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6章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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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學才讀了一年半不到,楊峰是第三次去校醫院了,第一次去張岩死了,第二次去吳振虎死了,這一次他真是怕得要命,和張岩吳振虎不一樣,林爽和他是真正要好的哥們兒。
林爽的樣子並不是太難看,雖然印堂發黑,總算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王濤的表情非常嚴峻:“他的心跳越來越微弱了,如果找不到症結所在,我怕…。”
“過不了今天?”劉楓亭說。
王濤歎了口氣,拍了拍劉楓亭的肩膀,一副節哀順變的表情。
“我知道去找誰了。”劉楓亭猛地一抬頭。
…
劉楓亭走進房間的時候袁姍姍端坐在那,好像一直在等著他。她依然穿著那條米黃色的連衣裙,哪怕現在已經十一月份了。
“怎麼想起來我了?”袁姍姍的聲音很輕柔。
“你讓教務處調課,就是讓我見到洪小迪,然後介入這件事情。”劉楓亭開門見山,也不和她多講廢話,“拿林爽當籌碼,和我做交換吧!”
“不愧是你。”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人們都以為我當年是出國了,甚至我自己也這麼以為,其實,這個地方根本就出不去。”
“你是什麼意思?”
袁姍姍冷笑道,“劉楓亭,當年你怎麼想的,真的以為我走了這事兒就完了?出國,深造,時間長了或許再遇到個人就把你忘了,我為此忍受的屈辱就這麼一筆勾銷了?沒那麼好的事情,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嗎?我一定會回來的。”
“你這是何必呢?不能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我已經和你解釋得很清楚了。”
“那又怎麼樣!我需要的不是解釋!”袁姍姍眼裏射出一道冷光,“劉楓亭,你欠我的,不是一次兩次!”
“姍姍,你想要我怎麼樣?”
“我想要你跪在地上親我的腳!”袁姍姍惡狠狠地說。
劉楓亭:“。…。”
“快點,你時間不多了,不按我說的做,出了這個門就去給你的小男朋友收屍吧!”袁姍姍盯著劉楓亭,眼裏如同同時閃爍著寒冰和烈火,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胡鬧的小姑娘了,而是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女魔頭。
這世界上除開對那一個人可以逆來順受,劉楓亭何曾卑躬屈膝過,可是這一次,他沒有花多少時間掙紮和猶豫,慢慢地跪了下來。
“兩隻腿。”袁姍姍一字一頓地說。
劉楓亭上身緊繃,慢慢把另一隻腿也跪了下來,一點一點地伸出手,握住了袁姍姍的腳。巨大的屈辱感讓他喘不過氣來,劉楓亭堅持著不讓自己暈厥過去,慢慢將那肉色的高跟鞋給脫了下來。當他的指腹接觸到袁姍姍的皮膚,一陣酥麻順著腳背直往上傳,袁姍姍的心猛然一震。
這雙纖纖玉足,換個人或許願意好好親吻一番,可對於劉楓亭來說不如讓他去死,可是他還不能死,捧起這隻腳,他將唇輕輕覆在上麵。
袁姍姍立刻把腳縮了回來,似乎再被劉楓亭多碰一顆她都受不了,身體微微顫抖著。
“可以了嗎?”
“劉楓亭,因為你我受了多少的笑話和屈辱啊!誰都知道袁校長家出了個哭著喊著倒貼的啥閨女,那個男的還死活不肯要。連我爸爸的臉都被丟光了!你以為這樣在沒人看見的地方下個跪就折煞你了?不可能!我要把我受的苦一點一點都找回來!”
劉楓亭點點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你要怎麼找?”
“我要你跪在校園的主樓下麵跟我道歉,求婚,要你爬到我麵前求我嫁給你!”
“可以。”劉楓亭回答得很快,快得袁姍姍愣了一下,繼而,爆發出一陣聳人的冷笑:“劉楓亭啊劉楓亭,你這個人可真是賤!當年好言好語你不願意,非要這麼著!不過,十幾年過去了,你覺得我還那麼想嫁給你嗎?”
劉楓亭:“。…。。”既然你都不想了,到底還想怎麼樣?
“對你我已經沒有愛隻有恨了!我隻想報複你!”
“怎麼報複?”
“你說呢?為了你,我丟了名聲,丟了青春,連命也丟了,要怎樣報複才算公平?”
“讓我去死。”劉楓亭異常平靜地說。
“死?笑話!你難道不就是個死人嗎?你以為自己還活著呢?”袁姍姍哈哈大笑,“這地獄有十八層,每一層都是一個世界,你死了不過是掉下去一層而已,根本不能品嚐到你給我的痛苦!”
劉楓亭有些悲哀地看著袁姍姍,愛是痛苦的,他自己何嚐不知道。可袁姍姍隻看到自己的痛苦,並且認為這些痛苦都是他人造成的,正因為這樣才在執念裏越陷越深:“你早就想好要怎麼辦了,你說,我都答應。”
袁姍姍身體微微前傾,慢慢伸出一隻手來,懸浮在手心的是一顆藍盈盈的丸子,如同玻璃做的一樣,上麵散發出絲絲的寒氣:“這顆毒珠吃下去不會死,但每天晚上毒發如萬蟲噬心,讓你生不如死。你把他吞下去我就放了他。”
劉楓亭想也沒想就接過了丸子,丸子並不沾手,一股磁力一樣的排斥力讓它懸浮在他的手心,極輕,散發出來的寒氣灼著劉楓亭的手。
“這到底是什麼?”劉楓亭問。
“怎麼?害怕了?”袁姍姍往前探了探身子,“你是怕死,還是怕我騙你?”她那雙嫵媚的,仇恨的眼裏突然漫上些水光,竟顯得無比悲戚起來,“劉楓亭,你以前說你研究量子物理,就是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由什麼組成的,到底是物質的,是能量的,還是意念的,你現在知道答案了嗎?好可惜,以後你可能都不會有身子骨研究這個了,那我告訴你吧…佛祖說的色即是空是對的,如果沒有愛,沒有恨,沒有仇怨也就不會有我,生如此,死亦如此,你手上握著的就是袁姍姍的負能量…”
袁姍姍還沒有說完,劉楓亭就把珠子送到了嘴邊,嘴剛剛張開,那珠子就滾了進去,速度之快叫人袁姍姍不及反應:“楓亭!”
可是已經晚了,一股冰冷的能量順著劉楓亭的喉嚨往下,一瞬間就順著經脈充滿了五髒六腑,他隻感到胃部如同被一把冰冷的鐵錘猛擊,吐出一口鮮血。麵前的袁姍姍卻一點一點變得透明起來。
“色…即是空,怨…念…是空,沒有了…怨念,也…沒有了你…。”劉楓亭一字一頓,極其痛苦地說。
十八年前的夏天,陽光透過厚厚的樹冠細碎地撒在林蔭道上,他遇到一個嬌俏的女孩,女孩穿著米黃色的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眼睛又大又圓,盼顧神飛。
“同學,請問校長辦公室往哪裏走?”劉楓亭問。
女孩一抬頭,四目交彙,臉頰不由自主地就紅了。
如果那天他不曾在路上遇見她,如果他沒有向她問路…。。
劉楓亭一手捂著胸口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