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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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有利獨自一人哼著歡快的小曲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而從剛才就一直跟在他後麵的人影在有利進入房間的一瞬間也迅速的尾隨進去並將房門反鎖。
聽到異常聲響的有利轉過身,意外的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倚在門上。“保……保魯夫拉姆?”語氣中有著難掩的驚喜,“你來找我嗎?你特地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啊?”
然而那金發少年低著頭隻顧盯著地板並不回答。
由於金色的發絲擋住了有利的視線,讓他看不到此時保魯夫拉姆的神情,他走上前幾步想伸手去碰他的肩……就在有利離他隻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時,保魯夫前額的發絲輕微的晃動了一下,然後就有一個銀晃晃的東西在有利麵前閃了一下,接著就感覺到有一樣冰冷尖銳的東西抵住自己的脖子。
“保魯夫拉姆?!”有利大叫出來,這時終於看清他的表情——雙眼通紅,嘴角上揚,那是一種混合著不屑與邪惡的笑容,而他手裏拿著的利劍就是抵在有利脖子上的那把!
冷汗從額邊悄悄滑落,有利僵著身子不敢亂動,他小心翼翼的陪笑道:“保魯夫拉姆,別跟我開玩笑了,這種事是不能隨便亂玩的,別胡鬧了,快放下來……”說著就一隻手慢慢伸過去想將它移開。
金發少年一臉鄙視的看著有利,嘴角仍舊邪惡的笑著,突然他手腕輕輕一動,在離劍隻有一厘米的地方,有利就以這種姿勢定在了那邊。
保魯夫拉姆從鼻子輕哼一記,惡狠狠的說道:“涉古·有利,你該死!”說完揮動利劍就向有利當胸砍過去……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有利就地一滾避開了那淩厲的一擊。“可惡,保魯夫拉姆,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嗎?為什麼?為什麼殺我?”他朝寶藍色人影厲聲嘶吼。
有那麼一瞬握住劍柄的手鬆了鬆又立即更用力的握緊,眼裏的紅色流動得更快了,顏色也越來越深,他一劍一劍毫不留情的向有利砍去,口裏不住的說著:“你該死!你該死!”
保魯夫拉姆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看他的樣子倒像是被人控製住而不是出於自己的意識。
“鏗”有利又狼狽的躲過一劍,身上已經出現好幾條血痕。痛楚一陣一陣襲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有利緊咬牙關才能讓自己不呻吟出來。他用勁全力向那個失了心誌的人兒喊道:“保魯夫拉姆,你清醒一點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求求你,快醒醒啊……啊……”
有利驚呼一聲,他明白這當空而來的一劍已避無可避。認命的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鑽心刺骨的疼痛……然而疼痛並沒有降臨,他睜眼一瞧看見藍色身影跌落到一個棕色懷抱裏。
“涉古,涉古,沒事吧?”大賢者村田衝上前扶起已慘白了臉的有利。有利反抓住他的手臂,神情激動的問:“他怎麼了?你對保魯夫拉姆做了什麼?”
“沒事的,陛下,保魯夫隻是暫時的暈過去了,剛剛賢者大人封住了他的力量。”
聽到孔拉德這麼說,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此刻他再也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村田適時的接住他倒下的身子,看著遍體鱗傷的有利和昏迷不醒仍緊緊握著劍把的保魯夫拉姆,他搖搖頭輕輕歎氣。
昏迷了一天的保魯夫拉姆醒過來後立即聽說了魔王陛下被刺客暗殺的事,他急衝衝的趕過去卻被孔拉德擋在門外,以“陛下身體狀況不宜見客”為由拒絕他探視。
昨天夜裏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一點都想不起來?隻記得和大家一起用餐,之後之後……之後就躺在了自己床上,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夜後孔拉德對自己的態度很奇怪,浚達看自己的眼神也變得不尋常,而猊下……每當看見自己就變得若有所思起來讓他感到全身不舒服。
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麼?……這幾日來,他也發覺到自己變得很異常,眼前經常出現幻影,還常在夢裏見到一個有著紅色眼睛、一頭紫色長發的男子,他的氣息讓他覺得熟悉不由自主的想親近。而這些天來的異常是自那日有利來找他他昏倒過去之後發生的。這兩者當中是不是有著什麼聯係?
在他第三次來探視有利時,孔拉德終於不再強硬攔著他。
進入房間的保魯夫拉姆首先看到的是身上各處都綁著白色繃帶的有利……心再度糾緊,疼痛了起來。
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有利一看到保魯夫拉姆來看望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像往常一樣熱情的招呼道:“你來啦,保魯夫拉姆!”
“……”心刺痛刺痛的,保魯夫拉姆深呼一口氣佯裝平靜的彎腰行禮,然後在床邊上的椅子坐下。
漆黑的雙眼靜靜的注視他,腦海裏掠過村田說的話——保魯夫拉姆並不是被人操控了而是出於他本身的意誌,不,也可以說是他內心的黑暗麵,對你的愛憎驅使他殺你,也就是說現在的保魯夫拉姆有兩個,清醒的保魯夫對另一個保魯夫做過的事完全不知情,而另一個卻能知道他在外麵所發生的一切,其實這和你的情形是差不多的:普通的有利和變成魔王的有利。
有利悲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就這麼恨我?恨到非殺了我不可嗎?心髒傳來難以忍受的痛楚,緊緊揪住心口,有利急促的喘著粗氣。
“陛下……”以冰冷的眼神製止想上前的保魯夫拉姆,孔拉德快步走到有利身旁,一臉關切的扶住他的身子。
“沒事。”痛楚稍稍緩和下來,有利勉強扯開一抹笑容,伸手輕拍幾下孔拉德放在他肩上的手。
將他們的親密神色全部收入眼底,縱然是痛到麻痹班駁的心仍被狠狠的捅了一刀。用力握緊係在腰上的劍柄才勉強維持住不停顫抖的身子,清澈哀傷的綠瞳始終沒有離開那人,即使多看一刻就多傷一分。
……“孔拉德,我想單獨和保魯夫談談!”
“不行,陛下,保魯夫拉姆他……”對上有利堅定的眸子,生知他性子的孔拉德知道此刻再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他退而求其次的說道,“好吧,我就在門外。”
“保魯夫,你有話想問我?!”雖是疑問句卻是完全肯定的語氣,有利微笑地說。
“我想知道那天夜裏發生了什麼事。我要知道事實!”
“……我不小心被刺客打傷了,就隻是這樣。”
“……”
兩人就以一個低頭一個直視前方的姿勢一直沉默著沒有言語。
“保魯夫拉姆,你恨我嗎?”有利抬起頭與他對視。
保魯夫拉姆沉默片刻才反問道:“你認為呢?”
“我相信你,無論過去還是將來,我都相信你!絕對相信!”
“……我們解除婚約吧!”不想再追著你了!
“為什麼?”有利好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因為我對陛下揮劍了,不是嗎?就和那次伊麗莎白一樣,對愛的人揮劍就失去了愛他的資格。”
“你……”
“陛下,您說過您的世界不允許這種事,所以我們就不要拖下去了,好不好?盡快解除這個錯誤的婚約吧,這樣我們都會輕鬆很多的。”
還記得那次一起為了熊蜂努力的情形嗎?你說所謂愛是想讓對方活下來,愛不是單方或者是一方賦予的,愛是隻要付出就會得到回報……是啊,愛如果存在勉強就不是真愛更不會幸福,而我認為的愛是支持著自己心裏那個特別的人的力量,所以我會保護你的!我猜想的也應該離事實不遠了,傷你的那人就是我吧,為了你我必須走!至於回報,那根本不可能,你終究給不了我最最想要之物。
……
走出魔王寢室,立於庭院,綠眸淡淡的掃過百花齊放,爭妍鬥麗,美不勝收。終於視線定格在遠處真王畫像上,想起母親大人那時離開最後說的話:你長大了,保魯夫!
如果長大可以不傷害他,如果離開可以不傷害他,他什麼都會去做,因為這輩子就隻愛他一個!不再是占有性的執著而是自由的放棄,放他自由,讓他幸福,是該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