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惡有惡報(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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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三姓家奴”樸英植感歎的是,自己所在的“淺井中隊”那是關東軍中的精銳,接受過近乎殘酷的日式訓練,卻被一群“叫花子”一樣的軍隊打得潰不成軍,真是莫大的恥辱。他至今都不能理解,那些個吃不飽、穿不暖,就連武器都不全的八路,打起仗來為什麼那麼悍不畏死?他小的時候在家鄉吉林長白山東麓的和龍縣就聽大人們說過:“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當時“三姓家奴”樸英植對這句俗語並不理解,直到“黑石溝戰鬥”之後,他才徹底懂了任你有多大的本事,要是遇到一群拚命的人,你唯一的選擇就是趕緊逃命。以至於,在以後的四十二年中,“三姓家奴”樸英植的心理產生了很大的陰影。
    當爬到了山頂上之後,洪勇男中尉訓練有素,還沒覺得怎麼樣,可是,“三姓家奴”樸英植卻捂著胸口,像狗一樣“哈哧”、“哈哧”的喘著粗氣。讓他十分詫異的是,那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趕驢車老頭兒卻神定氣閑,又拿出旱煙袋,裝上了煙葉。
    趕驢車的老頭兒見“三姓家奴”樸英植注意自己,就笑了笑說道:“一瞅首長就是坐辦公室的,身子骨兒就金貴著呢!嗬嗬……不像俺們這些小老百姓,整天價在山溝裏邊啦刨石頭,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早就習慣了。……”
    “三姓家奴”樸英植苦笑道:“哎呦……啥金貴不金貴的,讓老同誌見笑了。我這一是上了幾歲年紀,比不得年輕人。二呢,也確實缺乏鍛煉!嗬嗬……”
    “嗬嗬……要不咋是首長呢,您就是謙虛!……”趕驢車的老頭兒“吧嗒”了兩口旱煙袋,笑著說道。
    “老大爺,這座烈士紀念塔看著時間挺長了,是什麼時候修成的?……”圍著烈士紀念塔轉了一圈,正在觀看五麵刻著烈士英名的洪勇男中尉忽然問道。
    趕驢車的老頭兒又“吧嗒”了兩口旱煙袋,仰望高高的烈士紀念塔,感慨萬分的說道:“那是!那是!聽老一輩兒的人講,這座烈士紀念塔是棲霞縣牙山前懷英靈山上的”膠東抗日烈士紀念塔”修成之後的一九四六年,這附近十裏八鄉的老百姓捐款捐物、義務出工,修成的。……”
    “哦?……”“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一聽說這座“黑石溝戰鬥烈士紀念塔”和“膠東抗日烈士紀念塔”一樣,是老百姓捐款捐物、義務出工修成的,不由得聳然動容。“三姓家奴”樸英植動容之餘,不免有了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洪勇男中尉似乎入戲太深,他十分敬仰的對趕驢車的老頭兒說道:“你們膠東的老百姓不忘為了保護自己犧牲的子弟兵們,這份深情真的是難能可貴。不過……我說老大爺,這紀念塔上怎麼有這麼多沒有名字的,就寫著”戰士”兩個字?……”
    趕驢車的老頭兒倒背著雙手,仰望著紀念碑上“黑石溝戰鬥烈士紀念塔”十個大字,歎了口氣之後說道:“聽老一輩兒的人講,就是在這件事兒上,給很多附近的父老鄉親們和犧牲的烈士的家屬們留下了天大的遺憾呀!……”
    洪勇男中尉很聰明,他腦子一轉,說道:“老大爺,是說這些烈士沒有留下名字來讓附近的父老鄉親和犧牲烈士的家屬們留下了天大的遺憾嗎?……”
    趕驢車的老頭兒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在”黑石溝戰鬥”犧牲的一百四十三名烈士中,有三十多具烈士的遺體已經無法辨認,或是新入伍的戰士,沒有人能叫出名字來。後來,經過部隊和地方政府打聽,還是有十七名戰士的名字無法核實。……”
    洪勇男中尉聽了,不由得傷感不已,說道:“唉……真是太令人遺憾了!……”
    趕驢車的老頭兒說道:“是呀!抗戰八年,光膠東就犧牲了兩萬多人。但是,能收集到的名字隻有一萬三千多人,”黑石溝戰鬥”隻是八年抗戰中的一次戰鬥。”黑石溝戰鬥烈士紀念塔”建成之後,曾有很多不知道自己親人下落的烈屬來這裏尋找自己的親人。找到自己親人名字的又自豪、又悲痛。聽老一輩兒的人講,二營一個姓孫的排長,就犧牲在黑石溝山坡的一片樹林子裏。他的老娘在兒子犧牲後,常常獨自一個人跑到兒子犧牲的地方去哭,有時躺在兒子犧牲的地方,獨自想著兒子。塔修成後,孫排長的老娘老遠的跑來,找到了兒子的名字之後,又悲傷,又滿足,從此再也不到林子裏去了。……”
    洪勇男中尉聽到這裏,歎了口氣說道:“唉……白發人送黑發人,真……”
    洪勇男中尉說到這裏,猛然聽到四周有極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洪勇男中尉在與美國佬上校,狙擊戰教官安吉爾•塞巴斯蒂安的對決中,僅靠手中的一支“德拉貢諾夫狙擊步槍”,也就是“SVD”,之所以能成功地擊斃了安吉爾•塞巴斯蒂安,並繳獲了安吉爾•塞巴斯蒂安所使用的配萊瑟伍德九倍“ART”瞄準鏡的“XM21式”狙擊步槍,憑的就是冷靜和機警。洪勇男中尉一戰成名,在陸軍總司令部副總參謀長黎英賢中將的舉薦下,也是為了躲避美國佬特種部隊對洪勇男中尉的追殺,他被保送到了“老毛子”克格勃狙擊學校學習。
    豐富的經驗和嚴格、係統的培訓,使得洪勇男中尉成為了一個出類拔萃的狙擊手。狙擊手的本能告訴洪勇男中尉,來的人至少在五人以上,而且他可以肯定來的人不懷好意。洪勇男中尉的手一伸,腰間的54式已經拔在手中。他打開保險,正想去保護“三姓家奴”樸英植逃命。不料,他快,那個趕驢車的老頭兒比他也慢不了多少。
    就在洪勇男中尉想轉身的瞬間,那個趕驢車的老頭兒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撲了上來,伸出雙手抓住了洪勇男中尉持槍的右手,奮力舉到頭頂。其身手之敏捷,不僅洪勇男中尉沒想到,就是“三姓家奴”樸英植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洪勇男中尉的反應畢竟比“三姓家奴”樸英植快得多,雖然趕驢車老頭兒的襲擊猝不及防,但是,他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洪勇男中尉迅速跨出左腳,抬起右膝,十分毒辣、凶狠的用勾膝猛擊趕驢車“老頭兒的腹部要害。
    趕驢車的老頭兒也絕非草包,腰胯一擰,用左腿擋住了洪勇男中尉這一記素有“八臂拳術”的“泰拳”中的一招。劇烈的疼痛讓趕驢車老頭兒的左腿一麻,幾乎站立不穩。他急中生智,順勢使出了摔跤中的招式“別子”,和洪勇男中尉一同摔倒在地。
    “三姓家奴”樸英植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他知道壞菜兒了!急忙拔出腰間的64式,沒有去幫洪勇男中尉,而是驚恐萬狀的向四處張望了一眼,本能地想逃。可是這一看,把他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兒癱倒在地。他看見十幾個手中端著“八一杠”全副武裝的偵察兵正從四周悄然圍了上來,距他已經不足十米了。
    “樸英植少將故地重遊,有啥感想沒有?……”“三姓家奴”樸英植又被嚇了一跳,慌忙雙手握著64式猛然轉過身去。隻見身後出現了四個人,前三後一。前麵的三個人中兩邊的人都是雙手握著一支54式,而中間的那個人左手舉著一支他曾經聽說過的80式,右手拎著一把他很熟悉的日本軍刀。這個人,正是他在飛機上識破的“影子部隊”死對頭“大妖山魈”。
    “不許動!……”兩個手持54式的人大喝道。這兩個人一個是南疆前線東部“前指”副司令賀智民的警衛員小李子,另一個人是“利劍部隊”第四分隊副分隊長“貓頭鷹”。
    這時,幾個戰士衝了上來,繳下了和趕驢車的老頭兒滾在一起的洪勇男中尉手中的54式,又七手八腳的把洪勇男中尉按倒,戴上了兩副手銬。洪勇男中尉空有一身本事,這個時候卻也難以反抗,隻能心有不甘的束手就擒。另一邊的“三姓家奴”樸英植這時反倒冷靜下來了。他雖然生來就膽子不大,但是畢竟在美國佬設在本寧堡基地的美洲學校接受過培訓。能夠從這個被美國佬民間機構和國際人權觀察組織冠以“獨裁者、劊子手、暗殺者培訓基地”裏畢業,自然不是等閑之輩。
    “抵抗是徒勞的!既然落網,還是專業一點,像個紳士吧!……”被三個持槍的人擋在身後的那個人,撥開身前的“大妖山魈”,徒手走了出來。“三姓家奴”樸英植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他見過這個人照片,照片還是潛伏在對手內部的間諜“木棉花”提供的。這個人,就是解放軍南疆前線東部“前指”副司令賀智民。
    “三姓家奴”樸英植臉色慘白,額頭浸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網中。他扔掉手中的64式,很不服氣的對剛剛爬起來的趕驢車的老頭兒冷笑道:“嘿嘿……沒想到你這麼大的歲數了,原來還是個反間諜人員!戲,演得不錯!……”
    趕驢車的老頭兒經過剛才和洪勇男中尉的一番廝打,下巴上粘得很牢的山羊胡子卻掉了一半。他撣了撣身上的雪,冷冷的說道:“俺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老!俺當偵察兵當了二十年了。現在是濟南軍區敵工部偵察科科長,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馬朝武,你個”是人揍兒的,準備好到閻王老子那兒告老子去吧!……”
    “三姓家奴”樸英植拚命抑製住渾身的顫抖,裝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把嘴一撇,說道:“沒啥了不起的!就是諸葛孔明也有失街亭的失算!”武聖”關老爺也有走麥城的時候。嘿嘿……大不了一死而已,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個頑固透頂的王八蛋,都當了俘虜了,還敢這麼猖狂!……”說這話的是濟南軍區敵工部的張副部長,他率領煙台軍分區一個排的戰士也登上了山,正趕上“三姓家奴”樸英植大放厥詞,忍不住憤怒地斥責道。
    “三姓家奴”樸英植無暇去擦額頭的冷汗,有點心虛的說道:“嘿嘿……又來了一幫!你別忘了我們是不同陣營的敵人,隻是各為其主而已!……”
    “各為其主?哦……我忘了,我還應該叫你”佐野竜之介”!你這個數典忘祖,背叛祖國,背叛民族,無恥的”三姓家奴”!你為的是哪個主?你為的是日本侵略者那個主子,還是越南反動派那個主子?……”賀智民痛快淋漓的罵到這裏,伸手要去掏槍。
    “三姓家奴”樸英植聽賀智民罵到這裏,知道一切全都完了,對方已經掌握了他的一切,包括他在“淺井中隊”當傳令兵的那段曆史。但是他仍然瘦驢拉硬屎的“哼”了一聲,仰著臉一副滿不在乎,你又能奈我何的神氣。反正老子現在逃是逃不掉了,已經成了你們的俘虜,你們還敢膽大包天的殺俘虜不成!
    賀智民忍住了衝動,沒有去拔槍。他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憤怒,十分平淡的接著說道:“我們偉大的領袖有一段話,想必你也知道。這段話就是”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這就是帝國主義和世界上一切反動派對待人民事業的邏輯,他們決不會違背這個邏輯的。我們說帝國主義是很凶惡的,就是說它的本性是不能改變的,帝國主義分子決不肯放下屠刀,他們也決不能成佛,直至他們的滅亡。”對了,我還應該告訴你,你當年背叛中國,背叛朝鮮民族,所參加的助紂為虐的那個”淺井中隊”,就是在這裏被消滅的,你是唯一的漏網之魚。可是你的那些同黨們卻沒有你這麼幸運,他們的屍骨就葬在這座山的山腳下,永遠跪在”黑石溝戰鬥”犧牲的烈士的英靈腳下,懺悔自己對中華民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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