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知我意 064.前世過往(二)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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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第二天,陳嘉宇與清平公主被人撞破在同一張床上,衣衫不整,滿室荒唐。
事已至此,被人陷害也罷、酒醉忘情也好,公主名譽已毀,清白已去,陳嘉宇都已經是百口莫辯,侮辱公主,當以死罪論處,而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簪纓世家——陳家未來的希望,陳嘉宇陳公子怕是就要就此夭折了。
而這個時候,梅徵安站了出來,將火勢風頭全都攔在了自己一人身上,言陳嘉宇所為皆是受他指使,目的是為了能讓老師之子得以尚公主,成為皇家近親,助長禦史台一派在朝廷的權勢。
這番說辭無論有沒有人心,總歸是達到了梅徵安的目的,用自身安危保下陳嘉宇。
縱然是一時昏頭,做下了如此錯事,罪責卻難免分毫。
縱然是皇親國戚梅徵安,也難免身陷囹圄的罪責。
從風光無兩到墜落塵埃,不過咫尺一瞬。
與此同時,他蕭譽寒,在北朝的一場內亂中,趁幾位兄弟自相殘殺之際,領兵平息內亂,立下功勞,在他父皇崩後臨危受命,登上帝位。
從最不起眼的區區質子,搖身一變,龍袍加身,榮登帝王之尊。
風水輪流轉,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人,譬如梅徵安……
一個個都倒黴到了極點。
少年時所受的種種屈辱,一朝得以揚眉吐氣,他本該暢快至極的,但是……
不知為何,一股不知名的孤獨感籠罩著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吧,茫然之際,南北兩朝相隔江水之險、千裏之遙,他一心牽掛的是伴他年少苦寒歲月的摯友。
梅徵安被下了大獄,向來敬重兄長的阿昀是不是很難過啊。
他憑窗想了很久,拾起墨筆,遙寄書信一封——
阿昀,你我年少至交,隻要你開口,無論什麼要求,孤都允你一次。
他知阿昀所求無非是救他哥哥一命,但是那時他怎樣也不會想到,梅徵昀要求的救人途徑,竟是讓他向南朝皇帝,以和親的方式求取南朝禦史中丞,梅徵安——梅大人。
他更沒有想到,他一直以為的情深意篤兄弟之情,縱然他不理解,縱然他一次次為阿昀覺得不值的,他對梅徵安的保護、無微不至的照顧從來都不是什麼兄弟之情!
竟是大逆不道、狼子野心!
阿昀給他的回信言辭懇切,言他知自己新登基,處境並不容易,冒然開口向慶文帝提要求讓他放過罪臣,實在是事出無由,唯有求娶一人,方能名正言順些許。
但是,這不是笑話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他蕭譽寒初登帝位,變向鄰國求取一個罪臣、一個昔日常常以折辱他為樂的男子當皇後?
如遭五雷轟頂,他自然不可能應允,隻得再寄出一封信,聲聲質問昔日好友,為何能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來。
他甚至一度對梅徵昀生了氣,覺得他在耍自己。
回信終至,梅徵昀在信中說……
自幼,他心心念念戀慕癡纏的就隻有他的哥哥一人,而此番若不是梅徵安身陷囹圄,隻怕是便要與陳禦史為他安排的妻子成親了,他此心經年隻有一個執念,日日夜夜想得快要發了瘋,快要著了魔——
他說,他想要梅徵安,想要他平安,更想,他隻屬於自己一個人。
想要是什麼意思?屬於自己一個人又是什麼意思?
蕭譽寒拿著信的手都是顫抖的,信中的一個個字明明都是再熟悉不過的,阿昀的清秀字跡,可是如今卻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小怪物,印入眼簾,直叫人目眥欲裂,肝膽俱顫。
“情誼交付、性命所托——”梅徵昀在信中寫道,“譽寒,這麼多年來,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隻望你答應我這一次,救哥哥一命,絕了哥哥與別的女子成親全部的可能,待有朝一日,時機成熟,我定然會從你手中接哥哥回去。我嘔心瀝血、算計經年,為的隻是今日,譽寒,你我至交,我知,你不會負我。”
我不會負你。
蕭譽寒第一次覺得他和梅徵昀多年的知己之情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是,梅徵昀說得沒錯,他的確不會負他,他最後還是妥協了,且不論平生至交從未如此言辭懇切地向自己袒露心跡,但一點,他與梅徵昀之間不光有友情,更重的是恩情。
他幹了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想過的瘋狂之事,與南朝慶文帝達成秘密協議,條件是……
求娶南朝禦史中丞——梅徵安,為北朝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