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是曉零不好，如果不是曉零和那個人爭吵，陛下也不會責怪殿下了！”伸出手拉住玲藍的衣裳的下擺，曉零的淚水落了下來。“殿下，你罰曉零吧！”
    “······”曉零哽咽的聲音傳入耳中，玲藍這才直起身來。手指輕輕拂過曉零頰邊的眼淚，呆滯的臉上忽而綻開笑顏。“我沒事，不用擔心。”
    “可是如果曉零不和那個人爭執的話···”曉零明顯還對青紅的那一巴掌念念不忘。
    “曉零做的很好啊。”打斷曉零的話，玲藍眼前仿佛又出前世池清張牙舞爪的樣子：藍，不是我說你，怎麼每次出去都會被欺負啊！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人打你一下，你至少要回他兩下！聽到了沒有啊啊，真是氣死我了，要是剛才我在你身邊，早就一巴掌怕死那丫的了。
    “可是我和他打架······”囁囁地，曉零還沒從自責的漩渦中爬出來。
    “打得好啊。”玲藍清了清嗓子，學著記憶裏清的口氣說到：“對於找麻煩的人，不要手軟，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說到這，玲藍終於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
    “······”曉零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望著玲藍，這，這是溫柔善良的殿下會說的話麼？莫非殿下被那個人打得神誌不清了？
    “噗~~~啊，痛···”被曉零一副晴天霹靂的表情逗樂，玲藍大笑起來，一不小心碰到咬破的嘴角，頓時捂著臉頰直喊痛。
    “殿下！我，我去叫太醫！”曉零看到玲藍疼痛的樣子，第一個反應就是爬起來往門外跑。
    “不用！”玲藍露出無奈的表情，“不礙事的。”
    “可是剛才······”
    “嗬嗬，碰到傷口而已啦。用熱毛巾敷一敷就好了。”
    “那我去拿毛巾！”曉零慌慌張張又往外跑，看來曉零的話對他的刺激太大了。
    看到曉零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玲藍臉上的笑容霎時黯淡下來。水天絕的話在耳邊回響，玩膩了···難不成自己高估了自己天絕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從今天發生的事看來，自己想就這樣平淡的生活在皇宮是不可能實現的。或許現在可以，但以後呢，哪天他連自己的身體都玩膩了話，那是不是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到那個青紅一般的下場？自己本來就是應死之人，死也沒什麼可怕的，但沒有了他的庇護，曉零該怎麼辦？不對，不會那樣的，至少那天夜裏，天絕他強忍著自己的痛苦，也不想傷害自己，那是不是證明他心中還是有我的？
    剛才的鬧劇耗盡玲藍一天的精力。緩緩閉上眼睛，他不知不覺中在胡思亂想中睡了過去。
    “殿下，殿······”曉零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這才發現五殿下已經睡著了。輕輕擰起熱毛巾，曉零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敷在玲藍紅腫的臉頰上，生怕吵醒沉睡中的美人。
    目光掃過玲藍夢中依然緊皺的眉頭，落在那微微張開的紅唇上，曉零拳頭悄悄捏緊，然後又鬆了開來，再捏緊，再鬆開。這樣反複了幾次之後，曉零慢慢低下頭，把嘴唇小心地放在那心目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像是過了一秒，又像是過了一世紀，曉零直起身來，悲傷又堅定地眼前毫無知覺之人。這是他心中的神，遙遠而高不可攀的神。總有一天，他會為了他失去生命也甘之如飴！
    這天晚上，水天絕沒有來，往後的時日裏，亦是如此。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又或是表明什麼，水天絕忽然從宮外帶進來一個男孩。據說，他是當朝大將軍的親弟弟，據說，他是世上最善良的人，據說，他是水天絕唯一真正寵愛的情人。
    這些據說被宮中的下人傳得沸沸揚揚，自然也傳到了榭雨軒的五殿下那裏。
    “晨希？”玲藍一臉詫異地問到。
    “是的。”曉零垂下雙眼，“他是王的新寵······”
    “哦。”淡淡地應了一聲，玲藍低下頭繼續撥弄他的古琴。那日水天絕走後不久就差人送來了這琴，是不是代表，以後他都沒有機會到那山崖上去彈琴了。
    “殿下！”見玲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曉零著急的大叫一聲，“您都不擔心麼！”
    玲藍也不答話，隻是專注地彈弄著古琴。良久，玲藍才低低地說到：“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或許，他是說給曉零聽，又或許，他是說給自己聽。
    曉零沒有再說話，似是沉浸在思緒之中，臉上流露出晦暗的笑容。
    整個庭院裏隻有玲藍泠泠的琴聲回響著，有些清雅，有些孤單。琴聲回蕩著，再漸漸飄向遠方。
    “是誰在彈琴？”清涼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哇，好美~~~~”
    “！”停下手上動作，玲藍朝聲源望去，隻見一可愛的大男孩先是探進來一個頭，然後整個人都跳了進來，略帶癡迷地看著自己。
    “你是誰！”曉零一個側身迅速擋在玲藍身前，充滿敵意地瞪著那個大男孩。自從發生青紅那件事後，這榭雨軒就成了皇宮中的禁地，閑雜人等不可入內。這小子從來沒有見過，誰知道他會不會對五殿下不利。
    “啊，這個啊，我叫晨希，早晨的晨，希望的希。”大男孩輕笑著，露出兩顆雪白的小虎牙，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