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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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剛剛複立太子,皇上又加封了諸位阿哥,並為諸位阿哥安排各自對八旗的統領,兄長說是為了平衡諸王勢力,同時遏製太子,防患於未然。
這本與我無關,聽都懶得聽,不想一紙賜婚詔書卻把我和這些紛繁複雜的事情聯係了起來,決定了我,乃至整個年家的命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康熙四十六年四月,年佳氏永月奉旨入宮參加選秀,相貌端正,賢良識體,性情淑均,今賜婚於皇四子胤禛,為側福晉,望二人攜手相伴,永結連理,欽此。”蒲公公尖尖的嗓子高調地在儲秀宮念著聖旨。
“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跪在地上靜靜聽完,叩謝。
“恭喜小主了,這麼快就指婚給了四阿哥,雖說做不成皇妃了,但是這也總比一直做個答應好啊!”他遞過來聖旨,我雙手捧了來。
“多謝蒲公公了,還請公公進來喝杯茶吧。”
“不必了,小主早些安置吧,收拾一下過些日子就要出宮了,奴才這還要去給藍小主宣旨呢。”
“藍小主?”
“是啊,就是和您一起進宮來的那個鄭佳氏晴藍,因為前兒個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如今要升為貴人了。”
“噢,這樣啊,恭喜她了,那公公慢走了。”行了禮,看著他拿著另一張聖旨大搖大擺而去。
入宮之後,諸多宮規禮儀、繁文縟節,雖然避之不及,夜夜想念家人,日日希望早些離開,但還是沒料到會這麼快就出宮,更沒料到最後的指婚是四阿哥!
多日以來,宮中的總總跡象、家人的揣測,難道都錯了嗎?或者真的是上蒼聽到了我的祈禱?總之,結果出來時,年家上下都震住了。
我晃晃腦袋,剛才蒲公公宣旨時,腦中一度出現空白,竟然連晴藍是誰都沒反應過來,我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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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雍親王府,張燈結彩,一團喜氣。
三個月前,父親將我由宮中接出,回到家中待嫁。我家如今已入正白旗下,而正白旗旗主就是新加封為雍親王的皇四子胤禛,我的夫君。雖然有些意外,但是看得出父親和哥哥還是很滿意皇上的這個指婚的。
我鳳冠霞帔的坐進花轎,一路前呼後擁的朝雍王府行進,心中還是坎坷不安,從賜婚開始就如此。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很是好奇。
雖然在家中深宅內院無法與外界接觸,但仍然聽到一些關於四阿哥的言語。無非都是說他,十分冷酷、古怪,家規極嚴,又愛專研佛經道論,整日和和尚道士們結交,雲雲。
現在答案就要揭曉了——期待,緊張,擔憂,害怕!百感交集。
拜天地、入洞房。
在喜娘的引導下,喜帕揭開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相信臉一定紅極了,隻顧低垂著眉。
喜稱停頓了好一會,我疑惑,抬眼看時,隻見他身穿新郎喜服,玉麵微醉,雙目瑩瑩,正探究的看著我。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頭。
這時,外麵傳來吵鬧聲:“走走走,找四哥,鬧洞房去,哈哈哈!”看來是他的弟弟們了。
他無奈地取下我的喜帕,遞給喜娘後,說:“是老十三他們來了,看來得鬧騰一會了,不然他們不會罷手的。”似乎在給我做心理準備。
果然,一幫皇子們毫不講究形象地衝進來,拿著酒壺的,喝的東倒西歪的,吆喝著看新娘的,攔都攔不住。
胤禛無法,隻好哄著他們一起出去喝酒,他們卻挨個往我臉上湊,仔細咂摸我的樣子。其實,我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又嚇得把頭壓的低低的,他們能看到什麼呢?
卻見一個說道:“四哥太小氣,也不讓我們瞧瞧新嫂子模樣,金屋藏嬌怎麼著?”說著就來扒我的臉,我嚇了一跳。
隻見門口有人說道:“好了,弟兄們熱鬧下就行了,別折騰四嫂了,免得四哥以後受罪,我們還是出去罰四哥喝酒吧,好容易逮著機會灌他。”抬眼看時,正是八阿哥。
“對,四哥平時很難請的,這會可不能輕饒了他。”幾個人鬧鬧哄哄的又跟著出去了。
我終於舒了口氣,放鬆地在丫鬟的服侍下卸妝、更衣。我家陪嫁了四個丫鬟,可惜最貼身的小茜沒能跟來。
胤禛直到深夜才被人攙扶回來,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倒頭便熟睡過去。
新婚之夜,便在彌漫著濃重酒味的新房中孤獨度過,不知道別的新娘是不是也都是這樣的經曆,此時畢竟我才十四歲,什麼都不懂,倒覺得這樣也不錯,見到他還有點小緊張呢,隻是、隻是他占了我的床,我該睡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