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原本應該在批閱奏章的鏡如淵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
    鏡冷霖此刻正無比激憤的對著他抱怨無塵在書院的所作所為。
    嗬嗬，沒想到除了自己，竟然也有人對塵兒的性子感到沮喪。
    “霖爺爺”看著越說越氣憤的鏡冷霖道“你要不要坐下來喝點茶。”
    鏡冷霖是鏡如淵爺爺輩的，雖然外表三十多歲的樣子，誰能看出他已經百多歲了。
    表麵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生性不羈，喜歡胡鬧，自從他父皇離開後，鏡如淵深有感觸。
    “喝茶？我沒那個福氣，也不知道那個小家夥性子像誰。”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進“你說，這麼小小的年紀性子怎麼就這麼怪。”
    “到底是什麼事情您這麼生氣。”聽著鏡冷霖不停地嚷著他卻找不到重點。
    這才注意到光顧著抱怨了。
    “還不是為了測試，起先我和彥老師扔了把掃帚在門口，希望能讓他了解細節的重要性，結果他眼神不屑地大步邁過去。注意，是不屑”憶起無塵當時的眼神，鏡冷霖就是火冒三丈。
    你說如果就像他自己當年那樣沒有注意邁過去還好說，這個小家夥注意到了卻不屑的掃視後邁過去。
    “嗯，然後呢”看來塵兒真是將霖爺爺惹惱了。
    “趁他們不注意我躲進到暗門，心想他們一定會推門進來，結果他竟然無聊的呆坐在椅子上，差點就睡著了，你說說，看不到人不知道推門進去嗎，害得我在暗門裏等了半個時辰，他就一點好奇心也沒有。”鏡冷霖抱怨著。
    的確，塵兒真是這樣的性子，嫌麻煩。
    “我還在暗道裏安排了人想試試他們的膽子，結果兩個人愣是沒在意，別說出聲了，連呼吸都沒有亂。當然這也無所謂，可出了暗道兩個人便一人一本書窩在椅子上，也不想想我這麼個大活人不見了，他們就不知道要去找嗎。”又喝了口水。“直到半晌後，他終於出聲了。”
    鏡如淵注意到此進霖爺爺的表情非常怪異。
    “他竟然說‘出來吧，我餓了’，擺明了知道我在那裏，卻一開始不說，害得我緊張了半晌，氣死我了。”
    嗬嗬，也隻有塵兒能辦到這樣的事，沒有必要絕對不開口。
    “最最讓我氣憤的是，我想了一大堆理由準備拐他當學生。結果彥老師隻是問要不要跟他學習，他竟然回答無所謂。你知道嗎？是無所謂。不是要與不要，而是無所謂。也就是說無論是誰他都可以接受…”
    “霖爺爺，讓你氣憤的不會是沒有當成塵兒的老師吧？”聽了半天的鏡如淵閑閑地開口。
    估計他會這麼生氣隻會是被他老師彥朗搶了先，沒能當成塵兒的老師。
    “呃…”俊臉臉上一紅“怎麼可能，我隻是覺得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的性子，對以後並非好事，再說…”
    聽著耳邊的狡辯，鏡如淵了然一笑“霖爺爺，無論怎麼樣，你也是塵兒的曾爺爺，有權教導他。”
    “啊，沒錯，好了，我得趕快回去。”聽到鏡如淵的話，鏡冷霖一想是沒錯，忙要回去加緊準備教材，不能被老師比下去。
    看著風風火火的鏡冷霖，鏡如淵心裏大笑著，未來的日子不知道他還會承受多少次打擊。
    “還有，小無塵給你那個十一皇子取名無垠，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轉身丟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無垠？”鏡如淵喃喃著。
    什麼樣的人值得無塵如此的關注。
    既然給他取了名字，就意味著需要承擔他的未來，無塵應該不明白吧。
    ―――――
    無垠感激地看著身邊一同離開書院的皇弟。
    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通過測試，也不可能由院士親自教導。
    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將來才能更好的保護和幫助他。
    “咕咕~~”
    無塵轉頭看向紅著一張臉尷尬的無垠，“餓了嗎？”
    暗自皺眉，堂堂皇子身邊竟然沒有隨侍的人，難怪如此的瘦弱。
    “嗯，早膳…忘記…吃了”
    “啊，十一皇子沒有吃早膳？”秋寒驚道。
    小孩子最不禁餓，塵皇子一天都不知道要吃幾餐，而眼前的十一皇子已經該用午膳才會餓，難道平日他都是這樣的？
    “秋寒，將點心拿出來。”看著眼前人的羞窘，無塵打斷秋寒的話。
    “是”忙將包裹裏還剩下的點心拿出來。
    看來他在宮裏的待遇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吧。
    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呢？
    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人，再怎麼堅強，怎麼隱忍，還是個五歲的小孩子呀。
    ―――――
    鏡如淵走進寢宮時，見到的是無塵正乖乖坐在桌前等他用膳，快步上前抱起他坐下。
    “塵兒餓了吧”依他每天的食量，想來去了書院一上午應該早就餓了。
    懷裏的小腦袋輕輕點點。
    鏡如淵執起筷子夾著他喜歡的喂進他嘴裏。
    看著腿上的無塵沒有拒絕的認真的吃著，不禁再次感歎，食物對於與他的吸引竟比自己還大。
    “聽說你給十一皇子取了名字？”輕聲問著努力吃著飯的無塵。
    腦袋輕點。
    “你知道為人取名字的意義嗎？”
    猛然抬起頭。
    意義？
    難道又有自己不知道的什麼皇家製度？
    看著一臉迷惑的小人，鏡如淵微擰著眉“一旦你為他取了名字，你就必須承擔他的未來。”
    喔，皇家製度真是麻煩。
    微微點頭，低下頭接著吃飯，
    鏡如淵看著他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禁有些氣餒“也就是說，你會將他護在你的羽翼下。”
    是嗎？
    不在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