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異世篇 第十九章 暗月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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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夜空,零星地點綴著幾顆小星星,月色朦朧,如同染上一層夢幻的顏色;皎潔的月光固然靜謐與美麗,然而殘缺或許是另一種唯美,有別於旖旎月光的迷人,不拘泥在豔陽的絕對之中,是另外一種溫柔婉約。
叔叔的地下宮殿
叔叔、小悠和我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品嚐著我們的夜宵。
我白淨修長的手指正端著一隻閃耀著水晶光澤的高腳杯,裏麵裝著深琥珀色的液體,像是紅酒卻粘稠許多。
叔叔將杯子遞給小悠,說道:“喝了吧!你剛才一定沒有吃飽。”
小悠蹙起眉頭,躊躇了下,最終還是拿起了高腳杯,嚐試性地聞了聞,接著用舌尖舔了下,最後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仿佛這新鮮的血液是濃鬱芬芳的紅酒般讓她沉醉,再也難以忍受誘惑……
叔叔的黑幽藍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笑意,為小悠講解些必要的常識,這些其實應該是我的份內義務,畢竟名義上我是他的父親和主人。可能是我一直作為人類長大,對於這種稱呼很不習慣,加上一直把小悠當成妹妹,所以最後我們的關係就確立為兄妹。源於我本身也是個半吊子,所以叔叔便理所當然地擔任起導師的職務。
“血族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種族,為了維持我們異於常人的力量,我們需要不斷地飲用鮮血來補充能量。雖然我們能夠食用別的食物,但是那些遠不能與血液帶給我們的滿足感相比。尤其是你,小悠,作為初生兒,你對血液的需求會很大,你急需通過吸食血液來使自己變得強大。貴族血統對血液的要求相對會少些,除非在受到十分大的傷害或者是遇上特殊體質的人,才會獵取食物。平時,隻要豢養飼料,也就是那些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自願奉獻鮮血的人類就可以維持。”
小悠眨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那喝什麼血都行嗎?”
“動物血是最低等的,人類的其次,血族的珍貴血液是最高貴的。”叔叔說著說著看向小悠,及時地阻止了小家夥的不良企圖,“雖然吸食血族的血液可以得到巨大的能量,但是由於本身血族的數量就不多,所以在族內是被禁止的。偷偷的也不行,被發現會被所有血族誅殺的。”
“呃~~”小悠的表情快速地轉換著,最後不甘地追問道:“叔叔,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向哥哥那樣在陽光下行走。”
“小凡屬於異類,你是他的第一個子嗣,你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這個我還真說不準。”
“哦!”小悠一臉失望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什麼,馬上笑嘻嘻地問道:“叔叔,被吸血鬼咬過後都會變成吸血鬼嗎?那我什麼時候能有自己的後代呢?”
叔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聲音隱藏著一絲無奈,“當然不是了,我們血族是高貴的暗夜之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為血族的一員的。而且,你現在還是個嬰兒,還沒有那個能力。”
在燭光下,叔叔本來就帥氣的臉更是多了幾分神秘,棕色的發淡淡的泛著一層淺金色的光澤。優雅的舉止,高貴的氣質,無論何時都彰顯著身為貴族的驕傲。
為了不讓小悠繼續糾纏下去,我很合時宜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諾怎麼還沒下來,給小黑洗澡用這麼長時間嗎?反正他都是黑色的,洗不幹淨也看不出來。”
似乎察覺到了小悠那意味不明的笑意,我轉過頭望著她說:“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小悠賊笑著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說完還不忘向我眨眨眼睛。
搞得我一頭霧水,隻能搖了搖腦袋表示無奈。
而叔叔看向我的眼神,更是讓我如墜迷霧當中,摸不著頭緒!
可就在下一秒鍾,我終於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了。
雷諾抱著一個寵物出現在大家麵前。
我試探性地喊了聲:“小黑!”
小黑揚起頭,看向我,眼神已不再是警告和戒備,滿是欣喜地在雷諾懷裏扭動著,想要掙脫雷諾的束縛。
我站在那裏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語道:“這哪裏是狗啊!分明就是地地道道的狼啊!”
就在我還神遊的時候,一團白色不明物體猛地衝進我懷裏,用那濡濕溫熱的舌頭舔著我的左臉,眼裏滿是撒嬌和討好。
小黑——竟然是一隻銀白色的小狼。
銀白色的狼毛柔軟順滑,在燭光的照耀下閃著白色的光芒,他那冰藍色眼眸如同海水般清澈得近乎透明,那搖擺在空中的白色的尾巴更加顯得雍容華貴。
他竟然和我一樣,擁有一雙如北極之冰似的藍眸。
叔叔站起身來,凝視著小黑,抱歉,雖然你是貨真價實的銀色小狼,可是小黑這個名字已經根深蒂固,一時之間還真改不過來。
我抬眼望望叔叔,又看了下大家,隻見大家都順著叔叔的目光盯著小黑的額頭,他的額頭有個倒掛著的五芒星的圖案。
我向叔叔投去探詢的目光。
叔叔就像沒有看見一樣,仍然緊盯著那個圖案,不知過了多久,朝著小悠的方向看去,“他額頭上為什麼會有這個圖案。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以守護暗月之主為使命的。”小悠說著說著看向雷諾,“我上次給你的那把劍,叫做月光女神,是暗月之主的守護神器,隻有它認定的主人,或者力量強大到可以掌控它的人,才能夠拔出。我想或許它選定了你作為它的主人吧!”
“我想也是,我不覺得我有足夠的力量能夠讓神器屈服。”雷諾自嘲地說。
“這也是為什麼我將它送給你的原因。”小悠眨了眨眼睛,神色驟然黯淡,眼裏隱隱泛動著淚光,聲音顫抖道:“他頭上的五芒星是個封印,爺爺說隻要解開封印,少主就可以恢複人形。”
“封印?你是說他其實是人?”我訝然道。
小悠點點頭,表示讚同。
“暗月之主是誰?”一直保持沉默的叔叔終於按捺不住,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連少主我也是在兩個月前才見到。”在黯淡的燭火照耀下,她眼中淚光似真似幻,繼續說道:“其實,他頭上的封印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由於我自幼體弱,雙眼失明,無法完成守護者的訓練。所以爸爸、媽媽把我送到爺爺身邊。”
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小悠繼續說道:“我和爺爺一直過著平靜而快樂的生活,雖然我不能承受過於激烈的運動,但是爺爺還是教了我一些簡單的防身術。
兩個月前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在後山冥想,發現爺爺的氣息很不穩。我問爺爺發生的什麼事情,爺爺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將月光女神交給了我。
我知道爺爺是守護者中最頂級的高手,月光女神是暗月之主親手賜與爺爺的,他一直劍不離手,現在爺爺把它給我,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她雙唇微顫,雙眸神色複雜變幻,哽咽道:“我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看到她傷心的樣子,我忍不住將她擁進懷裏,柔聲道:“不哭了,小悠,你還有我們。”
她雙手環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胸前,輕輕地抽泣著。
一時之間,大家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在這種情況下,似乎說些什麼都不是很恰當,所以保持沉默似乎是最佳選擇。
而我隻能抱著她,尷尬地呆站在那裏,靜靜地等待她的心緒慢慢地平複下來。
好半天,她的哭聲漸漸轉弱,才發現一直抱著我,衝我尷尬地笑笑,小臉紅得像個蘋果,目光窘赧地閃爍著。
“在之後的幾天裏,爺爺每天都教我如何使用月光女神,如何最大程度地發揮它的威力,盡管我無法拔出它,爺爺仍然讓我將他所講的牢牢記住,或許爺爺早就料到會遇到它認可的主人吧!”
我們都靜靜地聽著她的講述,沒有人插嘴。
“小悠,爺爺以後不能再待在你身邊保護你了。”爺爺的聲音暗啞低沉。
她明眸裏淚光盈盈,低低啜泣道:“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聞到了血腥味,爺爺肯定受傷了。”
“小悠,你快帶上少主從地道逃走,不要管爺爺,這些年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我也沒有多久的日子了,趁我現在還能動,勉強可以替你們擋一陣!你要好好保護少主,千萬不能讓他出事啊!”
小悠忍不住哭著撲到爺爺懷中,叫嚷道:“爺爺,小悠不走,小悠死也不和你分開,你和我們一塊兒走吧!”
“啪~~”小悠的臉上浮現出五個指印,老人聲音愈加蒼老,深深歎了口氣說:“小悠,你忘了家族的使命嗎?”
小悠怔在那裏,接過爺爺手中帶血的信件,她此時才知道,早在兩個月前,銀月城便被攻破,暗月之主深受重傷,她的家人除了她的二哥,其他的全部戰死。她的二哥拚著最後一口氣帶著少主逃到這裏,傳達完暗月之主的手令,便隻身引開敵人,如今生死未卜。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她的未來已經改寫,作為家族最後的希望,她必須繼承家族的使命,保護少主。她仰望天空,依稀看見那個站在樹下衝她微笑的少年,有著一頭絢麗的紅發,碧綠色的眼睛仿佛月色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他溫柔的聲音總是讓人心安。
爺爺看著我愣在那裏,堅決道:“小悠,你到底走不走,你再不走我馬上自刎在你麵前,你難道想成為家族的千古罪人嗎?”他何嚐不想與孫女一起走,找個無人知道的地方平平安安生活下去。
“我和少主踏上了逃亡之路,說來慚愧,一路上到是少主照顧我的地方多些,他給我帶路,幫我弄吃的,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暴露了行蹤,不斷地遭到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