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眉，你這是做什麼？”
    薛沉玉在這間簡陋的小木屋裏環視一圈，滿目的紅色讓他眉間萬年不化的雪又沉鬱了幾分。
    被叫到名字的人正微彎著腰點那屋子中央的小破木桌上的一對紅燭。
    “沒做什麼呀，隻是給你看看我布置得好不好看。”葉青眉直起身子，抬手吹滅了手上的火，身旁柔弱亮起的燭光將他溫潤的側臉更添了幾份朦朧。
    薛沉玉皺著眉從他臉上移開目光，硬邦邦地扔出兩個字：“難看。”
    “可我覺得挺好看的，你適合紅色。”葉青眉好脾氣地笑了笑。
    薛沉玉嘖了一聲，“你如果要在這裏繼續廢話的話，我走了。”他雖然滿臉的不耐煩，但是腳步沒有動過，安靜垂在在身側的手也沒有做小動作。
    發現了這點的葉青眉神色溫軟了幾分，拿出了從前哄還是個小玉娃的薛小侯爺的架勢：“好啦好啦，懷瑾，最後再依我一次好不好？”
    許久沒有被人用這樣軟乎語氣說話的薛侯爺恍惚了一瞬，耳朵紅了紅，剛想胡亂點頭，又想到了什麼，抿緊了唇不發一言。
    葉青眉對他這種拒絕的態度渾不在意，自顧自往前幾步，扯了他的袖袍就走，強硬的把人拉到桌邊坐下了。
    “你…你做什麼！”
    薛沉玉自小身份尊貴，哪怕落魄潦倒之時，也甚少被人這樣隨意拉扯過，一時失了姿態，俊美的臉龐上難得出現了幾分慌亂。
    葉青眉從桌上準備好的兩隻小酒杯中拿起一隻，不由分說的塞進他的手中，然後自己拿起剩下的一隻。
    “懷瑾，在走之前，我想和你喝一杯人間的合巹酒，可以嗎？”
    薛沉玉望著對麵這張近在咫尺無比熟悉的臉，他在心裏曾經無數遍描繪過，無數遍想記住也無數遍想忘記的樣子。
    葉青眉的樣子。
    薛沉玉閉了閉眼，放佛這樣就可以將那些快要脫口而出的奔湧不息的東西全都再度敲進心裏好好封存。
    葉青眉看著對麵的人顫抖的睫毛，又輕輕笑了。
    “好嗎？”
    薛沉玉睜開了眼，沉靜的好像冬日裏冰封的湖麵。
    有點像碧霧山上那座湖呢。
    葉青眉有點不合時宜的想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