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長路遠魂飛苦  第二十三章 翻臉爭吵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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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跟他生氣。
    他竟隻是微微的笑。偶爾抬眼,看上他眼中若有若無的笑意,更覺得鬱悶。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竟這樣肆意的在他麵前展露情緒。沒有隱瞞、沒有回避。
    風無痕一應的事情全部都由微藍伺候,我插不上手,索性什麼都不管了。又走了四五天,還是不怎麼不同他說話,他亦不理我,隻是懶懶的捧了書看。
    總覺得渾身不適。一早一晚都冷得厲害,中午又熱的緊。心情也不好,索性整日昏昏的睡。
    恍惚覺得有人輕輕撫弄我額角的頭發,我嚶嚀一聲,慢慢睜開眼睛,是祁歌。我笑笑的抬手撫他的臉,撒嬌的想讓他抱,“祁歌,阿紫好冷。阿紫好冷。”
    他便輕輕將我抱在膝上,喃喃道,“又發燒了。”
    “沒關係,祁歌,你拿多多的果凍給我,全要黃桃的,我立刻就好了。”我閉著眼睛嬌笑,抬頭吻在他麵頰上。“祁歌,祁歌……我好想你……好想你……”
    輕輕的笑著,眼角卻滑下淚來。
    風無痕看著半昏迷中的人,不知道她迷迷糊糊的在說什麼。可明明病著,卻有那樣動人的表情——那是純粹的愛著的人才會有的表情。
    她一聲聲的喚祁歌,那聲音甜蜜的幾乎粘膩。她口中的祁歌,究竟是誰?是自己?不,分明不是——她在愛著誰?
    想到,那個人,可能不自己。竟狠狠的心痛。
    “公子,怎麼辦?燒了一整天了——讓二公子停車吧?”伸手將風無痕懷裏的人抱過來,微藍焦急的問道。
    “停車?停車為她治病麼?可能麼?”風無痕歎一口氣,慢慢握緊雙拳。
    “公子?”微藍仍顧著懷裏的莫漓,抬頭方看見他滿臉的汗滴。隻見他身形一頓,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公子!”他竟擅動內力!慌忙封了他胸口幾處大穴,“公子這是做什麼?!”
    “叫……叫風宇澄!”
    眼看著微藍捧了藥來,我不由皺著眉頭生悶氣,這裏又不像現代,不疼不癢的打兩天點滴吃兩天藥也就好了,看到那一大碗“黑漆漆”,我都要嘔吐出來——
    恨死了自己這拖累人的身體!為什麼就這樣的弱不禁風呢?竟動不動就病了!
    風無痕坐在不遠處的椅上翻書,看我遲遲不肯接微藍手上的藥碗,“莫漓,把藥喝了!”
    “不要!”我答得幹脆。
    “莫漓,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拖著,難道還要這麼病著上路?”微藍輕聲哄我。
    “不要,不吃。”我固執的撇頭,眼角隱約有了淚意。“就不吃!”
    “殷莫漓!把藥吃了!你也顧著你現在的身份!”風無痕眉頭緊皺,手裏的書卷成一團。
    忽然便惱了。“我什麼身份?我有什麼身份!不過是公子的貼身小廝罷了,哪敢讓公子您操心勞神的?”冷冷的頂回去,翻身就下床。
    頭暈沉的厲害,腿上沒絲毫力氣,雙腳剛落地,身子便不由的趔趄。
    “殷莫漓,你到底要做什麼?”他的語氣冷的聽不出絲毫情緒。
    我不說話,隻一味的瞪他,眼淚卻不由的滾滾而落了。
    “你……你瞧你像什麼樣子!”他雙眉緊蹙,冷冷的瞪我,惱得自己一陣輕咳。
    用掌心抹去淚痕,昂起頭來不看他。
    “好公子,你們別鬧了,付先生說過你們倆都不能激動的,更不許生悶氣。小公子鬧脾氣,公子您忍他一句!”微藍陪著笑,放下藥碗過來扶我,“小公子也不要這樣無理取鬧的,這幾天公子也不好過!”
    “你隻會寵著她!”
    “誰無理取鬧了!”
    我們倆竟同時開口。他一張臉漲的通紅。我亦咬了唇不作聲。
    他恨恨的看我一眼,竟摔了書甩袖出門。
    他竟這麼走了。我索性跌坐在地上抱了自己哭。
    “好莫漓,別哭了,這還病著呢,哪能這樣的哭呢?”微藍忙將我摟進懷裏,疊聲安慰。
    不管,隻是哭。憑什麼這麼對我的。我這樣誠心誠意的待他,一條命都在他手上握著,還不信我,還惱我,還欺負我!
    “他欺負人……”不禁哭出聲來。
    “怎麼會呢?公子怎麼會欺負你?!你病著,他急得什麼似的,為了讓風宇澄停車給你治病,不惜動用內力傷損自己的經脈,直嘔出一口血來……”
    我愣愣的抬頭看微藍,眼淚落得更凶。
    他竟為我嘔出血來——
    他竟為我嘔出血來——
    “罷了,你走吧。”撐著微藍的手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床邊走。轉身朝床裏躺了,眼淚,就一顆顆無聲的滾落了。
    “你走吧,我自己安靜一會。”胡亂的用錦被裹了自己,仍覺得冷,那麼冷。忍不住戰栗。
    怎麼,會有這麼多淚水?
    心裏竟在委屈,委屈什麼?
    他說,“殷莫漓,你覺不覺得我們有些同病相憐的?”
    他說,“殷莫漓,從今之後我們便要相依為命了。”
    是他說的,他說的。
    緩緩取出那枚紫水晶握在掌心,淚水便潸然而落。
    祁歌——這樣一個名字,這樣一個人,隔了千山萬水的來。銘刻在心裏,繚繞在夢裏,蔓延成一片狠曆的疼痛。
    思念是一把鈍的刀,一寸寸的將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淩遲,直痛到不知痛。麻木。
    好冷,好冷——他不是我的祁歌。不是。
    自從那日跟他爭吵,當天我便悄悄遷出了他的臥室。
    微藍不止一次的想要開口勸我,卻次次都被我製止了。
    有什麼好勸的呢?這樣子也好。我,總不能,一直在他麵前軟弱下去的。他不是我的祁歌。
    我們在別院停留了七天,才開始繼續北上。一路無話,我隻是謹守著小廝的本分。他也很少說話,有時閑坐著看看書,有時便睡著。一應的飲食是微藍照顧的,我不過是伺候些茶水、書冊的小事情。他很少看我,偶爾瞥見我,也是冰冷的神色。
    天氣漸漸的冷,常常便覺得冷得駭人,禁不住便瑟瑟發抖。他亦一直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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