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姑娘，你也是去滄州？”
    “是……”
    “你也要去參加武林盟會麼？”
    “算是吧，我更為尋人。”
    “姑娘要尋何人？”
    “或許很多人識得，他姓顧，叫顧染塵。”
    三月渝州。
    春光明媚。一襲羽衣不勝寒。
    白馬踏花，紫衣如夢。我未執韁的右手自囊中探出一方繡帕，輕輕拭了拭額上微濕漓汗，麵紗下的容顏，有些微紅。
    前麵隱隱傳來喧鬧，金鳴交擊，聲聲入耳。可笑江湖恩怨處處皆有，一路行來早已看淡，卻還是走了過去，插了一手。
    其實也非我樂事，隻是路在那裏，懶得繞開罷了。可那對陣的兩路人手，一路是黑衣，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一路是年紀在十餘至三十來歲的江湖少俠，顯然是各大名門少俠。
    可惜了。我搖一搖頭。少俠一方顯然是中了埋伏，大半人都中了暗器倒在地上。僅餘數人也是難敵眾殺手圍攻，又要顧及倒下的同伴，眼看漸漸不支。
    路見不平，還是救一救的好。反正殺手為了滅口，也不怎麼可能放過我。再說了眼前眾少俠命格不差根骨不凡，死了也真是可惜。
    我取出一支紫玉簫，淺淺吹了起來。一曲流嵐不過吹了個前奏，眼前眾人已盡數倒下。
    不過在曲中增了惑音之術，顯而眼前諸人內力皆不及我，抗不了我三層內力所發的惑音。
    拂袖，出針，上百幽絲針沒入黑衣蒙麵殺手要穴。我執簫輕奏，解除了惑音。
    白衣如雲的俊朗少俠當先致謝。我微一淺笑，下馬來到倒地眾少俠身前，觀察他們中的各類帶毒的暗器。指引他們拔出暗器，我拿出玉瓶，讓他們服下素靈丹，並取出玉匣，讓他們在商患處塗上若雪膏。傷口以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藥到毒清。
    白衣少俠當先向我道謝：“鳳陽派風清雲，代諸派少俠，謝過姑娘。”
    我淡然頷首：“不客氣，同路罷了。”
    我自然明白他們是結伴要去司徒山莊參加武林盟會。
    “姑娘，你也是去滄州？”
    “是……”
    “你也要去參加武林盟會麼？”
    “算是吧，我更為尋人。”
    “姑娘要尋何人？”
    “或許很多人識得，他姓顧，叫顧染塵。”
    “……”
    “姑娘原來也是顧公子的仰慕者，自從傳言司徒莊主請到了顧公子後，天下名媛俠女皆慕名而去。”壓製了眾女俠的喧嘩，一名近三十的英氣女俠會意的衝我一笑。
    我回笑輕喏，不置可否。
    青衣拂袖顧染塵，師從當世奇隱-淩雲逸士。十七歲出道，武功為武林前三，不亞於少林玄奧尊者與武當蟬源子。更是武林第一的美男子。年少有為，風華絕世。引無數美人競折腰。我會找尋他，也無人意外。因為在眾人眼中，我也不過是一個慕名的仰慕者罷了。
    三月滄州春色正麗。
    一行人來意匆匆，生怕趕不上月底的盟會。我隨了眾人速行，剛入了滄州境內。
    風清雲任舊殷情，在旁敲側擊了半個月後，終於大膽的問了我：“姑娘當真一心戀慕顧公子麼？”
    我隔了麵紗輕顰淺笑：“或許不是吧。”
    模楞不清的答案，尚未安了他心，身旁已有傲慢大小姐揚鞭指我：“好個賤人！你仰慕顧大哥也便算了，竟敢來勾引我雲哥哥！你不想活了？敢和本小姐搶人？”
    我不理會，隻曼聲道：“未至山莊，已先內杠。也不怕敵人見了笑話？”
    “嗖”的一聲，一眾黑衣蒙麵殺手紛紛自草木之後騰起，將我們一行圍住。
    我感慨，就知道殺手一擊不成必會回頭再來。一路風平浪靜，怎料會在大家近了山莊隻三日日程的滄州境內才出來？
    “姑娘……”先前罵我的女子最先求助的看了我一眼。“你認為他們會任我好好的吹出曲子麼？”我不去看眾人臉上的表情。
    當然不可能！我苦笑一聲。鳳鴛樓的殺手因當隻是針對這些人中的那麼一兩個人。恐怕是用來在此人進山莊之前滅了他。隻是不知此人是誰。
    身旁的風清雲連殺二十餘殺手。隻可惜這時，一高一矮兩道黑影一閃而出，直逼武功最好號稱四大公子的風清雲。我立刻出指，指尖連動，急彈矮者。一指便彈折了她的劍。風清雲一見機不可失，名劍一劃，刺在矮者項上！“住手！”高者已一把掐住我的咽骨。見風清雲長劍架在矮者項間，匆忙大喝，“不想她死，就都停下！”
    場中殺手聞令停退，眾少俠大多受我救助，不敢輕舉妄動。幾名與我有敵意的女子猶豫了一下也隻好停了手。風清雲道：“堂堂鳳鴛樓野老鶴婆，居然這般沒用！打不過就拿小姑娘當人質！”
    高個的野老立刻凶惡危脅：“姓風的！老子不吃你那一套！快放了我家老婆子！不然我殺了這小妮子！”
    風清雲笑言自若，眉目間卻隱現急怒。我神色淡然，聽他道：“你數三下！我們同時放人！”
    話音未落，鶴婆已趁他疏忽，飛快的擊出一掌。風清雲措手不及，回劍一攔，鶴婆已收了掌飛速後退三步。
    “哈哈！敢和老子談條件！”野老得意大笑，麵對眾人的急怒不得，狂妄大笑。
    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隻因為在他眼前，一位身著青衣的翩翩青年正麵色淡漠的立在那裏。隻一拂袖，數步開外的鶴婆婆連同一眾殺手通通立住不動，皆被其勁力定住要穴。一瞬間，所有人都在暗想：世上竟有如此驚人的內力手法！
    “顧……顧染塵！”野老隻堅難的吐出幾個字，便無力的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