雨森扶著水泠奶奶也進屋了,刁果果叫了聲“小忘,第一次見麵,你果真像淩曆說的那麼酷啊!”便到屋子裏頭圍著大家樂去了。
蘇抒走到他們麵前對絕點頭,臉上掛著豔陽般的笑容,對水泠忘無也是一個燦爛笑容送過去問了聲好後,拍拍破殘的頭說:“笨蛋,你怎麼會去相信淩曆說的話。”隨即又對水泠忘無說:“小忘,你不要在意,這個家夥腦子有問題,他聽淩曆說你喜歡那樣的見麵方式,已經在機場練了好久了。”
“嗚…淩,你這個大壞蛋,人家真的練了好久呢!蘇抒你怎麼可以說人家腦子有問題,我隻是很相信淩嘛!你又騙我,以後再也不要相信淩了,大壞蛋!……小忘,你不要討厭我啊!我重新給你打招呼好了,重來過!”破殘眼角掛著淚笑得很白癡的重新給水泠忘無打了個招呼。
水泠絕輕輕的勾起了淺笑,扭頭看到一臉黑線的水泠忘無,拉著他說:“進去了,無!他們是這樣的,對親人和外麵的人是兩個樣,跟你一樣的。”
蘇抒曲起手指在破殘的大腦門上彈了一下罵:“你就是個腦袋有問題的,進去了,還站在這裏幹嘛?”
破殘抱著腦袋痛呼:“蘇抒,我就是這樣被你彈傻的,等等我!”說著大步追著前麵三人的背影進去了。
一進門就聽見歡聲笑語,大家從餐廳拖來板凳,坐成了一圈,真的很多人呢!長長的沙發上都坐不下了。水泠忘無牽著小絕站在大門口,看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溫暖,帶著喜氣和放鬆,好溫馨的家啊!他感覺自己又想流淚了。
水泠絕抬頭對他說:“無,等我們出去了,每年都還是要回來的呢!”忘無眨去濕意,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慢慢融化著,雖和其他人的大笑不同,但任何人都能看出現在的他,是快樂的。
聞人爺爺被一堆孩子圍住,手裏拿著一疊紅包,笑眯眯的給每個孩子手上塞一個。聞人笑見他們還站在那裏就大喊:“小無,絕,快點過來啊!爺爺給紅包哦!再不來拿的話,全被焰這個餓狼搶了啦!快來!”兩人相視一笑,手拉手的走上去接過老爺子遞出來的紅包。
聞人爸爸仍是那樣靜靜的聽著周圍的人說著這一年的事情,水泠心情的嗓門最大:“高貴美麗的媽,我的禮物呢!我又沒像小月那樣不乖,為什麼要把我的藏起來啊!屋子這麼大,我要找到何年何月啊?”
一片哄笑聲中門又被推開了,“給我留一個,我還沒拿呢!”大家還沒看清人就已經從聲音中分辨出來了,又是一片哄笑。
修·霍金進門就隻看見聞人爺爺手上的紅包,而且正在快速減少中,趕緊急急忙忙的叫了出來,沒想到惹來大家的哄笑。
聞人宇昊還壞心的逗他:“修,你不是說要去相親嗎?相中哪一個了?今天怎麼沒帶過來我們看看,我們也好幫你出出主意啊!早點定下來可以早點生寶寶啊!然後到時可以多拿一個紅包哦!”
在眾人的大笑中修的臉紅了,叫著去追殺這個壞心眼的舅舅,滿大廳裏的亂鑽著,見兒子鑽到自己這邊來,水泠奶奶一把就抓住了他對修說:“來,快來,奶奶幫你抓住了!”
聞人宇昊被老娘一拉住衣服就伸手出來,在她腋下撓癢癢,水泠閻慧話還沒說完就怕癢的笑起來,抓著他的手也鬆了,聞人宇昊趁機又跑了,追了半天沒追到,把修氣得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這時夜雨森走過去俯身在修耳邊嘀咕了幾句,修聽完後臉上揚起了奸詐的笑。
隻見修“嘿嘿”笑著,到水泠奶奶身邊去擠著坐下,故意大聲的說:“水泠奶奶,我跟你說個事吧!就是前不久的事,關於宇昊舅舅的……”
聞人宇昊本來還在繞圈子閃躲,聽見修這樣一講,也好奇他要說什麼事,就站住往沙發方向走了兩步,修也不理他,繼續跟水泠奶奶咬耳朵,卻又說得很大聲:“宇昊舅舅上次讓我給他做了一身晚禮服,是女人的喲!……”還沒說完就被撲上來的聞人宇昊捂住了嘴。
可是已經晚了,全家人都用一種關心的眼光看他,特別是兩個老人的眼神,那更是透著驚喜,夜雨森落井下石的來了一句:“真的啊!前段時間,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碰見大哥帶著一個蠻乖巧的女孩子,我說大哥怎麼會滿臉溫柔呢?原來是這種關係啊!媽,看來我們又要辦喜事了哦!”
這下,水泠奶奶激動起來了,這個兒子都三十好幾了,連一個正式的女朋友都沒有,就算是個男人隻要帶回來,自己也能接受啊!年輕人幸福就好啊!卻一直說還早還早,這回都帶人家出席晚會了,那十有八九了吧!
聞人宇昊恨恨的望著夜雨森說:“雨森,你幹嘛陷害我,當時就跟你說了是朋友嘛!”
水泠奶奶才不管他說是不是朋友,一把拖過這個不孝子到一邊逼婚去了,把聞人宇昊弄得哇哇大叫,直到傭人把菜端上桌,還有一個誘人的大蛋糕,這才開始了年夜飯,老太太才放過了他。
大家笑鬧著吃完年夜飯後,玩起了紙牌、麻將、西洋棋……說著即將過去的一年,也聊著新年的打算。
望著客廳一角的大鍾,還差二分鍾就能聽到鎮上傳來的新年鍾聲了,水泠忘無低頭看著趴他腿上快睡著的小絕,輕輕搖搖他溫和的說:“小絕,再堅持一下,很快了!”水泠絕哼了哼表示知道了,卻還是動也不動的趴著。
在二人世界裏的兩人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已經早就停下了手上的遊戲,人手一瓶噴灑的禮花,彩色泡沫,架式已經擺好,就準備鍾聲一響,就開始發動攻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奸笑……
“咚……咚……咚……”渾厚的鍾聲敲響了新的開始,客廳裏的人在第一聲鍾響時就開始了狂歡,“新年快樂!絕生日快樂!小無新年快樂!大家快樂!……”在一片恭賀聲、尖叫聲中,小絕和忘無兩人變成了泡沫雪人,連小白也變成了名符其實的小白,多麼和樂的一大家子人啊!有家人很快樂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