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沒有我認識的人。就這樣徘徊，徘徊。徘徊在冷漠與微笑之間。我叫歸暮，也是慕容殘血。哥哥把我微笑的放寄在這裏，然後再未來過。華麗的別墅，漂亮的風景。可惜，不會再有一個叫我歸暮的留莫白。
    夜色正濃，我沒有換衣服就出去了。這裏是個郊區，不是叫偏遠，而應該叫荒涼。除了我與殤沐外再也不會有其它人。如果…如果我還算是人的話。
    西郊今夜格外喧囂，看來這裏來了外客了。而我，卻不知道。
    我躲在榕樹的後麵，看著她們在火把前假裝的笑，笑得假到麵容都僵硬。看來都是一群寂寞的人，來到了這座寂寞的城。或許我該出去，但是我從來不喜歡這種出場方式。她們用得著相信我嗎？我詫異地笑著，悄悄地退到了溪水邊。水不深，真的不深。但足以，淹死一個人。我慢慢地走了進去，水一下子淹沒了我的膝蓋。我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而且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就像飛娥撲火一樣撲了上去。然後腳一軟，水鋪天蓋地地向我湧來，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我奮力一跳大喊道：“救命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們匆匆地趕來了。齊力把我拉了上來。水就像從我身體內流下下來的一樣，嘩啦嘩啦地流個不停，頭發也肆意地披在背後。濕淋淋的睡衣緊帖著身體，衣服是蠶絲做的，一沾水好像就透明。她們掃了一下我狼狽的樣子，淡淡地對我說。“你這樣也不方便到處走動，就等它幹了你再回去吧！”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以自己的生命堵了一把去換取自己的砝碼。我就是這樣，收割著別人的善良，成就自己的罪惡。
    “她是淚小蛋，她是葬念。我是於未眠。”未眠向我介紹，我打量了她們。落寞的眼神，看來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那些過往就像廢墟一樣地壓積著記憶，組成著荒蕪。
    我撥了撥火苗，淡淡地說。“我叫歸暮。”
    “我們都在逃亡，你呢？”
    “我在逃脫，逃脫著囚禁著我的枷鎖。”
    我起身，身上似乎幹了不少。“我住在這裏，你們要去嗎？”她們笑了笑，跟在我的後麵。這裏已經沒有太多人居住了。就當我把殤沐當作半個人吧！因為我們都隻會活在記憶中各自悲傷。
    “你院子裏的那些紅紅的植株是什麼？”
    “蔓殊沙華，也就是彼岸花。”
    在餐桌上已經擺了很多飯菜，西式的，中式的，韓國的，日本的。看來又是殤沐給我準備的。像我這種懶人從來不會下廚。所有的家務都是殤沐做的，若不是她恐怕我也活不了多久。
    “你家有人？”
    “恩，有我哥哥和一個叫殤沐的免費保姆。”我從容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們呢？”葬念問。
    “抱歉，今天他們都不在家，明天才會回來。”我看了看表，淡淡地說道。
    “哦——真不巧。”淚小蛋盯了我一眼說道，“但願不是瞧不起我們吧！”
    “小心中毒！”於未眠起身把窗戶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