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荊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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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過去後,卡特和安德魯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白天安德魯和巴魯他們一起練劍,卡特則在莊園裏巡視,偶爾會讓喬弄點小發明,午餐卡特和安吉太太一起準備些新奇的食物,下午他和安德魯一起在教堂禱告,晚上用完晚餐便在寢室看書,給安德魯講故事,有時候卡特覺得來到這個世界也不錯。
初春卡特生了病,安德魯忙前忙後,等卡特病好了,他發現安德魯長高了不少,他這才發覺在不經意間時間飛逝。
瑟蘭迪爾有時候會給卡特來信,說說帝都的趣事,還表示他很喜歡之前卡特送的禮物,不知道還有沒有,卡特則回信表示他這邊有很多,不知道瑟蘭迪爾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他可以將配方交給瑟蘭迪爾,不過相應的要給他一部分紅。
瑟蘭迪爾最後回信是答應了,不過看信上的語句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卡特將信收好便派傑克將秘方交到瑟蘭迪爾手裏,派別人他不大放心,作為使者的傑克一年要往帝都走個兩三趟。
“傑克,這包裹交到瑟蘭迪爾的手上。”卡特將包裹遞給傑克。
“那家夥越來越像他家老頭了。”傑克不是很喜歡這個任務,不過看在每次那家夥給他的待遇都還不錯的份上,他勉強接受。
“威爾遜公爵是個美男子,瑟蘭迪爾可是有帝國的玫瑰公子的美稱,一般人見都見不到他。”卡特笑著,去見美人有什麼不好的?
“嘖嘖……每次看人都用鼻孔的玫瑰公子。”傑克翻了個白眼,他最討厭那花孔雀傲慢的樣子。
瑟蘭迪爾作為威爾遜家族的第三個兒子,他沒有繼承公爵爵位的權利,但作為貴族他需要一些立足的資本,卡特給他拋出了一個香饃饃,以他的權利有能力在帝都弄個屬於自己的商會,而卡特作為顧問,給瑟蘭迪爾出主意順便拿點好處。
瑟蘭迪爾對於卡特的提議一拍即合,目前為止他們的合作也還算愉快。
“傑克……最好讓瑟蘭迪爾在帝都低調點,威爾遜家族就像那顆大榕樹……”卡特看向莊園外的大樹,上個月風大吹了一天,結果這顆幾人合抱的大樹被刮倒了,威爾遜家族就像這樹,太過招風隻怕會有一天傾倒在地。
“就那小鬼知道怎麼收斂麼?”傑克看著大樹皺眉。
“經曆了便會成長,吃到教訓了才會記住。”卡特向那樹走去,那樹枝葉茂盛,倒下後樹冠太過沉重導致它攔腰被折斷。
“樹都倒了扶都不不起來,收斂還有用麼?”傑克覺得他們可以另外找一個權貴依靠,威爾遜家族倒了就起不來了。
“雖然它倒下了,但是根係還是很發達的……”卡特走近後看了看,不禁笑了起來。
“怎麼了卡特少爺?”傑克走了過來,他不知道卡特看到了什麼那麼開心,但他走近一看不禁被震撼到了,那被攔腰折斷的軀幹裏新長出了一株纖細的幼苗,那兩片指甲蓋大的翠綠葉子向傑克展示著它蓬勃的生命力。
“從困境裏重生,雖然大樹倒了,但是也給新的生命開辟了廣闊的空間。”卡特輕輕撫摸著新葉。
“我到帝都會和瑟蘭迪爾說的。”傑克覺得比起那些大肚子禿頂的油膩老頭,瑟蘭迪爾雖然用鼻孔看人,但畢竟他好看,傑克暫時也不想換新的合作夥伴。
【帝都戈森塔】
瑟蘭迪爾覺得最近戈森塔的氣氛怪怪的,他的哥哥們總是見不到人,瑟蘭迪爾像戈森塔大部分貴族一樣,熱衷於貴族之間的交際,他將商會交給了比爾,還好比爾頭腦不錯,慢慢的瑟蘭迪爾變的有些無所事事。
這幾天他出來到馬列放鬆心情,算算時間那個話嘮騎士也要來帝都了,見到女人就邁不動腿的騎士,瑟蘭迪爾看到他就想給他個白眼。
“瑟蘭迪爾少爺。”仆人們對瑟蘭迪爾行禮。
“我記得管理這莊園的是布萊克·克森……”瑟蘭迪爾看到了很多生麵孔,不……似乎都不認識。
“布萊克先生有事回鄉下了,我叫克拉迪·阿道夫。”文雅的男人對瑟蘭迪爾行禮,黑色的頭發和淺灰的眼睛給人有種既沉穩又迷離的感覺。
瑟蘭迪爾看著眼前斯文的男人問:“他怎麼了?”
克拉迪坦然的回答:“布萊克先生回去看看他的小孫子,比爾大人說馬列這邊的莊園沒人照看,讓鄙人過來幫忙,鄙人原來是基爾珈莊園的管事……”
“是麼?”瑟蘭迪爾看向自己的侍從,對於陌生人他還是十分戒備的。
侍從回答:“克拉迪先生原來是基爾珈莊園的,比爾大人看他照顧莊園還不錯,便讓他過來打理馬列莊園……”
“希望你能將工作做好。”瑟蘭迪爾確認是比爾安排的,戒備就少了許多,但是他有做什麼錯事,瑟蘭迪爾可不會手軟,對於陌生人他喜歡敲打一番。
“是,瑟蘭迪爾少爺。”男人恭敬的行禮。
瑟蘭迪爾生下來便是貴族,對生活質量要求很高,就算是在這裏工作了幾十年的布萊克,都會惹瑟蘭迪爾不滿,但晚餐克拉迪擺齊餐巾的動作取悅了瑟蘭迪爾。
男子喜歡細致的生活,克拉迪的細節處理的很好,上餐的時間順序和食物都是有條不紊的,以往餐盤邊上沾的醬汁都被擦得幹幹淨淨,食物入口的溫度也十分適宜,甚至瑟蘭迪爾悄悄吃慢了克拉迪便將後幾道點心重新烘焙,對於克拉迪的細致認真,瑟蘭迪爾很是滿意。
克拉迪將時間安排的十分恰當,生活起居服飾飲食都很合瑟蘭迪爾的心意,在馬列莊園的這幾天,瑟蘭迪爾覺得日子過得十分輕鬆。
“克拉迪兩天後我要回戈森塔。”瑟蘭迪爾覺得休息夠了,該回戈森塔了。
“好的,瑟蘭迪爾少爺。”克拉迪恭敬的行禮,他起身去安排。
“克拉迪你留在馬列莊園真是可惜。”
瑟蘭迪爾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不禁說出了口,要是將克拉迪帶回戈森塔,那可是增加了一個助手。
“謝謝瑟蘭迪爾少爺的美意,少爺在帝都仆人眾多,恐怕到了哪裏鄙人就多餘了。”克拉迪委婉的拒絕了,這讓瑟蘭迪爾對克拉迪更加滿意了,他想爭取在回戈森塔前將克拉迪招攬過來。
夜裏瑟蘭迪爾突然被驚醒,好像是做了個可怕的夢,可一醒來就忘記夢見什麼了,他覺得有胸口些悶,披上外衣後便走出了房間。
門外沒有任何人,四周很安靜瑟蘭迪爾也不想叫人過來,遊魂一般的走在莊園裏,他記得小時候和哥哥們也這樣探險過,後來被管家抓住丟回了房間。
一陣風將他手上的蠟燭吹滅了,四周瞬間都暗了下來,瑟蘭迪爾無奈隻能抹黑前進,他走了很久,摸到偏遠地方的窗台上,積滿了灰,布萊克可不會讓仆人那麼鬆懈,更何況是細致的克拉迪。
“我們還要在這裏多久?”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響起。
“等那個漂亮的貴族少爺死了就可以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笑聲從遠處傳來。
女人不滿的問:“你看上那少爺了?”
“老大看上了,要不然他怎麼那麼賣力?”男人大笑。
黑暗中的瑟蘭迪爾心底一寒,聽聲音他們像是莊園裏的仆人,這裏隻有他一個貴族少爺,他們不是好人!瑟蘭迪爾手心裏滿是汗,這裏很危險!快跑!
月亮很圓,夜裏的風很冷,瑟蘭迪爾在荒野裏極速的奔,跑喉嚨被風吹的生疼,呼吸裏帶著鐵鏽的味道,但他沒有停下隻有遠離莊園他才能安全。
“瑟蘭迪爾少爺,這麼晚你一個出來很危險的。”遠處的林子裏走出來了一個人影,他穿著風衣長靴和莊園裏紳士的模樣截然不同,更像一個獵人。
“克拉迪……”瑟蘭迪爾看到男人的臉很是高興,因為他是比爾安排的人所以瑟蘭迪爾還是信任的。
“少爺怎麼那麼慌張?”克拉迪慢慢走近瑟蘭迪爾。
“馬列莊園很危險,不能留在那裏了!”瑟蘭迪爾回想起那些人的話,十分不安。
“那少爺和我來,我知道哪裏安全。”克拉迪臉色一變,馬上帶瑟蘭迪爾往林子裏走。
林子裏幽深詭異,克拉迪沒有多說話,帶著瑟蘭迪爾往林子深處走。
“克拉迪你那麼晚在林子裏做什麼?”瑟蘭迪爾看著克拉迪的長靴上滿是泥迷惑的問,那麼晚還在林子裏很是奇怪。
克拉迪回答:“我白天在林子裏見到了一隻被獸夾到的小動物,可惜它已經死了,我想晚上沒事將它安葬了。”
“是麼?”瑟蘭迪爾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克拉迪手上帶著一枚戒子,那枚戒子和他侍從手上的一摸一樣,他今天派侍從去給比爾送信,說他明天回戈森塔。
“瑟蘭迪爾少爺怎麼了?”克拉迪見瑟蘭迪爾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原本斯文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瑟蘭迪爾突然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他扭頭便要跑,可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彪形大漢,然後脖子一痛就失去了意識。
瑟蘭迪爾是被騷擾醒的,等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的時候,他猛的睜開眼睛,而克拉迪就坐在他的身邊,撫摸著他的臉。
“瑟蘭迪爾少爺,為什麼不乖乖的在莊園裏待著?晚上在林子裏可不安全,被狼吃得,隻剩下支離破碎的手腳……可真是浪費,不如死前讓你快活一下如何?我的玫瑰公子?”克拉迪一臉癡迷的撫摸著瑟蘭迪爾的臉,他垂涎瑟蘭迪爾很久了。
瑟蘭迪爾忍住作嘔的感覺,讓自己盡量鎮靜的問:“是誰派你來的?我可以出更多的錢!”
“錢?比爾會給我很多錢,但有什麼能比玩弄玫瑰公子更誘人?”克拉迪笑著,現在他就有用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樂趣,這幾天他都在隱忍為的就是這一天,等他盡興後再將瑟蘭迪爾偽裝成意外死亡,反正上頭都要他死了,可怎麼死現在由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