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季柳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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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慢性毒藥,名為纏絲。它就像一棵絞殺藤在你體內寄生,吸取你身體的營養讓自己茁壯生長,它長成的那天就是你的忌日。你腳步虛浮,身體稍微勞累便受不住,心悸,呼吸困難,眼下黑眼圈明顯,臉色青白,這個症狀就像心神不寧導致的虛弱,但事實並非如此。纏絲還有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想要使它成熟除了它吸取寄生者身體的養分外還需不停給中毒之人下毒。”
季柳每一句都像在嚴寶心口錘了一記,但他仍舊不相信,“我身體的狀況對外也並不是秘密。”
言外之意是從別人那裏知道我的病狀也很容易。
“確實如此,但你我相識幾日,我有何理由欺騙與你?你備受寵愛,所有人都知道子陽伯爵與夫人都寵愛你,可他們如此寵愛你為什麼會讓你中毒,你身體衰弱又對誰有利?你平日裏用慣的,使慣的全都是用纏絲之毒泡過的,這床褥,床幔,甚至是這些流蘇,鞋襪,衣物,配飾乃至於頭飾,竟然沒有一件是不帶毒的,你家中人對你可真是好!”
嚴寶甩開他的手,蒼白著臉怒斥道,“季柳,你不要在此胡言亂語,我在家中待遇如何我自己清楚,如若你再在我麵前挑撥我與家人的情感就請你出去!”
“嚴兄,若不是那日在和碩公主府你主動與我交好,恐怕即使你今日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因為原本你與我便是不想幹的兩人。”
季柳的話殘酷不留情麵但是嚴寶知道這是真話,是他主動與季柳示好,現在卻又懷疑其季柳的行事動機。
“我如今幫你,也並非全無原因。”
季柳說,“我自諸城來,現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與熊家二少爺定了親,但是,隻有你一人出麵勸我,告訴我熊正理並非良人且在眾人麵前維護於我。”
重新將手握了上去,兩雙修長白皙的手交握在一起,“我實話與你說,我自小便在諸城學習醫術,隻因他們想將我推入火坑,我才隱瞞下來,沒有據實以告,而嚴兄對我真心實意,我必然投桃報李,季柳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這一次,嚴寶任由他握住雙手,不曾掙脫,“若真如你所說,現在我該怎麼辦?”
嚴寶動搖了。
“我知你此刻還不能完全信任我,這是幾粒解毒丹,你中毒很深,而且……”季柳環視他的房間,“你這房間裏處處帶毒,他們在不停的給你下毒,這一瓶你悄悄放好,雖不能將你身體內的毒全部解除,但足夠保你性命。目前還不知道你身邊究竟誰是內鬼,萬不能叫其他人發現,哪怕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歎了口氣,季柳道,“今日你不信我我不強求,但纏絲在你體內已然成熟,這種毒成熟之後最大的特點就是會使人不斷昏厥。起先是短暫的昏迷,隨著時間推移,中毒之人昏迷的次數與時間會不斷增加,最後中毒之人會在昏迷中死去,外人看來久病纏身之人一睡不醒再正常不過,就算人死了也沒有人會找仵作驗屍,真正死亡的原因就會這樣被掩蓋住。”
季柳又補了一句,“如果你在京城行動不便,便找一個你信任的人去外地尋一個有名的郎中來,纏絲之毒不是奇毒,一般大夫也應該見過,屆時便可知我今日之言並不是哄騙你。”
從子陽伯爵府出門季柳頂著大風雪回季府,路上行人紛紛捂緊衣物,埋頭匆匆趕路,天空陰沉,抬頭望去,雪花自上而下飄落,灰蒙蒙的一片。
“雪越下越大,年節將至,這個年怕是過不太平了。”
季柳的擔憂一語成讖,兩日之後,各地的雪情開始如雪花般飄向京城。
宣德帝朝堂之上大發雷霆,他是想未雨綢繆,但惡劣的天氣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國庫的雪花銀還未出庫,大範圍的災情便在各地出現了。
冬日裏百姓生活本身不易,現如今許多人隨著被雪壓塌的房子深眠於地下,更多的人變得無家可歸,城外破廟乃至平日裏所有人都繞道而行的義莊此時都住滿了流離失所的百姓。
一時間,朝堂之上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季成悅回府也少見笑臉,對於季柳而言他不是個好父親,但“憂天下百姓之生死,擔職位之重則”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諸城有老太太坐鎮不會出大亂子,回傳而來的消息也令季柳安心不少。
和碩公主府。
季柳為熊正理診脈,“二少爺謹遵醫囑,是個配合診治的好病人。”
成分在身側瞧著季柳露在外麵微微眯起的雙眼,心想,他家少爺此時心裏想的定然是“那湯藥沒苦死你真是太可惜了!”
熊正理並不搭理他,一見到季柳熟悉的遮麵絲帕他就想起濃黑如墨汁一般的苦湯藥,他將頭扭到一邊。
見到如此乖巧的熊二少爺,季柳心情大好,熊孩子就要這樣教訓!
“接下來藥方需要加以改動,另外補品備上,但服用需細水長流,不可操之過急,此時二少的身體就像一條幹涸的小溪,若是一下灌水太多,那勢必會衝垮河道,對二少身體恢複不利。”
廣陽公主道,“補品應有盡有!”
“藥童,筆墨伺候!”
成分背著小藥箱一臉無辜的看著季柳,“忘……忘帶了。”
“……讓娘娘見笑了。”
季柳與廣陽公主告罪,之後命成分去尋筆墨紙硯。
和碩公主府的正園中有,但季柳與熊正理看病是極其隱秘的事,成分不敢去那裏討要,於是他尋了一條路往一旁去了。
為熊正理診治完出門,在廣陽公主期盼的眼神攻勢下,季柳恭敬回道,“娘娘莫要心急,小子說了會徹底治好二少的病,就一定說到做到。現下二少爺體內的毒已經徹底解了,接下來隻需培本固元,等身體穩固些再用少量補品滋養,等氣血回複足再讓二少修煉我師父自創的勤體術強身健體即可。”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令廣陽公主心頭猛然一震!
她期盼了這麼多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激動之下,粉唇微張,卻發不出一絲聲響,身子前後搖擺似要跌倒,季柳上前一步扶住她,“娘娘!”
“豎子無禮!”
一聲熊吼震得季柳一陣耳鳴,手腕被人捉住,左肩受到重擊,整個人如布娃娃般被一掌打倒在地,臉上的絲帕隨風散開。
“夫君,不要!”廣陽公主出口阻止時已經晚了,熊鋒是個將軍,出手狠辣,殺伐果斷,他虎背熊腰,單單一條胳膊便足有季柳腰粗,名副其實的“熊”將軍。
熊正理在屋內隱約聽著像是熊鋒的聲音,他從床上坐起身來,眼前一片發黑,“我好像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被熊鋒用力一推,季柳左肩一陣劇痛,仰躺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熊鋒此人生的高大,外形與熊景海非常相似,父子倆無論從體型還是樣貌均能讓外人一眼認出這是父子二人,隻是熊景海與熊鋒相比,身形像是縮了一個號,但他長相比熊鋒更英俊些,廣陽公主的優質皇室基因很強大。
“夫人沒事吧?這小子是否對夫人無禮?”熊鋒攬住廣陽公主的纖腰將她帶進懷中,語氣不複剛才的凶狠,隻剩一股鐵漢柔情。
兩人身形差距極大,此時被厚厚的大氅包裹起來的廣陽公主如同被熊捉住的兔子,小巧玲瓏,嬌俏依人。
廣陽公主掙不開便用粉拳狠捶他兩下,“你怎麼能動手,快把人扶起來!”
“這種無禮小子管他作甚!”熊鋒冷哼一聲,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對他家夫人動手動腳,沒一刀砍了他就算便宜他了。
季柳被摔得眼冒金星,肩膀疼,全身上下都痛,躺在地上無反抗之力。
“爹!”熊景海一個箭步從院門口衝進來,將季柳從地上抱起,“柳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季柳睜眼看清眼前之人是熊景海,心中安穩許多。
熊正理被小廝扶著從內室往外室走,幾步路的工夫,他有些出虛汗,但精神意外的好,越是臨近門口他越是能確定院子裏站著的人一定是熊鋒。
“少爺,您現在的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您看,您可以走這麼遠的路了!”
小鑫替熊正理高興,入冬之後他家二少爺病勢洶洶,隻能臥床修養,別說走路,便是站起身來都困難。
熊正理回頭看了眼床鋪,心中同樣高興,但此時有更讓人高興的事情就在院子裏,他手下用力握緊小鑫的手臂催促道,“嗯,快,扶我去,去外麵看看是不是父親回來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熊景海放鬆手臂,生怕自己的大力會勒疼季柳。
“肩膀疼,身上也疼。”季柳將頭靠在熊景海懷中,他身上疼不敢用力說話,此時在熊景海耳中,季柳說話聲音極為軟綿可憐。
這是第一次,季柳在他麵前如此柔弱,熊景海憐惜的將他抱進懷裏,扭頭怒道,“爹,你這是做什麼,他是個雙兒如何禁得起你這用力一掌!”
“雙兒?”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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