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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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堆積的衣物,寧澄雨幹澀地笑了,自大廳明確態度以來,那個和藹的老人果然說到做到,隻要有她在寧家的一天,他寧澄雨就不要想可以為所欲為。那天過後就沒有傭人準時來打掃房間,更不用說換洗衣物,以前即使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是的時候,起碼這些還是沒有落下,怎麼說也是寧三少。以上這些,沒有就沒有吧,本來就不是當少爺的命,自己有手有腳還做不了嗎?最讓他心寒的是,老人連自己的三餐都省了,看來她真的是鐵了心要攆走自己的。恰好這就是寧澄雨的致命弱點,他什麼都可以學得好就是唯獨跟下廚相衝,煮出來的東西連豬都吃不了,以往有限的幾次經驗讓他早對自己這一方麵已經死了心,有些東西並非努力就可以的,也不是有手有腳就可以解決的了。於是這幾天多虧了所謂的垃圾食物泡麵餅幹等解救了自己,當然這些都不會是寧家的,是他偷偷自己收藏的,在寧家諸如此類的東西是不被允許的。把要洗的衣服在衛生間自己手洗,不用說為什麼要手洗啊,都什麼年代了,寧家那麼大會沒有洗衣機什麼的,當第一天沒有人來收衣物的時候,他沒在意,到了第二天還是沒來的時候,他心裏就有了底,於是自己拿了衣物去洗衣房換洗,結果到了那裏被告知,洗衣房裏的所有設備都不能用,除非有梅姨的同意。最後他就不再到那裏去了。
所有衣物晾好後,寧澄雨拿了一碗康師傅,下樓到廚房找熱水,多虧了這段時間,現在他對廚房哪個地方放什麼東西可都是一清二楚的。撕開了一個大口,下好配料將熱水緩緩地注入其中,聞著慢慢發散的香氣,寧澄雨有說不出的寧靜,時間一下倒流到小的時候,沒有進寧家的那段日子,母親親手泡的那一碗碗泡麵。是啊,他的母親可不是個會下廚的良母。即使到了現在,經曆了背叛,他還是懷念那個味道,平淡的味道。
背後突然地傳來一句:“在寧家是不允許有這樣的垃圾出現的,三少爺。”
最後三少爺三個字說得特別重,似乎要強調什麼一般。老人的眼更是冷冷地盯著自己。
在這個時候,寧澄雨很佩服自己還有想象的空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隻跑錯了地方的醜陋的青蛙,被那冷冷的目光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就等著來人什麼時候給個痛快。
沒有反駁老人的話語,寧澄雨收拾了下桌麵的東西,端起自己的泡麵轉身就要離開。
“把那垃圾放下!”梅姨看到寧澄雨的無視怒氣一下子衝了上來。
“這是我的東西,不是寧家的。”回過身,寧澄雨看不出表情地陳述。言下之意就是老人無權幹涉。
“隻要是在寧家,大小雜事我都可以管。”
“是不是我離開了就可以?”等了一會,寧澄雨說,“做了那麼多不就是要我走嗎?”說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老人,清澈無謂。
梅姨沒有想到那麼容易就可以逼他出口,被那清澈的眼睛盯著,不知怎麼的心有點微微的顫動,畢竟眼前還是個大孩子,但突生的罪惡感還是被自己的責任壓下。
“是,隻要你離開了這裏,怎樣我都管不著。”
“好,我走。”男孩微笑地說到。
老人不明白當日還在大廳信誓旦旦說自己不走,除非是寧均皓說讓自己離開才會走的人,今天居然那麼容易就妥協?!
老人不明白,但寧澄雨的心裏卻明白,當日他是對那個男人懷有期望,所以他選擇留下,但是在那個男人沒有為自己說句公道的時候,那份若有的期望就一片片脫落,那天他在房裏等了那個男人一整個晚上,他想隻要他說一句話就好,他就原諒他,可當天都亮了,他還是沒來。後來知道他當晚接到公司有緊急事務要處理,第二天就飛去美國了。傷心了一夜的心又有了點期待,或許他是太忙了所以才沒有時間來找他的,寧澄雨自我安慰道。
然而過了一天兩天,不要說一句解釋的話就是一條信息都沒有,他心裏頭的那點熱也慢慢降下溫,特別是在收到各式各樣的貴重物品的時候,男人話沒來但東西倒是送得很勤快,自己在他的眼裏就是個貪慕虛榮的人嗎?夠了,就當是自己給自己開了一次玩笑。
當我們還買不起幸福的時候,我們絕不應該走得離櫥窗太近,盯著幸福出神。---莎士比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