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該你知道的，別問那麼多。”
    王鋼神色陡然嚴肅起來：“粥你等下再喝，現在交代你個任務，以最短時間查清楚昨晚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十分鍾後把資料發我手機上。”
    “好的，小舅舅。”
    沒在說什麼，王鋼轉身匆匆離開了。
    望著王鋼離開的背影，齊昊輕輕撓了撓額頭，“小舅舅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啊。”
    回到辦公室，王鋼馬上拿起手機，輸入一個號碼呼了出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一道中氣十足的破鑼嗓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我說鋼子，你做人不厚道啊，打電話給我可以，但麻煩你看看時間，咱兩地可是有時差的。老子才剛睡下沒一個小時，就被你的電話給吵醒了。”
    沒有理會對方的叫囔，王鋼開口就直入主題。
    “十二年前林彩珍失蹤案有新的線索了，如果沒有意外，屍體找到了。”
    “什麼？”
    “砰……”
    電話一頭的人很激動，激動得人直接掉下床去。
    “具體還需要等屍體找到並驗證，昨晚有人打電話過來所裏，說是有關於十二年前這起失蹤案的線索要提供，然後把屍體藏匿的地方告訴了值班民警。”
    王鋼皺著眉繼續說：“雖然還沒派人去驗證線索的真實性，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十有八九了。隻不過案子是清洲鎮那邊負責，我這邊暫時做不了什麼。”
    電話一頭的人依舊控製不了自己的激動，“伯母的屍體被藏在哪？清洲鎮那邊的警察行動了嗎？不行，我要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我老大。”
    “金弋那邊先不要去說。”王鋼製止道，“我之所以先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讓你看著點金弋那小子，無論凶手是誰，我都希望金弋不要亂來，讓凶手接受法律的製裁。”
    “這……”電話那頭的人猶豫了，最後隻能勉強道：“我試試，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伯母的屍體被藏哪了？”
    王鋼咬著牙說：“金弋父親的棺中。”
    一秒過後，電話裏傳出憤怒的咆哮。
    “艸，格老子的，凶手是誰，別說是我老大了，就是我都想立馬將人給斃了。”
    “冷靜點，金弋那邊，你注意看著點，我現在出發去清洲鎮。”
    又和電話一頭的人叮囑幾句，王鋼就掛了電話，離開辦公室。
    那邊，齊昊辦事效率很快。
    查出電話是從第三精神病院打出來的，十分驚詫，腦中冒出了自己被神經病戲耍了的想法。
    不過，就算是這樣，冤有頭債有主，他也必須把那個膽敢打電話過來搗亂的神經病揪出來，不然怎麼和他小舅舅交代。
    沒想到對方還挺聰明的，知道拿掉電話卡後再打電話。
    隻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那人不懂。
    花半個小時，齊昊終於查出電話是誰打過來。
    從信息庫裏調出包正的信息，粗略掃了一眼，就給自家小舅舅發過去，並且附上一段文字。
    文字意思很簡單，說那通電話很可能是玩笑，讓小舅舅別當真了。
    發完信息，目光掃過喝一半的保溫桶，齊昊再次打開，直接拿起來往嘴裏倒。
    吃飽了好幹事，他現在已經沒有睡覺的心思了，精神病院那，說什麼也要跑一趟。
    他大爺的，別以為精神病三個字就可以當免死金牌來用。
    接電話的要是別人，或許事情到這裏，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了，電話是齊昊接的。
    敢戲弄他齊昊的人，不去會會怎麼可以。
    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齊昊著實是衝動了。
    王鋼看到包正的信息，並沒有被開頭“第三精神病院”六個字勸退了。
    在看到包正的雙親姓名時，扶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使力，要不是反應迅速，刹車及時，車頭早撞上了旁邊的綠化帶。
    包玉軍的兒子，這是巧合還是？
    ……
    齊海市。
    南城區。
    第三精神病院。
    齊昊的行動力很強，打定主意來精神病院教育下人，就打鐵趁熱，連睡覺都不顧。
    對著門口保安展示了下自己的證件，在保安想打聽他的來意時，隨便搪塞了句需要保密，就自己進去找人了。
    他查到的資料裏，連包正在那個病房都有記錄，所以不需要精神病院裏的工作人員帶路。
    此時包正正苦著臉，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要再打一通電話。
    左寒宸徹底被電視迷住了，沒那個閑心折騰他，這倒如了包正的意。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包正並沒有抬頭去看。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他這裏平時也不會有什麼訪客，所以很大可能是路過的。
    “包正？”
    包正愣了下，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齊昊皺眉，又喊了聲。
    “包正，我是昨晚接到你電話的民警。”
    “？”包正抬頭，門口果然站著一個人，不過並沒有穿警服。
    “你。”反應過來後，包正立馬飛奔過去，“是不是林彩珍的屍體找到了？”
    他認出了對方的聲音。
    齊昊：“……”
    他可是來興師問罪，沒想到對方到了關公麵前還敢耍大刀。
    “包正，我知道你情況特殊，昨晚的事，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
    想到對方的病，齊昊還是一改嚴厲語氣，溫和的笑道：“你以後要乖乖的，除非遇到緊急情況，不然不要亂打報警電話，知道嗎？”
    “你不相信！”
    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包正的臉瞬間垮下來。
    齊昊想笑，精神病人說的話，他要是當真了，那有病的就是他了。
    會來這裏，純粹是一口氣堵著，也不知道是因為被愚弄，還是因為對方拿那個案子開玩笑。
    不過齊昊還是擰得清的，知道對方的情況是受不了刺激。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今天過來，隻是想告訴你，偵破案子的事交給我們警察來就行，你在這裏好好……反正你顧好自己就行。”
    沒和精神病人打過招呼，說到後麵，齊昊總懷疑得自己話是不是說重了。
    也開始後悔自己怎麼就沉不住氣，跑來這裏。
    要是讓家裏人知道，準逃不過一頓念叨。
    “你是不是把我當精神病人，認為我犯病了，昨晚才會給你打那通電話的。”
    此時包正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齊昊想反駁，說他不是，他沒有的。
    可是，騙人話的，說出來一點意思都沒有，最後齊昊隻能勉強擠出一句話來。
    “你隻要好好配合醫生治病，很快就會好的。”
    包正抬頭，目光如炬，“我沒病，你信嗎？”
    不等齊昊回答，包正扯動嘴角笑了。
    齊昊：……他很想相信，可是就他知道的，每個精神病人都認為自己沒病。
    挺可惜的，長成這樣，這個年紀，沒想到卻得了這樣的病。
    “你，也患有腦疾？”一道聲音在包正身後響起。
    包正雙頰抽動，心裏已經在哀嚎了。
    老天爺啊，這大佬不是沉迷於電視中無法自拔了嗎？
    現在的包正是騎虎難下啊！
    才剛和人民警察說自己沒病，下一秒就要當場表演對著空氣說話。
    有病沒病，一目了然。
    扶著額頭想對策，忽的，腦中靈光一閃。
    “哥，我沒有腦疾，這事一時說不清楚，等下有空我會和你細說的。”包正板著臉很是嚴肅道，說話間還不斷給左寒宸使眼色。
    求對方不要打擾他辦正事，有什麼事等人離開了，再關起門來說。
    果然，看到包正回頭對著空氣說話，齊昊嘴角抽動，想著今天這一趟不該來的，還是趕緊離開。
    包正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直到左寒宸不發一言的轉身回去，才暗暗鬆了口氣。
    記吃不記打的給發了張好人卡，覺得對方也不是那麼不講理，難相處。
    “剛剛你看到了？”包正回頭神秘兮兮的說。
    齊昊點頭。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能看到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
    包正提醒道：“就是人常說的那種不幹淨的東西，或者說鬼，你比較好理解。”
    “……”齊昊無言了，不過眼神明顯透著不信，翻譯出來就是信你的話，我就是神經病。
    “真的，你相信我。”包正無比真誠的點頭，“林彩珍的藏屍之處，就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包正的長相，再配上他的眼神，很能蠱惑人心，讓齊昊情不禁的動搖了。
    他半信半疑道：“你既然能看到鬼，那當時林彩珍除了告訴你藏屍之地，還告訴你什麼？她有沒有告訴凶手是誰？”
    話一出口，齊昊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是怎麼了，竟然會把一個精神病人說出來的荒唐話當真。
    齊昊腦子會轉得如此快，是包正沒想到的，他自己也想知道凶手是誰。
    說起這個，包正不得不埋怨起某大佬來。
    如果昨天大佬能好說話點。
    今兒的這場戲，他也就能繼續演下去。
    說起來，他並沒有說謊，可是想要讓人信，真的好難。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有機會我會再來看你的。”齊昊轉身離開。
    “等等，你聽我解釋。”
    包正知道自己必須抓住這次機會，不然案子隻能繼續拖著，何時才能水落石出，將凶手繩之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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