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雪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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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如淵與無塵他們離開華陽城時,隻有一行六人。江寰與葉紊幾人早已與大部分勢力一起動身前往瑱國境內,因此也與鏡如淵他們分開了行程。
無塵他們一行人向瑱國出發進,與當初出宮時的人數沒有變化,唯一的變動是白曄沒打招呼的離開了,那天清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塵無法得知,但他卻知道白曄跟鏡如淵發生了爭吵,然後便不見了蹤影。
白曄離開了,代替他與無塵他們同行的是之前無塵在江寰的別院見過的男子,當時他就站在廳中的一角,看到鏡如淵時隻是微微點點頭。
直到他們同行三日,男子都沒有跟他們說過一句話,哪怕三日來,整天同坐一輛馬車,對於任何問話除了點頭就是搖頭,而無法明確表達是非的話,他便聽之不聞。
這樣的人,真是令無塵感覺很無奈,難道在玩自閉。
說他冷情,卻時而發怔般輕撫著手中的玉佩,神情溫柔,好似那是他親密的愛人。時而眼神沒有焦距的愣愣地發呆,無比傷感。卻也實實的讓人感覺他其實內心的感情豐沛。
說他漠然,他不在意身邊所處的環境,不在意食用的飯菜,卻對衣著很是執念,每日一早必須換上另一件衣衫,所有的款式一樣衣料一致,哪怕紋路都是一樣。有著如此偏執的酷好,怎能說他漠然。
“你還是回去吧,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都跟著難受。”終於,鏡如淵在沉寂了三天後,著實忍不住的對坐在一旁發呆的男子道。
男子對於鏡如淵的話置若妄聞,甚至感覺他連呼吸都停了。
“唉,真是不明白,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還這麼執著幹什麼?”對於男子對他的話始終沒有反應,鏡如淵歎了口氣,將斜靠著他的無塵摟到懷裏。這幾天他的塵兒明顯對此人產生了興趣,清澈的藍瞳總是追著他的身影,難道他都不會擔心自己會吃醋嗎?
夜幕低垂,馬車也正好駛進一家小鎮,宿進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無塵毫無睡意的聽著耳邊的鏡如淵給他講故事,故事的主角便是此時宿在他們隔壁房間的男子。
他叫雪無夜,是翾國的皇族,當年他與年少的鏡如淵不打不相識,而後成為莫逆之交。直到後來,他們在正式的場合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時,他們的身份是縭國的君主和翾國的小王爺。
雪無夜在翾國是極少掌有實權的幾位皇族之一,那時年少輕狂的他總不安於平淡的生活,孤身跑到江湖中認識了一位聲名狼藉的江湖浪子,卻深深的被他吸引,猶如飛蛾撲火不惜一切。可誰曾想到,聲名狼藉的浪子被雪無夜的深情感動,也愛上了雪無夜,為了愛人,他斂起羽翼,深藏大宅。
隻是,除了彼此的愛,他卻一無所有,沒有了江湖,沒有了自由,雖然與愛人相守,卻要麵對大宅裏一個又一個賜進府的女子,因為他的愛人不是普通人。
年少的雪無夜隻懂得愛,卻不懂得責任,生在皇家,長在皇家的他,並不明白愛情其實代表著獨占,最終浪子無法忍受離開了。
其後幾年的時間裏,雪無夜一麵四處尋找關於浪子的消息,一麵任悔恨啃嗜著內心。忘不了浪子每日清晨為自己著裝的溫馨日子,忘不了浪子與他確定感情互贈信物的羞澀。
他卻狠狠傷了浪子,他不能原諒,無法原諒。
而他再一次見到浪子的時候,卻是兩人訣別的時候。
那是一場皇室兄弟之間的操戈,失去愛人惶惶不可終日的雪無夜沒有防備的一次暗殺,卻讓他見到了一直尋找不見的愛人,隻是,那時,雙手懷抱的人已經漸漸失去溫暖,一劍精準的插在心髒之處,沒有任何撫回的機會。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他尋遍不見的人一直在他的周圍,看著他,愛著他,隻是,他一無所知。
他的浪子就這樣離開了他,甚至沒有再給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而他,也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浪子,他愛他,他已經明白,愛是責任,愛是擔當,愛是彼此。
失去浪子的他,撤底崩潰了,從此,他不再灑脫,不再輕狂,不再有感覺,因為,那些都已經隨浪子長眠。他沉默,沒有了浪子他無話可說,他頹廢,沒有了浪子他生無可戀。
自此,他走遍江湖,尋找浪子曾有的痕跡,呼吸著曾有浪子停留的氣息。他知道浪子喜歡新奇,因此,他不停的探索。他知道浪子喜歡自由,因此,他終日飄蕩江湖。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不願繼續因失去浪子換得的生命,他寧願,那時,那一劍,穿透的是兩個人的心髒,那時,他與浪子攜手,不論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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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有話說:今天會更新二到三章,近幾天將補齊本周的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