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車，裏爾和我說，諾今天在外麵闖了禍，雷西為救他而受了傷，回來後情緒不太好的雷為了療傷而吸食了兩個人的血。
    我有些納悶，聽伊斯拉說，雷應該很厲害的，簡直就是神般地存在。裏爾告訴我說，傷他父親的人能力也很強，最後應該是兩敗俱傷。
    我與他並坐在車棚外的橫欄上，右側不遠處燈火通明，人潮湧動的街道在自己視線內滑過，心裏有些彷徨，不知往後該何去何從。
    “今天是十五鬧花燈”裏爾在我邊上輕輕說道。我盯著右方點點頭，不語。
    “這裏被五行的人設了界，想要回去你原先的世界，去找他們吧？而且這裏離五行的土不遠，我送你去那？”裏爾清甜的聲音詢問，我依然點頭。
    “嗬，我和諾也要逃了，這次肯定惹毛父親了，不是搬家那麼簡單了。”
    “聽伊斯拉說，雷西並不怎麼管你們。”
    “嗯，這次不一樣，若沒把你拉進來，那也沒事的。”
    “他是你們的父親，犯不著為個食物來懲罰自己的兒子吧？”
    “嗬，你果然如諾所說，有趣得很。”裏爾輕笑一聲。我心裏就不爽了，那個華麗的漢堡包竟然說我是個蠢冬瓜，努力地克製住自己不對這個小棉花糖發作。
    “很久前，諾也惹怒過父親一次，當時他跑去比較遠的地方玩，後來受到追殺，被伊斯拉所救。從那之後，父親一直不準我們跑遠。每次惹上大麻煩，也會搬家。”
    “我聽伊斯說過……你們一直跟著雷西，怎麼不見你們的母親？”這個問題我曾問過拉拉，拉拉說不知，從未見過雷西的妻子。
    “母親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們了……嗬……應該是父親帶著我們離開她。”
    “為什麼？”我不經大腦，問了這個很白癡的問題……
    “父親並不愛她”裏爾依舊清甜地說，語氣平淡之及，好像是在說事不關已的外人般。
    我歎，真不知道雷西除了吸血做愛搬家還會做什麼，弄得這個看上去最正常的孩子也受了他們的影響。
    再聊了會，裏爾就叫我去睡覺，說要我白天趕車，我也理解，他們都不喜歡陽光。
    此後的三天，白天一直是我趕車，裏爾也不睡，在馬車內和我聊天，車內有之前他替我準備好的食物。漸漸，我喜歡上了這個溫和清甜的少年。
    “裏爾，你不餓嗎？看你三天都沒吃過東西了，來我這喝幾口吧。”我在馬車內享受著美味的午餐……
    “不用了，謝謝，幾天內不吃也沒有關係的，而且我不能碰你的。”
    “為什麼不能碰我？”我詫異，雷西和諾說我的血很香，現在又不在雷邊上，怕什麼？
    “你一流血，父親便會知道你的去向。”裏爾說著輕輕舔了舔嘴唇，看他那樣，放著這麼美味的我在一旁也忍了好久了。
    “呃……那把這個弄破吃一點，含住別讓血淌出來應該沒事的。”我伸過手指……
    心歎，這吸血鬼也真神，隔著三天的路，還能嗅到血腥。想起之前我在巷子被那鬼襲擊，雷西也是嗅到血味過來的吧。
    “這……可以嗎？你不介意？”裏爾猶豫地問。
    “這沒什麼，你別讓血淌出來，也別讓味冒出來就是，我畏這個。”
    “那……我……”
    “來吧，別磨跡了。”我爽氣地把兩跟手指探到他嘴邊，真讓人難以置信，有這種漂亮，可愛，軟綿綿如糖般的吸血鬼嗎，在吸之前還尊敬的問你，‘可以嗎？你不介意？’。他現出的那兩顆尖尖的小牙，我更情願相信那是他裝上去的假牙。
    之後我巴喳巴喳地吃午飯，他吧唧吧唧的吸我的手指，他很含蓄，就吸了一會，待他吃完我問。
    “裏爾，你不會每次吸人家血之前都會問人家願不願意吧？”要是每次他都問，我疑惑，他是如何長大的。
    “如果諾不在，我會問。”
    ………………
    “聽伊斯拉說，你倆一直跑出去亂吸人血。”
    “嗯，諾喜歡，他現在在獵人名單上排第三，我擔心他出事所以要跟著他。”
    “你排幾？雷西排前二嗎？”曾聽伊斯拉說過，獵人是捕殺在外麵亂來的吸血鬼的一個組織。
    “父親沒有排名，他做事比較收斂，即便在外麵做了，人家也查不到他。我……應該……在諾下麵……”裏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和諾瑪有著相同相貌，唯一瞳孔顏色不同，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著他臉上浮起的兩朵紅暈……真是有趣至極，真想抱住他咬兩口……
    天！我在想什麼？我萬劫不複了！愛雷西連對他的崽產生了父愛！…………他會接受我這個才比他大兩三歲的二父嗎？呸呸呸……我在想什麼，前不久才被雷西掃地出門……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車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車內有人嗎？”話落間，車外的布簾便被掀起一角，一張比雷西及其子稍遜，但也長得不賴的臉出現在我們視線中。
    “可以讓我搭個車嗎？”男人露出一個燦爛過陽光的笑容問，我想拒絕，他讓我覺得不舒服。除了身上帶著不亞於雷西的腥殺之氣，還有著和他們相似的味道，他也是一隻鬼！不過是隻東方鬼！
    “可以，請上來吧”裏爾不等我開口也向對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男人跳上來後，我也隻得出去趕車，棉花糖都應允了，我怎麼好意思再趕他下去。
    一路上，也算風平浪靜，車內的兩鬼也沒作太多的交談，反倒那個搭車的男人總是時不時的找我說話。第二天下午，裏爾從車內鑽出來，神色有些緊張。
    “麒，諾出事了，我去找他，你小心……”他附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到這裏時，微側過頭示意了一下車內的男人。我生悶氣，叫我小心那個男人，幹嘛還把他請上車！
    “我有事先走一步，莫麒是我朋友，麻煩您在接下來的路上，請照顧一下他。”裏爾回過頭說道，其中‘朋友’兩字加重了語氣，意思是叫他別打我主意。甜甜柔柔嗓音間帶著尊重與警告，份量拿捏得正好，不愧是雷西之子。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受一絲傷害的。”車內男人抱以陽光一笑。
    往後的幾日，男人確也沒碰我，很熱情的一直找我聊天，時不時會在晚上抓些野味烤來吃。我告訴他不喜歡吃肉類，他便弄了些蘑菇略微烤了烤給我。彼此間相處的還算融洽，我也沒之前那般防備他了，路上就我和他兩人，他要吃我，隨時都可以，我跟本就逃不掉。
    他告訴我，他叫囚。我問他，怎麼會叫這個奇怪的名。他說，他被囚禁在一個用愛做的牢籠中，他愛的人在籠外，看都不看他一眼。
    由此我對他產生了同情心，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但還是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十天後我們一路北上，到了目的地，榮城。
    路上，我聽囚說了一些，榮城雖無錦州那般繁華，卻也是林國一大城市。那裏聚集著許多好武之人，林國最大的兵器交易場所便在榮城，在那你可以買到的各種神兵利器。
    而裏爾叫我去尋找的五行土，老窩就設在這裏。進了城後，囚便與我分道揚鑣。我揣著裏爾塞給我的銀票在城裏悠閑的逛了幾天，並打探了一下土的老窩。很遺憾，別人都說不知道。
    在我逛到七八天的時候，午飯後去逛街，順便繼續打聽那讓我一肚子火的老窩，卻不知在哪被個偷兒把身上的錢給摸了。住宿是不用愁的，客棧那間房我已提前給過錢。隻是夥食得想辦法解決，摸著腰間購物時人家找的幾個銅板，我現在也隻得承認，千層漢堡說的話很有理，我怎麼蠢到不把錢放點在房間內？
    遊哉了一下午，晚上我還是捏著那兩銅板，在街頭遊蕩……心裏在反複地思考，去吃一碗麵條好，還是買兩菜包子好……
    正在我猶豫不決之際，冷不丁被個人撞了一下，撞我那人連句道歉都沒有，趕著投胎般向前衝去，邊衝邊喊：“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什麼要開始了？勝過貓的好奇心令我不自覺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