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謝謝……”
    尹真在拐角處輕聲說。
    勝利很自然的放開尹真的手，淡淡的笑。
    “舉手之勞。”
    尹真把兩隻手背在腰後，有些失落。
    “走吧，還要送你回家呢。”
    “當真要送？”
    “嘻嘻，當真！”
    -
    誌龍盯著電腦桌麵，想不起來要做什麼。
    畫麵黑了下來，桌麵保護程序啟動。
    幻燈片。
    一張又一張他的臉，怎麼會出現在眼前？
    換了，又換了，笑容消失了，在他身邊的我也不見了。
    猛的回神，原來是一張張照片。
    越往後去，就是越久以前。
    才發現，他從前笑容那麼那麼少。
    原來，他和我在一起，是快樂的。
    可是……最近再也沒看過他笑。
    聽見零碎的腳步聲，誌龍掀開窗簾一角。
    -
    錯了呢，他有笑過，隻是，再沒對我笑了而已。
    -
    “呼，任務完成！”
    尹真攥著拳頭伸了個懶腰。
    “看你樣子，很累？”
    勝利手插在褲兜裏，微微傾斜靠在柵欄上。
    “不累！肯定不累！”
    “你還要走回去哦。”
    “額，這個……嗯我還走得動！”
    “嗬嗬。”
    “我說真的。”
    “前麵路口有車站，從這裏走過去肯定走得動。”
    “噢，那邊啊？好的知道啦。你快進去吧，我走啦明見~”
    尹真歡樂的朝街口跑去。
    -
    勝利恢複到無表情的樣子。
    從褲包裏掏出門鑰匙。
    聽見開門聲，誌龍馬上握住鼠標，隨手點開一部電影。
    快進到一半隨它播放著，然後繼續發呆。
    聲音開的很大。
    勝利一進門就聽見樓上的吵鬧。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煩。
    不用故意讓我發現你的存在。
    雖然我可能真的把你忽視掉。
    雖然我也想讓你告訴我你在這裏。
    雖然……我又矛盾的厭惡事情按照我腦海的路線發展。
    我不想讓自己覺得我那麼了解你！
    -
    “嘣！”
    勝利用力把門一甩。
    誌龍隻覺得腦袋嗡的爆開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
    心似乎也被衝擊到了，撲通的跳。
    勝利……是勝利麼……
    他在對我發火，是的，他把門砸響了。
    這次我不可能再厚臉皮的粘在他背後。
    膩歪的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除了躲在自己房間，躲開他，躲開一切。
    什麼都不能做。
    -
    誌龍緊緊咬著嘴唇。
    把耳朵貼在房門，靜靜的聽著勝利上樓的腳步聲。
    音響裏混亂的嘈雜，都聽不見。
    上樓，轉角，推開房門，“哢嚓”。
    門關上。
    仿佛，一切都消失了。
    誌龍的身體貼著房門，漸漸無力，滑落跌坐在地板。
    雙手扯著淩亂的頭發，想要把腦袋剝裂。
    好痛，心好痛，已經承載不了更多的痛了。
    為什麼，呼吸不了了……
    咬緊牙關，用力的呼吸……
    眼睛，看不見了，看不見了？！
    淚，湧出眼眶，誌龍模糊地看見自己房間。
    原來，是被眼淚蒙蔽了視線。
    再也承擔不下，那麼多的淚水。
    就在這一刻，爆發。
    -
    勝利靜靜的打開電腦，靜靜的等待開機。
    心，在想著誰。
    有晶瑩的液體，浸濕衣領。
    和自己的心作對，沒有誰會快樂。
    何況，能給快樂的人，也被隔離出自我的世界。
    他真的不該，允許任何人，突兀的闖進他的世界。
    沒有人不怕傷害。
    拒絕傷害最徹底的方法，就是不要去觸碰那些可能帶來傷害的一切。
    -
    一直哭到沒有力氣。
    誌龍決定，不管結果會變成什麼，他都要賭一賭！
    於是他起身，拉開房門直接衝向勝利的房間。
    “嗙！嗙！嗙！”
    握緊了拳頭捶在門板上。
    拖鞋打在地板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
    勝利打開房門，冰涼的看著誌龍。
    誌龍捏住勝利的肩膀，用力的推。
    勝利往後退著，腳磕在床沿，身體朝後一仰。
    誌龍俯身跪在床上，目光直視著勝利。
    血紅的眼。
    -
    “你說話！說啊——！！”
    誌龍朝著勝利大聲叫喊著。
    勝利依然麵無表情。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
    “如果是因為美娜！對！是我的錯！我已經知道錯了！都還不可以嗎！”
    “……”
    “就連一個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
    “就算都是我的錯！你也不可以去看其他人！”
    “……”
    “她憑什麼可以得到你的笑！”
    “……”
    “你永遠都隻可以看見我一個人！”
    -
    誌龍壓住勝利的胳膊，低頭吻了下去。
    他粗魯的咬著他的唇。
    勝利掙開誌龍的手，一拳揮向誌龍的臉。
    誌龍悶哼一聲，摔到床上。
    勝利反身壓住誌龍，又抬起了右手。
    卻遲遲沒有揮出去。
    “來啊！打我！隻要你高興！”
    “打不打！下不了手是嗎！那換我了！”
    誌龍朝著勝利打了回去。
    勝利承受不住重力，往後倒退。
    接著，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