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羽的測試報告。”李渡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三人麵前，“最後一次測試是在被害的前一天，他主動提出的申請，結果是”未檢出”。”
    淩瀚聽了蹭地一下站起來：“未檢出？你確定？”
    “報告上是這麼寫的。”李渡把報告遞給他。
    淩瀚一眼掃過去，跌坐在了沙發上。
    也難怪他會如此反應，東羽上一季度的測試結果是D階，如今變成了”未檢出”，這說明他的精神力在短期內徹底的消失了。一直以來的猜測被白紙黑字證實，別說淩瀚就連君傾也感到莫名的恐懼，以致脊背陣陣發涼。
    至於淩浩，君傾轉頭去看他，他……似乎，不是一直都很冷靜。
    “你早就知道了。”淩瀚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
    “是。”君傾點點頭。
    “精神力消失，史無前例！”淩瀚突然敲了敲桌子。
    君傾抿唇瑟縮了一下肩膀。
    “你知不知道這有多重要？”淩瀚陡然抬高聲音，周身的冷氣幾乎能凍死人了。
    君傾被他的氣勢嚇得一個激靈，忍不住又向後縮了縮身體：“我，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不說！”
    “我——”
    “你什麼你！”
    “阿瀚！”淩浩沉下麵容，擋隔在兩人中間。
    淩瀚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狠狠地掐掉煙蒂，“吞吞吐吐，真是急死個人。”
    被淩瀚如此一通發作，君傾再也不敢隱瞞了，他抬手解下項鏈放在桌子上，“還有這個……就是那個攻擊我的黑衣人，他他似乎一直想要這個。”
    “項鏈？”淩瀚挑眉，把項鏈拿過去仔細地看起來。
    “可有什麼不同？”淩浩不看淩瀚，反倒過來問君傾。
    君傾搖搖頭，見淩瀚看過來，連忙擺手強調：“這我真不知道。”
    見淩瀚似乎不信，又接著解釋：“之前遇到黑衣人，他的右手會發出一陣很濃的黑霧，整個地包圍過來，跟著就會變得很冷，身體不能動，精神力也不受控製地沿著這個地方，”說著他指了指眉心，“往出鑽。”
    “然後呢？”淩浩想了想，“和這個項鏈有什麼關係？”
    “這顆珠子就會發出一道白光，把黑霧彈回去，所以我才……”後麵的話他沒再說下去，兩人也都明白了。
    “所以這顆珠子很可能是黑衣人的克星？”淩浩把珠子放在燈光下察看了半晌，仍未見有何特殊之處。
    “有可能。”君傾說，“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個項鏈打哪兒來的。”淩瀚問。
    “打我有記憶起就戴著了，聽我爹地說是我外公留給他的。”
    “外公？”淩瀚眨眨眼想了半天，把臉轉向一邊露出牙疼的表情。
    “又怎麼了？”他已經忍淩瀚很久了，一肚子的憋屈，“你什麼意思？我就不能有外公嗎？”
    淩瀚：……。咬了咬後槽牙，把項鏈展開套在他的脖子上，“既然有護身功效，就好好戴著吧。”
    君傾：……。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項鏈上，一時又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君傾忍不住又開口：“我覺得他一直在進步，越來越強大。”
    “東羽是第一個D階受害者。”李渡說。
    “汲取別人的精神力讓自己變強大。”淩瀚說著又點了一根煙，他的臉在煙霧中顯得越發冷冽，“可真夠惡劣的。”
    咳咳……君傾一個不察，被濃烈的煙霧嗆得咳嗽起來。
    淩浩遞給他一杯水，轉向淩瀚：“阿瀚！”
    “麻煩！”淩瀚嘴上這麼說，卻還是站起來去陽台了。
    “那……”君傾略躊躇了一下，“太爺爺，他老人家知道了嗎？”
    淩浩搖搖頭，“還沒告訴他老人家。”
    “那……”李渡看看淩浩又看看君傾，拿出兩個智腦，“這是錢方和路東的，還要看嗎？”
    “要看。”君傾立刻接了過來。
    淩浩湊過來和他一起看。
    “你看，在出事之前也有這麼個全息網友，不過賬號和名字不是同一個人。”君傾說。
    “可有什麼辦法？”淩浩問李渡。
    李渡作為淩浩的第一副手，顯然是個全能，就見他搖搖頭：“試過了，沒戲。”
    星聯的全息星網目前還沒有統一製式，各個星域的管理也不同，像天棓四就不要求實名注冊，若想特定某個人，除非他傻傻地做了實名認證，不然幾乎是不可能的。
    “有沒有嚐試去加一下她們為好友？”君傾還有些不死心。
    李渡點頭，“這個也試過了，賬號已經注銷了。”
    “可真夠絕的。”君傾氣呼呼地扔掉智腦，靠在沙發背上，“這麼說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這時，淩瀚抽完煙回來，就見他拎起外套：“走了。”
    淩浩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外出，也跟著站起來：“早點回來。”
    李渡跟著淩瀚一起走了。
    “他去做什麼？”君傾問。
    “巡邏。”淩浩笑笑，“阿瀚他就這樣，急脾氣，你別和他計較。”
    “嗯。”君傾點頭。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淩浩說，他的聲音是典型的低音炮，又極其溫柔，與淩瀚的暴躁和粗魯截然相反。
    君傾乖乖點頭，站起來和淩浩道晚安上樓。
    剛換了地方，一時半會兒哪裏睡得著？幹脆把乾坤鐲裏的書一本一本地找出來翻看研究，這些古籍都是外公留下來的，他自小研讀，歲談不上無師自通也悟出一些道理，十幾年下來明顯感到體內一股溫熱之力開始湧動，五感愈發敏銳身形也靈活多了。
    十六歲，最後一次精神力檢測，他終於從普通人變成了特種人，雖然隻是最低等的F階。現在他知道那些遊走在身體內的溫熱之力便是精神絲了。
    他從中翻出一本《太古心印》，盤腿而坐，五心向天，輕聲誦念：
    上藥三品，神與炁精。
    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很快便心如混沌，氣息平和下來。如此，竟是坐了一夜，待醒轉已然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