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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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突然無緣無故地對自己好,特別是一個對自己而言是敵人的人。寧澄雨從醒來的這幾天明顯地感受到他偉大的哥哥—寧均皓,以前那個強勢冷酷的男人居然變了,變得溫和細心,經常讓他有種受寵的錯覺。是錯覺,寧澄雨可不會相信那個男人真的會改變,又不怎麼會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說法,一個人即使偽裝得多麼成功,那也是暫時的,時間久了原來的樣子就一定會暴露出來的,或確切地說是隻要有個點觸動了偽裝的那條線,他相信一切都會恢複。
即使知道這種溫柔是假的,但他有時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迷失在其中,畢竟他渴望溫暖太久了。
手裏握著大學入學通知,寧澄雨的心裏百感交集,沒有辦法一下子從意料外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沒有想過他還可以再次有上大學的機會,在從考場逃離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失去了那個資格。有的人或會說不是還有自學考嗎?有的是機會的,但以他的性格,他沒有辦法在離開了那個牢籠後還能對著那些枯燥的書本投入多大的感情,以前的成績是自己在那個籠裏最起碼的價值,不會成為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廢物,更重要的是不會丟了他們寧家的臉,而脫離了那裏,他就是他自己了,何須再為了那個家而委屈自己?一看到那些正正經經的教科書他就會產生無可救藥的排斥。這也是多年的刻意壓抑形成了如此可悲的習慣。
他沒有想到,如今他又有機會讀大學,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和興趣,而這種權利是那個剝奪他一切的男人給的。有時候想想,人還真的很可笑,一輩子就好像在轉圈圈,走了一大半又回到了原點。忽略掉那個男人最近一段是時間的奇怪行為,不去想以後到底會怎麼樣,現在此刻他是帶著期許的,對他失而複得的大學生活。
沒有開車,也沒有帶上保鏢,寧均皓隻想好好地跟著前麵那個人兒,沒有任何的打擾,遠遠地靜靜地跟著。自他醒來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他了,這對於他來說是多麼新奇而可笑。也許是第一次嚐試到動情的味道,自己猶如吸毒般上了癮,無時無刻不想待在那個人的身邊,愛情讓無論多麼成熟冷靜的人都足以變成一個毛頭小子。
僻靜的街道上,偶爾零零散散地走過一些行人,寧澄雨渾然不知道身後的男人,而寧均皓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緊緊跟著前麵的人兒。
看到迎麵走過來的幾個五彩繽紛的頭顱,寧澄雨條件反射性地避開一邊,就在雙方擦身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突然狠狠地撞向寧澄雨。
意料之外的,寧澄雨毫無準備,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狼狽地跌倒在地上。而後那人居然還惡言惡語地嚷嚷:“沒長眼啊!撞得我那麼痛!!”
“對不起。”不想沾上不必要的麻煩,寧澄雨立馬道歉道。
“說聲對不起就行啦?!”其中另個人聽到後不依不饒地嚷說。
“……”
“臭小子!”覺得寧澄雨的不答是對自己的侮辱,怒氣一上來,碩大的拳頭就招呼了過來。
撲哧!骨頭打到肉裏的聲音。一拳下去,寧澄雨本能地閉上眼睛但疼痛沒有如意料中的而至。
睜開雙眼,寧均皓紅腫的右臉赫然在目。為什麼?他怎麼會在這。寧澄雨的看到眼前的景象,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了翻騰。
“你是誰?出來湊什麼熱鬧啊。找死啊!”一群人流裏流氣地罵到,明顯不爽眼前人的行為。
寧均皓揉了揉有點刺痛的嘴角,“打他就是不行。”
“切,他是什麼東西啊,打不得啊。”聽到寧均皓的回答,其中一個人罵罵咧咧地說道:“老子就是喜歡打他,你管得著嗎?”話一完立馬腳就勢踹向地上的人兒。其他人見狀也湊了上來
“……”
“你……”寧澄雨真的亂了,看著男人撲到自己的身上,感受著他的體溫,看著那幾個人不停地踹。
寧均皓強忍著疼痛,不發一語,心裏懊惱著自己平日裏隻顧著工作,沒有多學上幾招防身術,導致現在的被動,想到這裏越發抱緊懷裏人,生怕有那麼一兩腳不長眼傷了他的寶貝。
那幾個人出氣了好一會兒,或是感到沒勁了,切了一聲就走了。
“你沒事吧?”看到男人的嘴角流出鮮紅的液體,寧澄雨略顯慌張地問。
“嗬,沒事。”寧均皓勉強扯動嘴角的肌肉,給了一個安心的微笑,“一點小傷,死不了的。”
“……”望進那深色的眼裏,寧澄雨的心不可思議地撲通撲通地直跳,他好像有點明了這個男人最近的反常是為什麼了,可還是有點害怕,怕是自己想太多,男人喜歡自己,怎麼可能。
“為什麼?”寧澄雨脫口而出,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要這樣做?
似乎聽到他的心聲般,寧均皓這一次的笑容更大,眼神更深邃。
“因為你是我的。”沒有唯美的告白,動聽的語言,寧均皓用他特有的霸道宣誓著他的心。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寧澄雨的腦袋裏被這一句話語填得滿滿的。心裏有了一絲絲的甜蜜,然後就如水波一樣,慢慢蕩漾開來。
“為什麼?”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這個男人是在說喜歡他嗎?是這個意思嗎?為什麼?
為什麼在傷害了他以後可以那麼溫柔地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是厭惡他的嗎?不是厭惡才那麼對待他的嗎?以前的一切都是什麼啊!憑什麼啊……嗚嗚……為什麼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給他溫暖的是這個傷他的男人?嗚嗚…嗚嗚…
看到眼前的人兒眼裏越來越濃的悲憤,深泉般的眼裏似就要湧出水來的時候,寧均皓條件性地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緊到要將人兒揉入自己的身體裏。
“小雨,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本來強忍的悲憤在這樣一句示弱的問話後徹底傾瀉而出。“嗚嗚……”在這個男人麵前,寧澄雨第一次無所顧忌地大聲哭泣,哭出他的不甘和痛苦。
一點點昏黃的光亮由遠至近,街道的燈一盞接一盞地亮開,最後連成一線,彷佛通往天際的階梯,溫暖迷醉,其中的一點溫暖穩穩地籠罩著哭得昏天暗地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