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地獄烈焰
    眾鬼為之色變，都連忙跪下膜拜鬼王，頭都不敢抬一下，有些竊竊私語道：“陛下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今天怎麼來了？”
    “是呀，是呀。”
    千俊進門看到這一幕的瞬間就不知以怎樣的速度瞬移過來的，用單手把蛇妖的脖子掐住，高高抬起，深紫色眼眸變成了冒著火焰的血紅色。一字一句地道：“本王的人你也敢碰！”
    “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小的真不知道。”
    蛇妖哀哀求饒，可千俊毫不留情地“哢嚓”一聲擰斷了他的脖子，扔到一旁。用極其危險的眼神掃過台下的眾鬼。留下一句聖旨“格殺勿論。”便掌心裏生出一團火，燒毀了醉夢樓。
    千俊用自己的黑色披風裹住憶昔的身體，捧起他的臉，順手把擋在他眼前的碎發弄開，額頭輕輕地抵在他的額頭上，用自責的語氣說道：“抱歉，我差點來晚了。對不起。”
    可憶昔嚇得回應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千俊抱起他從烈火中走出。
    身後留下了一座熊熊烈火中哀嚎的醉夢樓。想逃命的一個也走不了。廝殺聲傳到了很遠很遠，眾鬼望見北方天空亮如白晝，遠遠地望著昔日裏最繁華的醉夢樓淹沒在火海之中。
    今晚隻要來過這兒的都算倒了八輩子黴，都被鬼兵的冷刀一個個地挑翻在地，樓前的石燈幢的綠光灑落，照著一地血汙。
    一座石燈幢被砸得火花四濺，搖搖欲墜。又有幾個鬼兵用石柱撞擊醉夢樓終於轟然倒塌，石燈幢的燈油濺落在血跡之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未幾，殺戮之間，血流成河，遍地橫屍，人聲寂靜。似乎要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抹去，不留一點痕跡。
    羅憶昔不會心疼他們。在黑夜之中，鼻腔裏仍能聞見刺鼻的濃煙味和血腥味。
    此刻這裏真正像極了十八層地獄。他抬頭看了看抱著自己從火海中從容走出的千俊。他默然佇立，寂寂無語。
    他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回陛下，都燒光了。”
    “好。”語氣波瀾不驚。
    天色越來越暗，又沒有了光。
    所有的夜晚都一樣黑，今晚發著光的不再是月亮。而是他毫無掩藏的淚光。
    千俊受到的驚嚇很大。好多年沒流過的眼淚都無聲地掉了下來。頭正好貼在憶昔的胸膛，眼淚也順著流進了他的心房，使之一陣一陣地揪痛。
    不會了，不會再看著自己深愛著人受苦，自己隻能裝作無動於衷，袖手旁觀了。
    不會再有了。
    不知走了多久，憶昔靠在千俊懷裏慢慢睡過去了。
    憶昔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這屋的頂很高，牆都是古裝仙俠劇裏看到的一樣貼紙的門窗。床的一側用彼岸花畫飾的屏風把屋內分為內外兩部分空間。難得沒有冥界陰森森黑暗氣氛，給人一種舒適明亮的感覺。
    “醒了嗎？”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咫尺之遙的地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