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抱大腿 037.記憶之中,關於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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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覺起來,天變得有些陰沉,溫度也下降許多,溫瑾瑜打開房門,看見青蘿和母親在院子裏洗蘿卜。
“少爺醒了。”青蘿提醒一旁的溫二夫人。
溫二夫人聞言,切了一塊白蘿卜遞給溫瑾瑜,“來嚐一嚐,我自己種的,可甜了。”
溫瑾瑜不是很喜歡吃蘿卜,不論紅白,但是因為是溫二夫人遞過來,便笑著接過去,咬了一口,確實滿口脆甜,“母親你們切這麼多蘿卜做什麼?”
“做醃蘿卜絲。”溫二夫人回答的時候,手上的活也沒停下來。
她本是官家小姐,父親官職雖然不大,但是家庭也算富足,出嫁前也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嫁入溫家的時候,溫家也還未敗落,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她也分不清鹽與糖,如今卻已經學會了各種家務。
溫瑾瑜點頭,看了眼地上兩大盆的蘿卜絲後,“我們一家,吃得完這麼多嗎?”
“還要送一些給你大伯和小叔他們。”溫二夫人說完,聽到溫瑾瑜因為吸了冷風咳嗽,便帶著幾分責備道,“天冷,怎麼不知道添衣服?多大的孩子了。”
她嘴裏念叨著,卻已經放下手中的活,進屋給溫瑾瑜找了一件以前他留在家中的舊棉衣,“還好你以前的衣服都留著,湊合穿一下。”
溫瑾瑜聽話的把衣服穿上,“感覺天似乎更加冷了。”
青蘿道:“剛才我去河邊打水,看見水麵結了薄冰,估計是要下雪了。”
下雪嗎?溫瑾瑜抬頭看著天,想起自己的母親。
母親是個怕冷的人,到了冬天幾乎就是待在空調屋裏不出門。就算是她自己作品電影化的開機儀式,片方親自邀請,她也不願在冬日邁出家門。
而唯一能讓母親走出溫暖房間的,隻有在學校被老師打了臉的溫瑾瑜。
那也是個下雪天,外麵的風冷颼颼的,平時在家總是頭發都懶得的母親,卻穿著黑色毛呢大衣,帶著貝雷帽,畫著精致的妝容,就如同大上海中的女強人一般冒著雪到了學校,然後帶著他直接到了校長辦公室。
母親說:我孩子做錯了,你們可以訓斥,可以打,可是不能打臉。
然後,那個打他臉的老師,便被學校開除了。
後來,有好事的娛樂八卦把這件事添油加醋的報道出來,說他母親仗勢欺人。
網絡上,向來不是友善之地,一時之間,對他母親的罵聲一片,甚至有人提出抵製母親相關的影視作品。
母親並未理會,隻是委托公關去處理。
而在一切即將歸於寂靜的時候,有個自媒體,曝光了溫瑾瑜的照片。
那時候他才七歲,因為午飯不願吃自己不喜歡吃的青菜,被老師打了臉,然後鬧上了熱搜。
網上有人開始罵溫瑾瑜嬌生慣養,也有人說他是惹禍精,甚至有過分的,將他的照片p成遺照。
母親也因此,直接和那些人網上對罵起來。
母親和溫二夫人比起來,要暴躁很多,可是對兒子的愛,都是一樣的。
事情越鬧越大,直接影響了母親的事業,有幾個影視公司提出讓母親賠償損失,和母親打起了官司。
即便如此,母親依舊不覺得自己護著溫瑾瑜有什麼錯的。
她告訴溫瑾瑜,人活在世,便不能讓自己受委屈。
多年以後,溫瑾瑜長大了也工作了,冬天下雪後,母親依舊不愛出門。
她曾經開玩笑的和溫瑾瑜說道:“上一次下雪出門,虧了幾個億。”
不知何時,落了雪。
看著那飄落的雪花,溫瑾瑜有些想念他的母親。
他想,他來到了這邊,那邊的母親失去了他,又該是多麼傷心。
“少爺……”青蘿的叫聲,把溫瑾瑜的神思拉了回來。“少爺,幫我把那桶水提過來。”
溫瑾瑜點頭,伸手準備將一旁的水桶提給青蘿。
此時門口傳來了溫千裏的聲音,“我來我來,怎麼能讓二弟做這種粗活。”他說著便擼著袖子走過來,伸手提起水桶。
溫千裏是溫家長子長孫,又是男孩,所以從小便被家裏寵著,脾氣暴躁,又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如今無事獻殷勤,必然是另有目的。
溫瑾瑜微微皺眉,看向溫二夫人,隻見對方也在微微皺眉。
溫二夫人問:“千裏,你怎麼過來了?”
溫千裏笑著,說道:“我是來看看二弟的。”他說著看向溫瑾瑜,“二弟,皇上真的給你和林相爺賜婚了?”
溫瑾瑜點頭。
溫千裏見他點頭,更加高興,走到溫瑾瑜麵前,“既然如此,你就幫大哥在林相爺麵前說兩句好話。你放心,大哥混得好,不會忘了你的。”
“大哥想要我為你說什麼好話?”
“自然是幫我要個一官半職。最好是輕鬆還撈錢快的。”他說著,伸手便要去搭溫瑾瑜的肩膀,想要營造出兄弟關係很好的感覺,隻是被溫瑾瑜伸手擋住了。
溫千裏尷尬的笑著收回自己的手,“你想想,哥哥我有權有勢了,你在林家的地位也會穩一些,這對你,也是一件好事。”
溫瑾瑜卻神情冷漠,“大哥,你若是想要做官,就自己去參加科舉,這種事,不是我給你說幾句話就能辦到的。”
見他是這個態度,溫千裏頓時便不高興了,將不悅寫在臉上,端著兄長的身份,訓斥起溫瑾瑜,“瑾瑜,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大哥,你幫我吹幾句枕頭風又沒什麼?自己攀上高枝,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溫瑾瑜最煩這種讓你辦事,就拿出親戚關係道德綁架的人了,他白了溫千裏一眼,“想當官,自己憑本事去參加科舉。沒本事就別做白日夢。我不可能讓林景煥幫你的。”
“溫瑾瑜你怎麼這麼自私?就是說兩句話的事情,都不願意幫忙。”
“如果林景煥真的幫你,那叫徇私舞弊,是要掉腦袋的,可不是一兩句話的小事情。”溫瑾瑜嗓子還有些不舒服,說話的時候情緒一激動,便忍不住提高音量,說完便咳嗽起來。
溫千裏見他咳嗽,一臉不屑,“什麼東西了,真以為自己攀上高枝,就不得了了?我看是林景煥根本不把你當回事,知道自己的枕邊風沒用。”他說完,便惱火的踢倒一旁的水桶,看了眼一旁的青蘿後,便憤怒的甩袖離開了。
溫二夫人端了熱水給溫瑾瑜潤喉,等溫瑾瑜停止咳嗽後,才說道:“他就是個瘋子,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兒子明白。”溫瑾瑜又喝了口水,隨後問溫二夫人,“父親呢?”
溫二夫人回答:“明日是冬至,你父親去買肉,明天包餃子用。”
溫瑾瑜嗯了一聲,然後便伸手扶起被溫千裏踢倒的水桶。
雪越下越大,主仆三人便把蘿卜搬到廚房內,擠在狹小的廚房裏,一起做醃蘿卜。
天色漸黑,母親看著門外,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父親怎麼還沒回來?”
溫瑾瑜道:“我出去找找。”
溫二夫人顰眉,擔心溫瑾瑜,可是也擔心還未回家的溫明,猶豫一番後,找了一把傘遞給溫瑾瑜,“你小心點。”
溫瑾瑜接過傘,提著燈籠出了院子。
他剛走出院子,便看見溫明醉醺醺的被人攙扶著回來了。
攙扶溫明的是溫蘊家的仆人。
溫家家產分配不均,都握在溫蘊一家手裏,所以溫蘊院子裏要比溫明他們院子裏富裕很多,仆人丫鬟也有十幾個。
溫瑾瑜撐著傘走過去,對著醉醺醺的溫明喊了一聲父親。
此時溫明已經醉的不省人事,而溫大夫人抱著暖手袋,旁邊跟著撐傘的丫鬟跟了過來,笑著對溫瑾瑜說道:“二弟在我們那吃了晚飯,喝醉了。”
溫瑾瑜看向她,溫大夫人立刻一臉賠笑,說道:“瑾瑜啊,這幾日伯母其實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道歉,以前是伯母做錯了,看在一家人的情分上,你不要和我計較。”
“伯母是想道歉?”溫瑾瑜冷著臉,“若是想道歉,先把欠的錢還了吧。”
“瑾瑜……你這不是為難伯母嗎?”
“為難從何說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溫瑾瑜毫不讓步,“還是說,到了現在,伯母還是想賴掉這筆錢?”
“那有的。隻是那麼多錢,你讓伯母去哪裏籌錢?你也知道,你大哥現在還未娶妻,家裏本來就沒什麼錢,之後你大哥娶妻,還要錢,你總不希望你大哥打光棍吧。”
溫瑾瑜聽了,隻覺得可笑,冷笑著說道:“伯母,就算你巧舌如簧,把黑的說成白的,我也還是一句話,先把錢還了。”
“瑾瑜!”溫大夫人有些氣惱,但是礙於溫瑾瑜現在有林景煥撐腰,隻能強壓著怒火,“你當真要做的這樣薄情?我們可是一家人。”
“伯母說我薄情,我便是薄情吧。”溫瑾瑜完全不接對方的感情牌,從家丁手中接過醉醺醺的溫明,神情冷漠的對溫大夫人說道,“大伯母,我先送父親進去休息了,夜深天寒,你慢走。”
說完,溫瑾瑜便帶著溫明回了自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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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閑話:
溫瑾瑜的性格隨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