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罹秋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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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色的衣袂在大漠中翻飛,並肩而立的身影如一簇盛開著的冷豔異花.
    墨夜尹轉過頭看著妹妹,漠然的眼中才流轉出一絲溫柔,"我們回去吧."
    墨漓湘默契的轉頭微笑"好啊."
    突然之間幾多年的歡笑和落寞都因你.雙生,彼此隻有對方,淡視一切都阿若落幕.
    一存則存,一亡則亡.又悲哀的如同暗處開著的並蒂蓮,茫茫又複茫茫,迂回隻是往返.
    墨漓湘環顧四周,幹灘戈壁,風舞飛沙,混沌卻在不遠處的縫隙中撥開了清明,一束耀目的光.霎時,一切歸於平靜.風,也依舊吹過蒼茫的大漠.
    ......
    不知是何時,耳畔滑過了一絲清風,墨夜尹睜開眼回到城中,微風撩起他的長發在空中飄蕩,帶來陣陣花香,毫無預兆的迎上他微皺眉頭的麵龐,他抬頭,看了看城門上碩大的"罹秋城"拉起妹妹的手消失在人海之中.
    從來沒想過茫茫的大漠中竟藏著這樣一座溫婉的城,仿佛仙人眸間滴落的淚,清澈溫潤。皇城的高牆依城而建,環城而視,沿街而起的樓舍飛簷披著終年不褪的春暮之光色,起伏出柔和延綿的情致。一群孩童嬉笑著繞過大街消失在暮光中,行人相訴的溫婉親切的語調騰鬥起,彙起一股永不消散的逆流。
    墨夜尹與墨漓湘相攜過了城門關卡,一路沿著青石闊道赴殿。雕刻的玉石蘭花分設於兩側,極盡能工巧匠的細微褶皺、嬌豔生芳,墨漓湘信手撫過,散去翩翩的蝴蝶,二人不做多留抬步徑直踏入罹花林。城主喜極罹花,滇黔錯落,徒添了淡雅莫及的情境。
    “城主,夜尹(漓湘)回來了”躬身下拜。
    罹嘯天自案邊轉過身,原本淺淡的笑紋稍微加深,花白的長須隨之顫動,他霎時間竄到兩人麵前,卻因為用力過猛險些摔倒“噢!嗬嗬~~”這位城主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個……這個還沒練好,有些快啊”
    “義父”漓湘有些無奈的嬌嗔道“您小心些~”
    “沒關係,沒關係,嗬嗬”老人攤開雙手,滿不在乎的聳肩。
    罹秋城的罹花都在含苞待放,墨夜尹笑了,它們也隻是待放,永遠都是。因為罹花注定在暗處才會開放,一如人的心,隻有在灰暗的時候才會感到自己的存在。
    突然感到暗香的浮動,墨夜尹回過頭。像暮春的晚風拂過,一簇簇潔白的梨花散滿枝頭。朦朧中一女子踩著優雅的腳步迎麵而來,她如風般掠過湖麵繞過自己身邊,素色的薄莎隨風沿跡清舞飛揚。
    女子抬眼望向靜立的墨夜尹,由遠及近,隻是注視不做打擾,直到擦身而過再各自渺小,依舊是輕若浮風的步履,漸漸消失。
    -
    墨夜尹靜靜注視著遠去之人,眼底不由得騰升起大霧。
    掠影如風,是煙沫別矗的獨門武功,是一種以身影引開敵人,而原身伺機攻其不備的武功。其所用之處必能以一敵百。可是——煙沫別矗來罹秋城做什麼?想到這墨夜尹轉身向大殿掠去。
    -罹榭殿
    還未到大殿便聽得殿內笑聲朗朗,城主回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墨夜尹:“快過來,尹兒,我來給你介紹。”
    墨夜尹隨著城主站定,抬頭,隻見前麵的女子削肩細腰,周身素裙及地,溫柔沉默的麵龐上一雙媚眼目若秋波,高綰的青絲下露出鵝脂玉肌,如嬌花照水。她唇角輕揚,躬身下拜。
    “見過尹少爺。”
    一如長流的清泉襲身而過,亂了心跳。
    城主鑽出來“嗬嗬~尹兒啊~他是我嶽父的兒子的兒子的妹妹~叫……厄,叫……”
    “城主,姬臣月。”女子淺笑提醒。
    “對對,叫姬臣月,嘿嘿~怎麼樣?我接她來,就盼著你能和她成親,然後生個……”
    “義父。”墨夜尹鬆開握緊的手指出聲打斷快要流口水的城主,“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說罷轉身離去。
    -
    姬臣月看著離去的身影,風撩起他的衣袂上下翻飛,唇角邪意的上揚卻突然感到心髒沒來由的疼痛,一下一下……
    -
    房間安得沒有一絲光,墨漓湘趴在桌子上看著罹花在黑夜裏靜靜的綻放,幽蘭色的花瓣不停的顫抖,卻永遠逃不脫花心的糾纏。一朵花的綻放其實便是花心的破碎。
    未時剛過,門外依舊是不減的白晝,厚重的門板隔絕了光色入侵,室內兀自沉寂著。
    “出來吧~”罹嘯天推開一扇窗,在適應了晝色後輕聲說道。
    墨夜尹從暗門中緩步走出來。躬身下拜。
    “多日勞頓,不好好休息,來這裏什麼事?”罹嘯天轉過身走到案旁坐下來。
    “義父,我們此番去了一趟盟天城。”墨夜尹站起了身沉聲稟告。
    “噢~怎麼樣?我的老朋友楓冷絕是不是還冷冰冰的?他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罹嘯天隨手拿起一隻梨,自顧自的陶醉著,雙眼眯成一條細縫,“他呢~……”
    “楓老城主……已……已經辭世!”墨夜尹低下了頭打斷道。
    “什麼?!!”罹嘯天猛地一怔,眉眼緊斂,臉色煞白。
    怎麼可能?這個曾經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分別後便一心沉迷武學,難道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要啟口,聲音驟然有了沙啞所帶來的撕痛,沉默許久,好不容易才再次找回了合適的語調,罹嘯天緩慢的抬頭望進墨夜尹寂然的眼眸裏歎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問:“那麼,現任城主是誰?”
    “楓痕翌”
    “他?!!!!”老城主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那麼,義父我們該有何表示?”
    “也罷,尹兒你先去歇著,……再容我想想。”罹嘯天扔掉手中的梨,將雙手握緊又放鬆,重複多次,雙眼有容不下的水霧等待消散,沉重的閉上眼,又一次沉浸於震驚與傷心中。
    “是,打擾義父多時了。我先告退了。”墨夜尹再拜了一次,直接打開門退了出去,如舊的光色披在他玄色的背影上略顯暗淡。
    罹嘯天良久才憶起告別,小聲“嗯”了一字,抬眼望到窗外的晝色失了愜意,掌風翻卷,窗戶被重重合上,室內再次落入沉寂的黑暗。
    “果真都是老了麼?”喑啞的歎息緩慢的響起。
    當杜鵑啼破了晨幕時,一天又開始了。
    一男童伴著清脆的銀鈴聲由遠至近,停在正房,他便是罹秋城的最小公子-罹燼。
    “爹,你在嗎?”
    “吱呀“門開了,罹燼望向屋內卻又猛地怔住,僅一晚,城主就好像蒼老了許多。全然沒有往日的精神,“爹,你怎麼了?”
    過了半晌,麵前花白胡子的老人才緩緩開口:“燼兒,叫你大哥來。”
    “噢”罹燼深知,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於是知趣的低下頭退了出去。
    罹燼一路徑直向軒蒲閣而來,老遠就聽到歡笑聲,他踏上小橋便看到大哥正和姬臣月談笑,艾~自從來了姬臣月,所有人的心都在她身上,就連大哥都不陪我玩了呢!
    “大哥”
    “哎,燼兒,你來了,快看~我送臣月的這隻蝴蝶多漂亮”罹歌回頭,對著罹燼說道。
    “呀!大哥,爹叫你呢~”罹燼倒焦急起來,拉著罹歌的衣袖“快去快去”
    “什麼事?這麼急?”姬臣月微笑著問。
    “不知道,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罹燼若有所思。
    “好,臣月,那我先去了。”
    姬臣月唇角輕揚,“好”
    罹燼看著大哥走遠,轉過身竟發現身後早空無一人!姬臣月呢?他朝著旁邊的湖中望去,測了一下深度,應該是掉下去了吧?嗬嗬,好高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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