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公子，來，搭著我的肩膀，咱們找吃的去。”楚風華蹲下身子向簡玉書伸出一隻手。
    “好。”簡玉書抬手抓住楚風華的手臂強撐著坐起來，另一隻手臂同時攬住了楚風華的肩。
    楚風華用手臂圈住他大半個身子，扶著他慢慢站起來。
    “別碰我這裏，疼！”楚風華碰到了簡玉書背部的傷疤，簡玉書吃痛，失聲叫了起來。
    “啊！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楚風華忙把手臂往下挪了挪，順勢環住簡玉書的腰，“現在呢？現在好些了吧？”
    “嗯。”
    楚風華扶著簡玉書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舉目四望，茫茫夜色將一切都籠罩在陰影裏。
    “咱們現在該向哪邊走？”
    簡玉書沉默片刻，道：“東。”
    “向東走？那邊可都是野草攤子，應該往回走才對。”楚風華歪著腦袋看向簡玉書。
    “如果繼續向前走會與劫匪狹路相逢，也就是會與丹邱部落的人相遇。如果向西走，盡頭是大漠，咱倆就算餓死也不可能走出去。如果向北走，也就是咱們來時的路，這條路通往哪裏，想必你也知道。”
    “當然知道了，永安國——咱們的國家。”
    “永安國已經被敵國所滅，現在早已不能喚它永安國。”
    “那叫什麼？”楚風華眯起眼反問簡玉書。
    “我雖不知道它叫什麼，但我知道那片土地現在已是鳳霖國的領土。”
    冷風夾雜著幾片打卷的枯葉吹過，楚風華不覺打了個哆嗦。
    他吸了吸鼻子，仰頭望著滿天繁星，喃喃自語：“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其實已無路可走，無家可歸了？”
    “嗯。”簡玉書慢慢點了點頭。
    楚風華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睛漲漲的，他使勁兒眨了眨泛著淚光的眸子，哽著喉嚨道：“這世上……真的……再也沒有咱們的容身之地了？”
    “是的。你和我，還有永安國的老百姓，都如那碧波中的浮萍，再也沒有根了。從此以後，隻能四海為家，苟且偷生。”
    楚風華眸中強忍的淚水，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撲簌簌從眼眶中掉落下來。
    “你哭了？”簡玉書突然問。
    “哪……哪有！”楚風華忙抬起空著的一隻手抹了把眼淚反駁，“風沙大，迷了眼而已。”
    “哦？”
    “哎呀，好了好了。都聽你的，向東走，順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吃的東西。”
    楚風華大聲嚷嚷了幾句，借著夜空中星星散發出的微弱亮光，扶著簡玉書深一腳淺一腳在沒過膝蓋的草地裏走起來。
    他倆想要向東走，還是得穿過那條黃土小道，可這平日裏看起來短短的幾步路，他倆此刻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
    好不容易睚到了小道上，楚風華早已累成狗。
    他把簡玉書丟到一邊，叉著腿彎著腰站在小道中央“呼哧呼哧”喘起氣來。
    天知道，簡玉書壓根兒就沒有力氣走路，方才幾乎是將整個身體掛在他身上走的。
    雖然簡玉書這些天忍饑挨餓，瘦的隻剩一把骨頭，可他楚風華不也隻比簡玉書多吃了一個發黴的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