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樂坊浮沉恩義燃 第十九章 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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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聽了他的話語,許夭不免有些困惑,“鳳歌不早就是爺的了嗎?”
“歌兒,我真正想要的,是你的心啊……”直視著那雙清澈透亮、動人心魄的美目,公子慨歎出聲。
許夭的胸口狂跳不止。半晌,他別過頭去,低低地回了一句:“公子爺,當年也和藍翎說過同樣的話吧。”
歐陽公子的眉梢不易察覺地輕挑,笑出聲來:“歌兒以為,我是把你當作藍兒的替身了麼?就算剛開始的時候是,但現在,爺真正在意的人是你啊。歌兒,你是獨一無二的……”
“藍也是獨一無二的。”許夭驀地看向他,眸中帶著痛楚,“爺,你當初真不該那樣對他。”
雖然現在的心境已和那時迥然不同,但是,公子對藍的傷害,他從來都不曾忘記。
公子的麵上掠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
他摟緊了懷中的少年,溫熱的唇輾過許夭的額頭、眉梢、眼角,又在那抿起的唇瓣上摩挲良久,柔聲道:“歌兒,藍的事已經過去。你和他不同,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地疼你,愛你,你就不要再多心了。”
久未感受的溫存,讓許夭的心又軟化下來。雖然明知公子是在敷衍自己,但是,又能指望從對方嘴裏得到些什麼?
公子是深不可測的,即使此刻他對自己溫言軟語,也難保下一刻不會翻臉無情。能夠輕而易舉地將盧丞相庇護的歆香樂坊搞垮,足見他的權力有多大,勢力有多廣,能耐有多強。
公子又是體貼入微、憐香惜玉的,誰能抗拒公子的柔情?當年的藍翎深陷其中,今日的自己又何嚐不是?隻要他三言兩語,就可以輕易將自己的壁壘化解掉。
轉念一想,如今父親的夙願得償,大仇已報,再沒有什麼是放心不下的。既然未來非我所能掌控,何不順其自然,享受今宵再說?正如藍所言,當個糊塗人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啊。
想通了這一點,許夭的心頭似落下了一塊大石。他將胳膊圈上公子的脖頸,主動奉上自己的唇舌,回應他的熱吻。
知道對方心結得解,公子不由一喜,順勢將靈巧的舌探進少年口中,糾纏廝磨。
這一夜,他們在久別重逢的激情中無法自拔。
(點點點點,此處修文略去200字。)
酥麻的餘波漸漸退去,許夭睜了眼,呆呆地看著公子汗涔涔的堅實胸膛在燭下泛著光澤,耳畔傳來的如雷心跳更似蘊含著無限力量。單看公子斯文儒雅的外表,決計想不出他會擁有如此旺盛的體力、耐力,每每欲將自己銷魂蝕骨,徹底焚化。
注意到許夭朦朧的眼神,公子不由輕笑出聲:“歌兒,在想什麼呢?”
許夭哪裏好意思說出實話,隻得摸了摸他掛在胸前的龍涎寶玉,信口道:“爺這塊玉,好美……真是靈氣逼人。”
那龍涎玉通體瑩白,形狀似一條銀麟披身的飛天遊龍,龍眼處還透著一點赤墨,惟妙惟肖。細聞之下,散發出淡淡異香。
“歌兒喜歡?”歐陽公子嘴角一揚,隨手扯下了脖上的絲線,將那枚龍涎玉放在許夭掌中,“這玉是我自小佩戴的,它是迦羅國進貢的寶物,可以驅邪辟魔,帶來祥瑞。今日,我就將它贈與你。”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許夭有些惶恐。自己隻不過隨口說說,哪料想公子竟會割愛相贈?
“爺叫你收,你就收下。”公子索性將玉墜為許夭戴在頸上,又細心地係好了結,“以後,你就是爺的人了,戴在你身上和爺身上,又有什麼分別?”
“爺的意思是?”
注視著少年不解的神情,繾綣笑意自公子的嘴角蔓延開來:“要不了多久,你便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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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開始,歐陽公子頻繁留宿坊中,還時常現身包廂觀看表演,為許夭捧場。許夭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掃過去的沉默肅淡,終日神采飛揚,每晚的傾情演唱更是令全場賓客如癡如醉。
兩周後的一個夜晚。
細雨迷蒙的皇城街上,一輛雙騎馬車疾馳而過。
車廂內對坐著兩名商賈打扮的男子,膚色是曆經風沙洗禮的赤銅色。其中年輕的那位五官輪廓猶如刀刻,高挺的鼻梁,線條堅毅的嘴唇,獵鷹般的雙眸銳利逼人。
遠遠地,一陣空靈宛轉的歌聲穿透夜色而來,猶如天籟,動人心魄。
年輕男子側耳聆聽了一會,開口問道:“車把式,這歌聲哪來的?”他的音量雖不大,卻渾厚有力,讓車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正在趕車的中年漢子笑了起來:“兩位大爺剛從外地來,所以不知道啊。這歌聲來自天都最有名的天頤樂坊,唱歌的是人稱天壑國第一閹伶的鳳歌兒。”
“閹伶?什麼玩意?”年輕男子聞言眉頭一蹙。
對坐的中年人低聲答道:“閹伶就是被去了勢的閹人,專門養在樂坊中取悅達官貴人用的。”
“這天壑國風也是古怪,被閹掉的男人竟然也這麼有市場。真是什麼樣的皇帝老兒,養出什麼樣的臣民。”年輕男子大笑出聲,笑容爽朗,“話說回來,這閹伶的歌聲還真是動聽。”
外麵的車把式及時回應道:“據說啊,這鳳歌不僅歌唱得好,長得更是那個天姿國色、顛倒眾生,我這輩子算是無緣得見了,兩位大爺若是得空,真該去瞧一瞧哇。”
看到年輕男子的眉梢微動,中年人忙出言提醒:“頭領,這是樂坊拉客的慣用伎倆,不要上當!在那種地方盡是些賣弄風情、惺惺作態,你哪裏看得慣。況且我們明日還有正事要辦,還是早些去旅店休息吧!”
“你所說的那個地方,我還真有興趣見識一下。看看這個被捧上了天的閹人,究竟能美到哪裏去。”年輕男子悠然靠著車壁,朗聲道,“車把式,擺駕!”
“好咧!”車把式一揚馬鞭,策馬朝西南方向駛去,“大爺,進坊的客人都要戴麵具的,你們在座位底下摸摸,自己挑選個中意的便是!”
年輕男子在座位下方掏了數下,果然有個大布袋,拿出來一瞧,正是各式各樣的木製、竹製麵具。
中年人憂心如焚:“這天壑國皇城危機四伏,多少人想要你的腦袋,望頭領還是小心為上啊!”
“古雷,戴上這個,誰還能認得出我們?”年輕男子信手揀了個赤木麵具,朝對方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