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愛有天意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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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煙閣,一座位於湖中的世外桃源,安靜無聲,春意微暖,草木蔥蔥,蝴蝶紛飛,蜻蜓輕點水麵,落在草尖之上,微微顫抖著翅膀。春風吹來,一陣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迎麵而來。
雖說是早春畢竟還有一絲涼意,男子起身將敞開的窗子虛掩,隨後又坐回床邊,望著昏睡中的人兒,眼神是那麼的專注,那麼的柔情……自己是渴望她醒過來的,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麵對她,兩種矛盾的心情,交織在一起,讓人無奈。
一滴滴,無名的淚,順著她的眼眶滑落,落入自己的掌心,是那麼的灼熱,灼燒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卻不願放手……這淚為何而落?他不敢去想,怕結果會讓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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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難以掙脫的力量,一直緊緊的控製著我,我仿佛被帶進了時間的洪流裏,我看到一個個熟悉卻模糊的身影圍繞著我,然後從我身邊倒退著離開……我木然看著這一切,原來人生不過是一場戲,有高潮,也有低穀。每個人都依著命運的安排在其中哭哭笑笑,或喜或悲。但戲總有演完的一天,曲終人散後,無奈的發現舞台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回憶曾經的一切……這時我才悲哀的意識到原來我的出生就已經決定了我要扮演的角色。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漫天的梨花像雪一樣紛紛揚揚地飄落,如同一場幽美哀傷的祭祀。我伸手接住它們,小小的,粉白的花瓣,靜靜的躺在掌心,像一隻隻收起翅膀的蝴蝶,拚盡生命最後的華美……
“哎……”空氣裏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而我卻聽得分外清晰,“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回去吧……”
“你終於醒了。”一個清朗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安靜,我看向聲音的主人,那張完美絕倫的臉上有著滿心的欣喜,淺褐色的眼眸在我醒來之際,變得更為深邃,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那目光是溫柔的,但在那目光深處,卻又有些令人怎麼也讀不懂的東西。
他見我要起身,體貼的伸過手來,將一軟墊枕在我背後,讓我靠著,那動作是那樣的連貫,那樣的自然,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熟悉,反而有些陌生……
“希,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男子見眼前的人,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卻不說話,這不像她啊,她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對於我都是陌生的,包括——他。“希?我的名字嗎?”
“你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嗎?”他有些激動,握住我的手腕,像是急切的要知道答案。
“我當然記得,我叫……。”我極力的在腦海裏搜索我所記得的東西,可是卻沒有結果,“我不記得了。”我聽見自己是這樣說的,聲音沒有太多的波動,仿佛就像在說‘我餓了’似的。反倒是他,鬆開手,看著我,不說話,氣氛有些奇怪。
“少主,我……”聲音消失在釋恒口中,因為他看到,那位睡了三個月之久的人,竟然蘇醒了,一時處在門口,有些找不著地兒。我朝門口看去,以為男子一門而立,容貌俊秀,不過表情有些滑稽。
“你總算是醒了!”他衝到床邊打量著我,小聲嘀咕,“我看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們少主坐在這都快長草了。”
長草?我不禁失笑。“你笑什麼!”他看著我道,“我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你忘了,你……”
“釋恒。”男子打斷他的話,“她剛醒,你些安靜些。”
“我……”被喚釋恒的男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那溫潤如玉的男子一個眼神所喝住,隻得站在一旁癟嘴。
“你一直在等我醒來嗎?”
“嗯。”他微笑著點頭。
“等很久了嗎?”
他搖頭,薄薄的唇邊依舊挽著一抹笑意,眸子裏閃動著淡淡的光澤,我沉靜在這個微笑裏難以自拔。
“可是我……我,我不記得你了。”我小心翼翼的道,“你會不會生我的氣?”我感到害怕,害怕在他眼中看到失落,於是低下了頭,不忍也不敢去看。
“不會。”他說的很輕,很緩,微笑依舊,沒離開他的唇瓣,我對上他的眼睛,那裏是滿滿的憐惜,“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他的目光堅毅而認真,清澄而明亮。
“你對我真好!”我微笑,伸手擁住他。他微微一愣,身體一僵,白皙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咳咳。”釋恒輕咳著,背過身去。
“我,我……”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卻很快就恢複神色,笑得像是正在快放的蓮花,我仿佛聞到空氣中真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你叫什麼?”我叉開話題。
“隱,南宮隱。”
“南宮隱?”我默念著,很好聽的名字,“那我呢?我叫什麼?”
“挽淚。”
“挽淚?那‘希’是?小名嗎?”他看著我,點頭,“那我們是?”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他說的無比細柔,望著我的眼睛像海一樣的深,而我則沉醉在那片深海裏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