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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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像分水嶺。
曾經年少無知,每天為了三兩點事便能歡快起來,上網玩遊戲到通宵,再通宵都能樂此不疲。認為自己很年輕什麼便都能擺平。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聶西承,今年剛滿三十歲,是個有錢的二世祖,靠著祖產過活,我樂的清閑,因為有足夠揮霍的資本。
曾經認為自己還年輕,能揮霍的不止錢財,還有生命,流連花花世界,以為能憑空掠過不留痕跡,招花引碟不賠真心,仔細想想我也是認真過的。
站在茫茫人海,想起當年自己不過十六七歲,笑的多天真,把一切都看的太單純了,跌的重了,一下便到了二十歲,抱著一絲希望,認為那是新的開始,依舊天真讓自己粉身碎骨,仔細想想除了錢,我什麼都沒有的樣子,挺好的,起碼我還有那麼多錢,值得很多人羨慕。
已是而立之年,算命的說我天煞孤星,我笑罵,你個眼睛長了腦門頂的,盡是瞎說,不說些好聽的,當心爺不給錢。算命的一愣,搖了搖頭,隨即便改了口,一連串有模有樣的奉承話說的頭頭是道,聽的我當時樂的好比大王花。其實我本不迷信,但總對某些事抱著一分好奇之心,好話誰不想聽,千金難買爺高興,你逗樂了爺,爺給你賞錢便是。
忍不住勾起唇角,當時如此輕狂,現下裏想想老算命的說的還真不錯,好話好聽,也不過是錢財換來的謊言,豬油蒙了眼,棉花塞了耳,才以為那些是真的。
幾年前的春天,風和日麗的下午,我邂逅了一位少年,說是邂逅也不合適,通常用在男女之間,而我們都是男的,不過無妨。
對方長相很是可愛,一張娃娃臉,笑起來竟還有酒窩,甜的很。一時失了神,出了手,後悔已在一周後。我本不喜愛男子,漂亮的姑娘多好,柔軟嫵媚,純清可人的什麼沒有,但多了也就想換換了,不過這也隻是踏錯的第一步。
他個性不錯,就是帶了點故做的柔弱讓人受不了,沒什麼男孩子樣,不看那平坦的胸部,真會以為是個姑娘,不是我想挑戰的。
幾天後隨便找了個理由便拋棄了,任對方哭的多凶,我也不過覺得煩而已。這些眼淚的背後你以為有多少真心?到後來他叫個什麼名字我都記不清楚了,買了多少東西給他也記不清了。
不過從那時我仿佛變了,本該執著於追求漂亮女人的自己,開始覺得男人也不錯,狩獵的範圍瞬間擴大,獵奇心戰勝了一絲的憂慮。
生活需要調劑,我以為夜`店便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五光十色的燈光照印在臉上,讓人看不真切,好象都挺美的。融入氣氛也不過是兩三分鍾的事,看著舞台上扭動著曼妙身姿的女人,吹了聲口哨,拿著酒杯在人群中穿梭。
撞到了人,隨意的說聲抱歉,便想擦身而過,我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然而並沒有,對放沒有輕易放過我的意思,手臂被捏的生疼,皺著眉冷著聲要他放手……
這便是孽緣的開始了吧。
第一次見麵起初並不愉快,借著醉意,發了點瘋,第二天醒來卻莫名的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床上赤`身`裸`體的猶如出生的嬰孩,身體的疼痛讓還在混沌中的腦子瞬間清醒。
看著睡在一邊的英俊男子,掄起的拳頭並未砸下,一夜-情罷了,雖然下麵的是自己這點讓我很不爽,想爆揍對方幾拳,不過他要是醒來就麻煩了,連忙穿了衣服麻溜的走人,就當被狗咬了,想來也無所謂。
回到公寓洗完澡,喝著啤酒看電視,像個沒事人似的,其實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麻木不仁到了極點。
幾天後,我不知為何又去了那個夜`店,很不巧的又碰上了那個男人,被他銳利的目光直視,於是我勾起唇回之一笑,再次擦肩而過。
第二天一早,我靠在自己床上慢慢抽著煙,身上滿是身邊正在假寐的男人留下的青紫痕跡。
感情這種事總是莫名其妙的,就這麼開始了所謂的交往,和一個同性。
他是個非常強勢的男人,我連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卻依舊覺得很有趣,那是個多強大的男人呢,馴服他是件極其有意思的事,實際呢被馴服的是我,也許是太無聊了,所以試著戀愛了,試著試著就成了真的,第一次覺得有個人陪著挺好的,黑暗的屋子裏仿佛真的有了光芒,傻逼的會一個人莫名其妙得笑起來。
這便是戀愛了麼?
但事實貌似並不像我想的那樣,他超出了我的掌控。他表現的並不是很在乎,但總是把我按在床上,做一些讓他很爽,讓我想爆青筋的事。我們之間缺乏交流,隻有我自認為的了解他。他有他的事業,他很晚回來,不知為何,會想等他,然後很晚才睡。於是我也表現的遊刃有餘,表現的不在乎他,我想我才不是真的愛他呢。
感情終是在不知不覺中脫離我妄自編織的軌道。
再次出現在夜`店,五光十色的燈光照在臉上,我急切的想找一個男人和我去開個房間,洗洗腦子,可以讓自己不那麼彷徨,可笑的是,我甚至不知道,為何要選擇一個男人,而不是美麗的女人。
選中了獵物。那一夜我完全掌控著主動權。同樣的姿勢,坐在床上抽煙,眯著眼睛看煙霧漫漫騰起,不同的是,身邊的男人不是那個我認為熟悉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長的清秀的很,身上都是我種下的痕跡。
開始和兩個男人交往,同時扮演著被壓倒,和壓倒人的角色,奇妙的感覺。無法擺脫的壓抑感,彷徨又真實,不知所措的沉溺,病態的另人發指。
依舊不明所以的想等那個男人回來,獨自做在床上抽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人回來不過三言兩語,他累便睡,我睡不著,坐在一邊看他的睡臉,等到早上他要醒時,去準備早飯。其實很可笑的我真不會煮飯,一點都不會,學習一個荷包蛋的做法,差點要了我的老命,直到現在我終於做出了一手好菜。看著他吃,等他走了,我回房睡覺。
下午去另一個男人的家,強勢的把對方壓在牆上吻了又吻,和發泄沒兩樣。
持續著這樣的生活。
慢慢的把自己逼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奇怪的發現,在男人麵前,自己的眼裏隻有那個男人,而在另一個男人的麵前,自己的眼裏還是隻有那個男人,我想我終於病的出現了幻覺。
繼續等著那個男人的晚歸,我隻知道他的作息,其實也許根本不了解他。
很長一段時間後,當我以為自己就要真的瘋掉的時候,男人突然問,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我一愣,騙他麼?不,我做不到,點頭承認,我直視著他的雙眸等待審判。
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不過說了句,隨便吧,我沒所謂,就離開了。
當腦子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還是那個樣子坐在床上抽煙,煙蒂胡亂的灑在床單上。隻不過這次又有點不同,我的身邊沒人,而臉上卻掛著淚痕。
和兩個男人分手。被拋棄,和拋棄人。
坐在夜-店的角落,等了很久,很多天,都沒看到想見的人,愣然的發現,他貌似已經淡出我的生命。
依舊坐在那等,五光十色的燈照在臉上,我卻不覺得光亮了,黑暗像密不透風的牆,壓抑的我無法呼吸,無邊的寂寞叫囂著嘲諷著向我襲來。
其實怎樣都好,都很好。
隻是到頭來,我沒看清我自己,我也不懂他,所以故事的結局我終究隻是一個人。
我什麼都不是,他不在乎,我何必強求,我是不是太傻-逼了。
花花世界何必當真,但當你思考你是否認真的時候,你可知道,你已深陷其中。
回想時,才發現這場戀情,貌似已經持續了兩年。多少個晝夜,我在等待,但等的是什麼,也許我終究未能理清,不知是太遲鈍,還是沒來得及,好多話沒有說出口就煙消雲散了。
需要治愈,兩年的故事,必須用加倍的時間去掩埋。
那幾年便好象是一生那麼漫長了,不想笑,笑太難,麻木的淡定,最愛做的事,就是坐在床上慢慢抽煙,讓煙霧迷蒙自己的雙眼,我覺得是我不好吧,全部都是我的錯,他呢…我不知道……
到了三十歲了,而立之年,以為能夠重活,卻與他意外的相逢。
他依舊英俊,眼神依舊銳利。
他問,你有男人了麼?我說,我單身很久。他點點頭,以表知道。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他在我的身邊。
盯著他的眉目細看,他突然睜眼,嚇了我一跳。他問,怎麼,不累麼,為何不睡?我笑著轉移視線,什麼都不想說,太多話依舊說不出口。
於是再次交往。
隻是我不知道,這次我們能持續多久。我不會再出軌做傻事了,絕對。就是不知道他這次離開我的理由會是什麼了。不想再去揣測這些讓人痛苦的事。
我隻是伸出手,就他牢牢抱緊,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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