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奉明教基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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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瀟瀟這邊,又出現了五六個白衣防護服,撲向西澤和老狼。老狼全程都沉默著,佟歸沒有聽見他說過話,似乎是個啞巴。他在為西澤擋了致命一擊後,倒下了。
西澤目呲欲裂,回頭惡狠狠的望向楚瀟瀟:“你要魔核,我給你就是,何必要趕盡殺絕?”
他成語用的賊溜,漢化說的極好,可惜楚瀟瀟聽不進去半句。
“黑鬼殺了,西澤帶走,他的異能上麵有點興趣。”
佟歸被捆著斜躺在楚瀟瀟的腳邊,好像匍匐在她腳下的一隻螻蟻,當然現在他恨不得自己比螻蟻更小一點,巴不得她看不見自己。
“主教大人,這個人怎麼辦?”有人詢問道。
佟歸豎起了耳朵,卻沒有馬上要被殺的緊張感,他感覺得到,自己不會死。
果然,楚瀟瀟連看都不稀罕看他:“普通肉機?送給角獸場杜老板,告訴他上回進的貨我很滿意,下周再送點來。”
佟歸被像隻小雞似的提溜著往後走,身後還不時傳出西澤受傷後的悶哼。
西澤、沃夫這一對搭檔,在某基地的內部榜上排名第十一。沃夫不是異能者,而西澤的異能無疑是很強大,才能讓他們無往不勝。
佟歸沒有看到西澤的死相,大概他會好好活著的吧?
這一念頭剛一出來,劇大的爆炸聲伴隨著女人的怒吼就傳了過來。
西澤自爆了!
圍攻他的四五個人和搭檔老狼的屍體,都在那一刻化為了湮粉。
楚瀟瀟毫發無傷,隻是她來此的目的,那個西澤從A市基地偷來的魔核,不見了。西澤的隨行車輛全部爆裂,而像魔核這麼貴重的東西,他一定是隨身攜帶,隻是西澤整個人都化成狂暴的能量,噴向四麵八方,真真正正的一無所有。
佟歸竭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西澤死時的壯烈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卻依然讓他時不時的想象那個場景,想象的手指忍不住發抖。
他被全身扒光,被消毒水從上到下淋了個遍,然後套上簡陋的白袍,帶著手銬腳鏈,被送到了那位杜老板麵前。
杜老板意外的年輕,可能還不超過三十歲,但聽說這位老板有個十多歲的親兒子,估計也隻是長的顯小了。他個頭不高,麵相陰柔,但當眼神瞧過來時,狠辣的卻讓人不寒而栗。
杜老板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繞著圈把他相看。那姿態倒不像是佟歸原先以為的挑選奴隸,那種在角獸場表演被變異種撕裂供人享樂的肉機。
他看他的眼神更像是老鴇挑剔著打量人販子新送來的姑娘。
“長的還行,留下吧。不過角獸場那邊倒是不缺人,這瘦不拉幾的和變異種決鬥沒兩下就被吃掉也沒什麼看頭,先安排到加路手下好了。”
送佟歸過來的白色防護服抬了下頭,似乎是在詫異杜老板居然有這樣的安排。
加路是角獸場的管理經理,廚師、打掃衛生、會計等等,都由他管。送到加路手下,就表示佟歸是角獸場的一名員工了,而不是隨人可殺,隨手可欺的一個肉機。
不過看看佟歸的這張臉,當一個肉機也的確屈才了些。原先灰頭土臉的看不清楚,如今洗刷幹淨了,這張清秀的小臉可真是討人喜歡,看著就舒坦。
女人們愛這種臉,看著純真又起保護欲,男人們也愛這張臉,無辜又好欺負。
聽說杜老板喜歡男人,就好這一口也說不準。
佟歸抬頭望去,杜老板的眼睛帶鉤子似的直盯著他,介於男女之間的嫵媚讓人心裏發毛。
“叫什麼名字?”他說話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來女氣,正正常常的青年男聲。隻是發出聲音的那張形狀姣好的唇有點過於滋潤了,明顯是塗了丹橘色的唇彩。
再一看他的眉毛,也是修過的,眼尾還掉了一筆向上的眼線。
一個在危機四伏的末世中還精致打扮,化嫵媚妝的男人。好看是好看,這化妝技術可以,一點不油膩。隻是吧,佟歸有點接受不來,他想象一下自己要化成這樣,簡直起一身雞皮疙瘩。
佟歸掩飾著他的尷尬,眼神閃爍的低下了頭,嘟囔的說了自己的名字,他當然沒說自己的真名,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出名的人物,但出門在外報個假名總是有點安全感。他說自己叫江佟,冠以江慮的姓氏。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古代的時候,女子地位地下,嫁人後會被冠以夫姓,姓馬的女子嫁給一個姓王的男子,婚後就要被改名為馬王氏。真是出嫁一步決定後半生的境遇,嫁的不好,不僅生活淒苦,更慘的是連名字都獵奇難聽。後世社會進步,倡導男女平等,可姓氏的問題依然爭執不下,婚後女子不用改名了,但孩子跟誰姓呢?極端女權主義者說,孩子就要跟女方姓,不跟女方姓就是假女權。佟歸覺得他還是看不懂這群人的想法,就個名字,有什麼好討論的,兩邊姓都不隨,孩子隨便叫個一二三四也湊合唄。換個名就不是自己親娃了?
他就挺高興自家兒子跟著江慮姓,江母、江父、江爺爺、江奶奶都很開心,還覺得對他有點虧欠。
此時他說自己叫江佟,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反而有些暗搓搓的欣喜快活,盼著江慮不要以為他死了,一定要快點來找他。
周圍四五個彪形大漢,作為杜老板的下屬和忠實保鏢,要武力有武力,要智商有智商,平時接觸的牛鬼蛇神也都戰鬥力俱佳,像佟歸這種不但沒有肌肉,連說句話都畏畏縮縮上不了台麵的人物,真不知道杜老板是看中了他哪一點。
果然,杜老板雖然成天打扮的不男不女妖妖嬈嬈的,可那也是禦姐風的霸氣側漏,這種軟綿綿的品種他也看不入眼。
“說話大點聲,蚊子叫呢?我這聽力都差點聽不見。”杜老板厲聲斥責,隻是語調裏卻全沒有火氣。
佟歸又抬頭看他,正對上杜老板的白眼。那神情,讓佟歸想起了江母恨鐵不成鋼的吐槽江慮的情形,似是長輩在看不成器的小輩。
他被自己的想象嚇得一個哆嗦,這位杜老板看起來也沒比他大幾歲,一定是他腦補的多了。
佟歸聲音大些又重複了一下他的名字,卻收到杜老板的一聲嗤笑。
“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成,連個姓名都要撒謊。成,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加路,帶小佟去登記,安排住宿,以後就是你的人了。我記得上周荷官死了一位,就由他頂替上吧。”
“是。”加路道。
佟歸這才發現屋裏不知何時又多了個人。在杜老板的視線下,他不敢回頭看,隻聽聲音,是個中年男性。
杜老板站了起來,他一身修身的赭石色休閑西裝,裏麵搭著鬆開領口的白色襯衫,沒帶領帶。他這一站起來,佟歸才發現這杜老板還挺高,起碼有一米八。
兩條大長腿被裹在熨燙著一絲褶皺也無的西裝褲裏,格外有型。屋子裏空調開的挺足,他倒一點不嫌熱。
他走到佟歸麵前,佟歸的頭頂正好在他眼皮底下。兩人貼的很近,佟歸幾乎能聽到這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這是一個絕對談不上安全的距離,甚至裹挾著曖昧與威脅。杜老板站著也不動,就那麼貼著他,不知道在看什麼。佟歸無語,隻好勉力低頭,直盯著杜老板的衣擺扣子瞧。
半響,杜老板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袍領子,往他脊背後麵看去。
佟歸被嚇了一跳,突然被扯的衣領也有些不適,他啊的一聲叫出來,開始掙紮。誰知杜老板真的就隻是看看,見他掙紮就順手放開了他,佟歸收勢不及,自己把自個絆倒在地。
周圍的人一陣哢哢哢,就把武器對準了他。杜老板擺了擺手,他們又收了回去。
“怎麼這麼……蠢!”杜老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比這更貼切的詞了,“你才多大?十八?二十?這就被人騙了!”說到這,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
騙了什麼他也不說,佟歸抖擻著自己爬了起來,覺得這杜老板怕是腦子有點問題,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行吧,趕緊走,真是礙眼。”杜老板坐回了他的位置,“以後好好幹,願光明神保佑你!”
最後的這句祝福,尷尬又多餘,杜老板嘴上說的也很勉強,看的出來壓根不是什麼虔誠的教徒,更像是例行公事。
佟歸跟在加路後麵出去,走出了空調屋,迎麵而來的是一股夏天的暑氣,這是地下一層,被烘烤的更熱,穿過走廊就是大廳,聲音嘈雜起來,來來往往的人,裝扮的非主流,帶著奇形怪狀的毛皮材料來此交易。大廳裏裝有中心空調,佟歸被這涼氣一激,熱汗變成了冷汗,白色的袍子都貼在了背上。這些人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甚至還有人對他吹起口哨。他身邊的經理加路,在這頗有話語權,隻一個眼神,就讓這些人收斂了些,隻敢小聲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