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做了個奇怪的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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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呦,你輕點,我都快缺氧了。”艾克斯反扯住被楚嘯拽了一路的領口,哇哇直叫。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和入口通道相背的角落裏,楚嘯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終於放開了他,緊接著卻在他胸前砸了一拳。
    艾克斯的記憶中對方從來沒有如此激動過,忙做勢投降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幫你表白的。”
    “都說不是了!”楚嘯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手時刻準備再賞他一拳。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艾克斯護住剛才被打的部位,賠笑道,“一切都是為了民宿。”
    “我真是聽夠你這句話了。”楚嘯猛地推開他,獨自倚到牆根邊垂著頭生悶氣。
    “真生氣啦?別呀。”艾克斯卻沒臉沒皮的靠在他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語,“你先聽聽我的成果嘛。”
    “你的成果就是讓我淪為笑柄!”楚嘯很幹脆地別過臉。
    “你誤會了,我剛才使的可是一門民間技藝。”艾克斯兩邊嘴角都笑出了漣漪,接著又神氣十足地吐出兩個字,“碰瓷。”
    心煩意亂的楚嘯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想接他這茬。
    可艾克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自顧自地往下問,“剛才我抓著他,你看到了吧?”
    “嗯,接著又看見你差點沒被人家的保鏢拿下。”饒是楚嘯一向好脾氣,此刻也一心隻想找艾克斯的晦氣。
    “不會吧,我覺得那個王剡脾氣還不錯,反正比蒲昕好太多了……”
    “你要沒正經話可講,不如去把我們的行禮拿來,我就在這等到登機。”楚嘯揚手打斷他。
    “哎呀,你別沒耐心嘛。”艾克斯撓了撓鼻子,終於不再賣關子,“其實我剛剛趁機把我們民宿的名片塞他口袋裏了。厲不厲害?”
    楚嘯如遭雷擊,吃驚地看向他說不出話。
    “你別那麼崇拜地望著我。嘿嘿,你就瞧好吧,哪怕到時王剡自己不看,隨手丟給他身邊的人或者做節目的人,我們也有希望了。”艾克斯摩挲著下巴,胸有成竹地浮想聯翩。
    “……這就是你的計劃?碰瓷之後再發傳單?”楚嘯不敢置信地反問。
    “對呀。這麼緊張的時間我能想到這麼好的主意,我都佩服我自己。”楚嘯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
    “天呐,你這麼大費周張的整出那麼大動靜到底在幹什麼呀……”楚嘯頭疼不已,霎間被深深的無力感包圍。
    “小楚,你對我和我的計劃能不能有點信心啊。”艾克斯用撒嬌的口吻說完後還故作扭捏地撞了他一下。
    “這計劃粗製濫造,漏洞百出,根本就是個笑話。要是真能如你所願,那才叫邪門呢。”楚嘯唉聲歎氣,覺得會被艾克斯牽著鼻子走的自己也十分可笑。
    艾克斯仍不以為然,滿心都是毫無根據的自信,甚至開始寬慰他,“那可不一定哦。你別忘了,我們最近的願望似乎都很容易實現。”
    “好了,隨便吧。求你現在就去拿行禮行不行,我想靜靜?”楚嘯幹脆放棄與艾克斯爭辯,隻希望暫時把他支開。
    “沒問題。”好在艾克斯很爽快地答應了,看著他漸行漸遠,越想越窘迫的楚嘯又開始了長籲短歎。
    “阿欠!”
    周盼打了個噴嚏,隨著震顫,從正被他握在手中的杯子裏灑出少許咖啡,正好落在他衣服的前襟上。
    “不是吧!”他急忙放下杯子,抽出放在吧台上的紙巾擦拭,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汙漬一撇嘴,不免有些鬱悶,無論是無端被彩球砸中還是弄髒衣服,似乎種種跡象都在向他警示,今天諸事不順。
    “大冬天傻乎乎地坐在地上,你就是這樣才會感冒的。”隻見蒲昕一邊下樓一邊數落他。
    “我答應了楚嘯這兩天休戰。”周盼果斷賞了對方一記白眼,言下之意是不想同他吵。
    蒲昕不置可否,也走到吧台邊坐下,“幫我泡一杯。”
    他的態度理所當然,口氣也不算客氣,隻不過周盼早就習以為常,默默轉向咖啡機。
    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偌大的民宿大堂隻有機器運作的聲音。蒲昕看起來是在漫不經心的把玩手指等待咖啡,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瞟向周盼。
    “喏。”少頃後周盼將泡好的咖啡放到他麵前,繞過吧台,準備回房去換衣服。
    “等……”
    蒲昕本想叫住他,卻聽到前院傳來談笑的聲音,他順勢往窗外看,兩個清掃阿姨正相攜往裏走。他一閃神竟然有點搞不明白自己剛剛叫住周盼想說什麼,隻得改口關照,“今天是平安夜,下午第一批客人應該會到,就我們幾個人,小周過來前我守著一樓,你幫忙安排下客房的事吧。”
    “我沒意見。”周盼聳聳肩,改道朝門外走去,先行和兩個阿姨彙合。
    蒲昕一低頭就看到杯中咖啡表麵上還有層淺淡的漣漪,裏頭有塊雪白的綿糖正在融化。他不經意的挑起眉毛,眼角跟著出現不易察覺的笑紋,喝咖啡不加奶精隻加糖是他的習慣。
    王剡接受完錄製前的采訪,留在VIP休息室裏,他不喜歡那些無謂的虛與委蛇,也不甚在意旁人的看法,特意安排了保鏢清場,獨處一室圖個怡然自得。
    為了今天的錄製,他淩晨三點多就起身,折騰到現在難掩困倦,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按理說室內的暖氣充足,奇怪的是他卻漸漸感到寒意,因此睡得極淺,很快就開始做起了白日夢。
    夢中他躺在海岸上,衣服被卷到岸邊的浪花打濕,海風吹拂,激起的不是愜意,而是一身雞皮疙瘩。
    “什麼鬼!”
    夢中的他猛地坐起身,低聲咒罵。
    他隨即環顧四周,除了礁石和沙礫,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
    “我在哪?”他費勁地爬起身,扭頭看見自己的衣服褲子後麵粘滿沙塵,這對於一個潔癖晚期患者而言根本不能忍。
    他忙不迭地把雙手背到身後劈裏啪啦地胡亂拍打,還生怕拍不幹淨,便在原地用力蹦躂了好幾下,末了想了想,又扭動渾身關節試圖把最後一星半點的沙子都抖落下來。
    “喀喀喀。”
    剛才張望時還是空蕩蕩的海灘上驟然響起竊笑聲,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他緊張地轉了個圈,視線掃過的每個方向都沒有搜尋到如此難聽的笑容的主人。
    “誰啊?粉絲還是狗仔?要簽名還是想專訪都直接找我,不要鬼鬼祟祟地躲起來嚇唬人。”他額頭深蹙,很是不耐煩地對著空氣喊道。
    “嗬嗬嗬。”
    沒想到對方相當不識抬舉,他都如此屈尊降貴地打算遷就了,居然用嗤笑回應他。
    “可惡!隨便你,要是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就太天真了。”他言不由衷,心裏有多毛下巴就抬得有多高,把背脊挺得筆直才傲然起步。要不是在未開發的沙灘上他走得一腳深一腳淺偶爾還會絆一下,那姿態還真像是在哪個發布會現場。
    金色的沙灘上很快留下成串的腳印,東拐西彎,就該是一個路癡走出的痕跡。
    王剡很快就走累了,站到一塊光禿禿的礁石前,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絲綢手帕,平鋪在石頭最光滑的部分,這才坐了下來。
    一望無際的海麵上隻有浪花朵朵,隨風起舞。
    剛才粘在自己衣服的沙塵還被裹挾在海風中,吹到臉頰上,刺痛了他的細皮嫩肉。
    他不由開始焦慮,隨手撿起腳邊半掌大的堅厚海螺,泄慣似地用力擲進大海裏。
    刹那間,波濤翻滾,海螺沉落的海麵上卷起漩渦,他目瞪口呆地看到有個白胡子的小矮人順著漩渦翻轉出海麵,及至他都被轉得眼花了,對方才立定在浪尖上。
    不過老頭停下的時候正好是背對著他,所以隻能立馬又轉了個身,一雙豆蔻似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對著他上下打量。
    王剡額角流下一滴冷汗,暫時還不能判斷出這是何方神聖。
    看小老頭一身西式長袍肯定和東方諸神沒有緣分,但在自己知道的有限童話故事裏,美人魚和她爸海王也都不可能長得這麼寒磣……
    “你哪位啊?”想不明白,他隻有主動開口問。
    老頭假模假樣地把拳頭抵在嘴巴上清了清嗓,不答反問,“你砸到我的是金海螺、銀海螺、還是這個普通的海螺?”
    這台詞倒有點耳熟,不過記憶中又好像也不是這麼個問法,王剡抬手扶住額頭,看著老頭頭頂上憑空變出來的三隻海螺,不敢輕意回答。
    沒想到他隻是一時躊躇,老頭轉眼居然就失去了耐心,麵色一沉,趕蒼蠅似地在頭頂揮舞雙臂,海螺們同時撲通一聲掉回海裏。
    然後老頭又陰陽怪氣地開口,說話就不怎麼中聽了。“不管你用哪隻砸的我,都是罪不可恕,是要遭到報應的。”
    “哈?”王剡沒想到事態的發展會急轉直下,成了這麼個畫風,將信將疑地瞪著對方。
    “怎麼,你還不相信?!”老頭氣哼哼地雙手插腰,抬起左腿點了點海麵,他身後立時掀起滔天巨浪,空中亦同時卷起密雲。
    王剡完全被這陣勢震懾到了,陡然驚跳,張口結舌。“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詛咒你從此遇水逢凶,終將死於溺斃。”老頭說完險惡一笑,笑聲和先前自己聽到的一般難聽。
    “原來是你!”王剡總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否則他隻不過朝大海裏丟個海螺,何至於遭到這麼陰毒的詛咒。
    老頭根本沒理會怒指自己的王剡,自顧自地非要把屬於他的台詞念完,“我的詛咒隻有一個善良的精靈可破,而你隻有在金海邊的海畔小築才能找到他。切記,是金海的那個,不要搞錯嘍。”
    “……”要不要提的那麼刻意。王剡無語,因為實在太莫名其妙而走了個神。誰知就那麼彈指功夫,老頭不見了!偏偏巨浪還在,朝著他的方向傾倒下來,他轉身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下一秒就被浪頭淹沒。
    “啊!”
    王剡大叫一聲,直接從沙發上跌落下來,渾身都被冷汗浸濕。
    他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想,自己怎麼做了個這麼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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