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順道去食堂吃了中飯，一回到教室，就拿了一張通知單，“要做什麼啊。”
    “狩獵季熱身選拔，你不知道嗎？”班長一臉”你是白癡嗎？”的表情看著他。
    聯眾軍校的教育製度趨向於務實為主，每四個月為一個分級周期，第一個月學習、訓練；第二個月選拔、測試，分組；第三個月基地特訓、考核；第四個月正式狩獵季開始，衝級。
    “這麼快嗎？”君傾跟在班長身後，“我還沒準備好。”
    “這有什麼要準備的？”班長看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可是……”回到座位上，君傾忍不住發起愁來。他什麼都不怕，就怕怪獸和蟲，本以為還能再多點時間，好歹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誰知道，唉……
    時不待我，淩瀚說風是雨，當天下午選拔就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F？”淩翰把一張表格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最後扔到了桌子上。
    “阿瀚！”淩浩看他一眼，走過去把表格撿起來交到君傾手上：“第九組，去吧。”
    “是。”君傾接過表格，垂著頭安靜地走到第九組的分區。
    格鬥是按照精神力分組，條件是普通重力下自由對抗。
    “還行不行？”淩瀚雙手環抱，坐在桌子上盯著全息屏幕。
    此時畫麵剛好顯示第九組，君傾那的身高算矮的，身形又纖細，跟身高體壯的怪獸一比簡直沒法看。淩瀚揉了揉臉，“你說他真的十六歲了？就這個高度……”說著伸出拇指和食指對著屏幕比劃，“還沒一百七吧？”
    坐在一旁的李渡垂眸看了一眼表格：“是一百七十六公分。”
    淩瀚一個眼刀子扔過去：“就你認真！”
    李渡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淩浩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屏幕上，與其他學員相比，君傾確實顯得十分矮小，看上去似乎有些發育不良，即便是在普通重力環境下應付得也相當吃力。
    淩瀚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怎麼回事兒？單靠躲避就能把怪獸給累死？”
    “噗嗤……呃，抱歉。”李渡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盯著全息屏幕。
    淩浩也看出來了，君傾從不主動出擊，基本上是以躲避為主。
    “靠。”淩瀚又抹了一把臉，對著李渡嚷嚷，“查一查，他這個格鬥誰教的？”
    李渡垂頭，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淩浩抿唇不語，麵色深沉。
    半個小時後，重力室燈亮怪獸回籠，對抗結束。
    總算結束了。君傾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半個小時的活動量，出了一身的汗，此時頭發汗濕了，一綹一綹地貼在臉上，不舒服極了。
    淩浩關閉了全息屏幕，用紅筆在他名字後麵打了一個差。君傾走上去接過成績單看了一眼，塞進書袋轉身就走。
    即便早就預測到結果，可是親眼所見，還是會難受。
    “那個……”淩浩上前一步，君傾已經走遠了。
    “脾氣還不小……”淩瀚冷冷地瞄了一眼。
    “阿瀚，少說兩句吧。”淩浩回頭看他。
    淩瀚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這還隻是個開端而已，緊張而刺激的預選測試一連持續三天才告結束。而君傾的成績，無論是筆試還是訓練課程，都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君傾，教官讓你過去一下。”早課結束，班長進來時對他說。
    “哪個教官？”君傾從胳膊裏抬起頭，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還有哪個？”班長笑道，“當然是淩教官啊。”
    君傾皺眉低下頭整理書包，拖拖拉拉的不想動。
    “去吧。”紀行推了他一把。
    “又要被他冷嘲熱諷。”君傾嘟囔著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出教室。
    下樓拐角剛好碰到東羽抱著一遝訓練記錄走上來，“哎，東羽，我正要找你呢。”
    “找我？”東羽身形一頓。
    君傾見他目光閃躲，勉強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就想問問你身體怎麼樣了，頭還疼不疼。”
    “還好。”東羽低下頭，長劉海遮住了眉眼，疾步從他身邊越過。
    我惹他不高興了？君傾看著東羽快速消失的背影，無奈地聳聳肩，繼續下樓，迎麵又碰上了姬清曛：“都上課了，怎麼還在這兒？”
    “教官。”君傾點頭行禮，“淩教官讓我去一趟。”
    “哦，那快去快回。”姬清曛微微一笑與他擦肩而過。
    君傾磨磨蹭蹭來到教官室，“報告。”
    “進來。”裏麵傳出李渡的聲音。
    君傾推門而入，“教官，您找我。”
    淩瀚也不看他，李渡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他。君傾接過來一看，隻覺得臉上一熱。
    宇宙生物，75；機甲基礎，44；數學，37；帝國語，15；流體特征，7……在十五門功課之中，隻有宇宙生物及格了。
    “怎麼回事兒？”淩瀚在煙灰缸上磕了磕煙灰，頭也不抬，“就這成績怎麼進來的？”
    君傾耷拉著腦袋，小聲回答：“就、就考進來的唄。”入學時他的成績還是可以的，這些日子……真是不提也罷。
    “特訓，”淩瀚終於抬頭看了過來，“還要去嗎？”
    君傾聽了，心裏一頓，半晌小聲回答：“要去的。”
    “就這成績？”淩瀚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我會努力的。”君傾抬頭瞪著淩瀚。
    淩瀚忍不住一聲嗤笑，“努力？是一定要及格！”
    君傾：……。沒多少日子了，搞定十四門功課？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
    兩人正僵持著，淩浩推門而入，一見這狀況笑問：“這是怎麼了？”
    淩瀚把臉轉向一邊，李渡硬著頭皮把成績單遞過去，淩浩接過看了一眼，笑容漸漸消失了。
    他脫下外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蘋果，走到洗手台邊洗幹淨遞給君傾：“坐吧。”
    君傾伸手接過，站在那裏不動也不吃。
    “怎麼不吃了？”淩浩看了他一眼，熟悉的笑容又回來了。他拉君傾到沙發上坐下，把成績單放在中間的茶幾上，“這是怎麼回事兒？”
    君傾隻覺得臉上這熱度剛下去就又回來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成績不好，居然是這麼丟臉！
    “可是有什麼困難？”淩浩又問。
    君傾垂著頭，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可需要幫忙？”比起淩瀚，淩浩倒是耐心十足，聲音也溫和可親。
    君傾抿唇，憋了好半天，小聲地說了一句：“我會努力的。”
    “還有兩周就是綜合測試了。”淩浩又看了看成績單，“能都及格嗎？”
    今天是周五。君傾老實地搖搖頭。
    “家裏知道嗎？”淩浩又問。
    君傾一聽立刻急了，抬起頭看淩浩：“不要通知家長。”
    “那能都及格嗎？”淩浩又重複了一遍。
    黑眸隱隱，柔和而堅定，君傾把臉轉向一邊：“我——會盡力。”
    淩浩的心情似乎頗為愉悅，轉身從桌子上拿過一遝複習資料，放到茶幾上，“回去先把這些都做了。”
    君傾看著資料的厚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全部？”
    淩浩的手直直地壓著複習資料，抬頭看過來。“能做完嗎？”
    君傾哭喪著臉點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