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緣赴拉藏,追尋自我 第六章臘旺娶親,風波迭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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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桑被珠瑪脫邦糾纏的頭痛,索性離了祭祀堂,出了波惹家,徑自坐進了黃房子酒店上次那個靠窗的位置。
看著坐定下來的自己,吉桑不由得笑了起來,“黃房子阿黃房子,你的魔力怎如此之大,又把我引了來,是想我了,還是別有因緣!”
想著這些隻有吉桑自己深信不疑的渾話,向老板娘要了一杯青稞酒,老板娘也乘機殷勤攀談,“女經師,給我看看這小酒樓前景可好?”
吉桑心裏警覺起來,麵上不動聲色,“給你說說經文倒是可以!”
知道自己是個經師不奇怪,讓自己占卜就非等閑之人,或許是巧合也未可知,吉桑如是想著,喝了一口青稞酒,不經意的望向窗外,和拉布宮廣場熙熙攘攘的人潮。
老板娘沒瑪不顧吉桑冷淡態度,對麵坐下,伸出雪白的右手,放在桌子上,“女經師,需要摸骨還是取血呢?”
見吉桑還是自顧看著窗外,可憐道,“別看這黃房子名聲在外,實際日子也是緊巴巴的,不像女經師,在他們家吃香喝辣的!”
好一會,吉桑才把視線從窗外轉到沒瑪身上,好一番細瞅,心裏暗暗讚歎,“端的是烏斯藏難得的美人骨皮,不說臉盤,單憑這雪白粉嫩的皮肉就是資本,加之一雙烏亮烏亮的大眼睛,足以尋摸個好人家了!”
吉桑難得“撲哧”笑了出聲,沒瑪以為笑得是自己,剛準備扭捏撒嬌一番,看到吉桑對著窗外,連忙伸過去同看有什麼趣事。
好一會發現什麼特別也沒有,沒瑪索性走過來靠著吉桑問,“女經師,看到什麼讓你發笑了?”
吉桑看沒瑪行為,沒有特別厭惡,說實話,如果是不帶目的得親近,自己還是能夠接受得,少不得散些財物罷了。
輕輕觸摸了下沒瑪手臂,隨即雙手抱頭靠在椅子上,“老板娘,你看,窗外窗內之人有什麼不同?”
吉桑突然的觸碰,讓沒瑪臉羞紅起來,身體轉動扭捏幾下,見吉桑明顯沒有下文,隻得回到吉桑對麵坐定,捉摸著吉桑的問題,麵露疑惑,搖頭不解,“沒瑪不知!”
“每個人其實都知道,不過不願意去相信而已。那些朝聖的人至少還願意贖罪,我卻笑她們愚癡。我們兩個卻在任憑各自的欲望發酵。老板娘,不,沒瑪,黃房子會一直蒸蒸日上,至於你,不過是芸芸眾生一個而已,你來看看窗外報亭牆角下蹲著的女生,她不遠萬裏來拉藏作什麼來了,我猜是為了心中的那片淨土吧,可惜了了,淨土在心裏,而不是在某處!”
吉桑喝了兩口酒,盯著沒瑪看,“誰要你接近我?我去會會!不為難你這個美人!”說完用手指挑了沒瑪一縷碎發,刮到她臉上,“好沒瑪,這就不好意思了?”說完,吉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望著窗外蹲地上的長發四洲國女生!
待到落日金光灑滿拉布宮,吉桑丟給沒瑪一摞錢,指著報亭牆角下的女生,“給安置在你店裏一段時間,勸勸她哪裏來哪裏回,淨土在心中。”
離開座位的時候湊近沒瑪耳邊,“告訴你主子,既然知道我是波惹家女經師,就沒必要施美人計,他覺得我會在意的那些事就壓根不是事!”
說完大步流星的跨出了黃房子,消失在繁華熱鬧的轉角。
沒瑪暈乎乎的好半天,才想起來去外麵找髒兮兮的四洲國女生,跟牆角下窩了好幾個月了,著實影響黃房子形象,如今正好行點好事。。。
沒瑪蹲在搖光身旁,“看你蹲這麼久了,想必也準備回去了吧,到我店裏洗漱一番,恢複下身體好回去,回頭我給你買票。”
此刻的沒瑪,對於搖光來說,無疑就是天母下凡,少不更事的搖光,頭腦一熱,踏上了尋找心中淨土的路途,一路被騙,多少次都差點崩潰,終於還是堅持到了烏斯藏。
看到了夢寐以求的拉布宮,望著潮水般的人群,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即便是遊客放開區域,也必須繳納萬元保證金方可入內,身無分文的搖光,立誌要進去,開始在拉藏四處打工。
由於不懂藏語,隻能做最低等的活計,飯店洗碗,清理垃圾。。。
讓搖光始料未及的是,烏斯藏的消費水平堪比四洲國一流大都會,最終到手的錢還不夠一日三頓飯,連住處也是每日臨時尋找,風小氣溫不低的日子,就裹個撿來的破皮襖在拉布宮廣場窩著過夜。
更糟糕的是,最近,烏斯藏各大飯店要負責接待各國來籌辦慶祝大法王坐床50年的先期工作人員,所有大飯店都管理嚴格起來,搖光碗也沒得洗,垃圾也沒得清,絕望之際,碰到遊蕩在拉布宮廣場的小攤販群哥,正式開始了向遊客兜售小玩意的日子。
行情好的時候,一天能分到兩三百,搖光特別高興,為了早點湊夠保證金,多數時候都湊合在廣場某個角落過夜,最舒服的就是報亭這個角落,正好四麵無風,這是搖光幾個月總結出來的。
群哥談不上是個好人,也肖想過搖光的身子,提出來幫搖光出保證金,讓搖光做他的女人。
搖光原本以為好不容易有的收入又要泡湯了,哭哭啼啼的求群哥,“群哥,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活該,可我怎麼也要清清白白的進到拉布宮朝聖。這是我夢想中的淨土呀,我得完整著進去,我發過誓言,此行就是要一輩子侍奉佛祖的。”
群哥雖不是藏人,近幾年一直待在拉布宮附近,多少也是敬畏神佛的,遂也沒有繼續為難搖光,不過是錢上麵少分點罷了。
搖光看著光鮮靚麗的沒瑪,心中暖意融融,頭卻使勁搖著,“謝謝老板好意,我已經攢了5000了,還有一半就夠保證金了。”
沒瑪不解,“隻是為了進拉布宮?我可以帶你進去。走,先去我店裏梳洗一番。”邊說邊扶著搖光往店裏去。
遠處的群哥跟班賴子看到了,立馬去向群哥彙報。
吳乾被賴子領著,倚在報亭盯著黃房子裏麵看。
約莫一個多小時過去,洗過澡披散著頭發的搖光,雖骨瘦如柴,麵容蠟黃,但眼中的純淨還是莫名撩動了吳乾的心,不禁感歎,“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可惜不知道我的妹妹吳瑤在哪裏,有沒有遇上好人。。。”
群哥,本名吳乾,四海八荒到處尋找失蹤的妹妹,吳瑤,可惜沒有絲毫線索,痛苦至極。
某一日遊蕩到拉布宮廣場,萬丈金光伴隨著陣陣佛號,吳乾頓時醍醐灌頂般痛哭出聲,自從妹妹被李氏甄名院除名後失蹤,沒有流出過一滴眼淚,這番痛哭,仿佛要流盡吳乾最後一滴淚。
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吳乾驚奇發現自己極度自責的心境頓然不見了,心裏就認定,這是一種預示,預示著,他們兄妹一定會在拉布宮重逢。
做過領導的吳乾,天性能說會道,很快學會了流利藏語,深諳與政府打交道的秘訣,沒多久就搭上拉布宮廣場管委會領導,獲得了合法售賣證,漸漸的,人手也多了起來,偶爾也出麵幫領導打點一些糾紛,在拉布宮廣場這一片也是吃得開的。
手底下,有個大老粗,不會念乾,整日群哥群哥叫著,大家也就都這麼叫著了。
就在群哥手下都在議論搖光要鳥棲高枝的時候,群哥又把人領了回來。
“搖光找到我說,還是想靠自己攢錢進拉布宮,大家歡迎搖光回來!”群哥有板有眼的說著。
“以後還要麻煩群哥照顧!”搖光不停向群哥和大夥鞠躬。
這個插曲很快就淹沒在了大法王坐床50周年慶典活動帶來的危機中了,拉布宮廣場管委會領導單獨找到吳乾,“暫時隻能外圍活動了,這也是沒辦法,說李氏家主要親自來烏斯藏拉布宮給大法王祝賀,這個安保級別可了不得。。。”
搖光的攢錢計劃又擱淺了。
愁眉苦臉得望著吳乾長籲短歎,吳乾忍不住道,“天無絕人之路,聽說那曲賽馬節已經在籌備了,或許去那邊可以賺大錢,據傳,賽馬節十八家貴族的族長們幾乎都去,出手大方,賞錢很多。沒準,你在那裏一站就湊齊了也不一定!”
搖光一聽興奮的手舞足蹈,轉念想到不會藏語,一下子又蔫了下來,期待問吳乾,“群哥,你去麼?”
吳乾歎氣道,“我去不了,領導安排我做編外後勤和保安人員,準備隨時應急。你趕緊這段時間多學學,還有一個多月,廣場才完全清場,我們肯定是最後一撥離開的。”
搖光一個勁點頭,“對對,現在趕緊學,隻要會基本的日常語就可以了!”
吳乾看著小狗樣乖巧的搖光,又關心叮囑道,“到了賽馬節上,一定注意安全,沒湊夠錢還回來找群哥,等年末慶典結束了,拉布宮廣場還是咱們的天下!”
搖光還是一個勁點頭。
“傻姑娘,非要自己掙這口氣!”吳乾摸了下搖光頭頂,無奈走了,跟自己妹妹吳瑤活脫脫一個調性,有的吃虧。
拉布宮廣場多了一個用蹩腳藏語兜售東西的話癆,隻要遇見拉藏人,哪怕是個小嬰孩也能說上好一會。
這樣的努力,不是白費,基本可以行走於藏區了。
吉桑不知道無意間瞥見的四洲國女孩,自己想要幫一把的女孩,還在堅持自己選定的路,跟她獨自走在護衛大讚神的路上一樣,走自己認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