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 如此生活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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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言景則起身幫顧雲熙幹活。現在店裏麵沒有客人,老板告訴顧雲熙把地拖一拖和垃圾倒了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了。言景則和顧雲熙就一起忙活了起來,差不多快到五點半,天已經完全黑了,街道兩旁賣水果蔬菜的攤販都已經走了。顧雲熙去跟老板說都收拾好了,他也準備回家了,外麵還下著雨,害怕晚了不安全。
老板將今天的工作結給他,沒錯,顧雲熙的這份工作是日結的,老板說因為馬上就是春節了,大家都開始返鄉,餐館的生意會比以往好很多,怕到時忙不過來,就雇傭了顧雲熙。
兩人跟老板告別之後,一起走出來餐館,顧雲熙其實帶傘了,沒有會來送傘的人是不會忘記帶傘的,這是顧雲熙自從懂事以來明白的眾多道理的其中之一。但是顧雲熙卻跟言景則說自己沒有帶傘。
兩個人肩挨著肩,幸好顧雲熙現在的個子不高,兩個人又都是苗條的人,雨傘堪堪遮住他們兩個,不過兩邊的手臂被淋濕是在所難免的。言景則想著反正都要淋濕了,不如隻淋我一個,小孩還小,冬天又那麼冷,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於是把傘往顧雲熙那邊傾斜。
顧雲熙看到也沒有製止他,隻是輕聲說起來:“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像是我爸爸對待我媽媽的樣子,在我爸爸還沒有死掉的時候,有一次下雨,媽媽把我抱在懷裏,爸爸撐著傘,跟你現在一樣,傘主要是在媽媽那邊,爸爸自己淋的像是落水狗。”
顧雲熙說到落水狗的時候還笑出來聲,“爸爸要是知道我對他最深的印象是他那副落水狗的印象,他可能會從地裏爬起來打我,明明他那麼高大帥氣,那麼好。”顧雲熙的笑聲了透露出一絲悲涼。
“那你爸爸應該是特別喜歡你和你媽媽,因為人們隻會對喜歡的人這樣。”言景則說到。
“那你對我這樣,是喜歡我嗎?”顧雲熙問道,“喜歡,喜歡你的,這麼可憐又惹人愛的人那個不喜歡呢?”言景則衝他眨眨眼。雖然答案不是顧雲熙想要的那個喜歡,但是最起碼他得到了一句喜歡,不著急,他才15歲,可以慢慢來。
“說起來,你今天給我的橘子是真的甜,我都把它吃完了,沒有一個酸的。”言景則岔開話題到,“那個是我的獨家秘笈,不能告訴你的。”顧雲熙語調調皮,這時言景則才切實感受到顧雲熙現在才15歲,是一個初中生。言景則想到自己15歲的時候,每天都在跟朋友打籃球,周末呼朋引伴跟朋友一起去網吧上網,顧雲熙這個樣子都差點讓他忘了他才15歲。
“要不要去剪頭發,頭發遮眼睛能看到黑板上的字嗎?成績怎麼樣?”
“不想剪頭發,成績在班級排名中等,不過我不喜歡學校,可能不會去讀高中。”“嗯?不想讀書,這可不行,我以前要不是沒有機會讀書,現在應該大學快畢業了,如果當時能參加高考的話,我衝一衝,可能還可以上一個二本。”
“你當時成績怎麼樣?”
“在班級裏屬於中等,班裏40個人,我的成績大概在15—25之間,不是我吹牛,當時我要是能讀書,我肯定可以上本科。”
“是是是,你一定可以,怎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考不上。”
言景則聽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了鼻子,說到:“我也沒有很聰明,倒是你,你看起不是很笨的樣子,讀了高中之後好好學習,你也可以考上的。讀書是我們這些普通人改變命運最有效、代價最小的方法,沒有之一。能讀書的話一定要讀書,知道了嗎?”
“你今年多大啊,怎麼說話跟隔壁70歲的老大爺一樣啊。”顧雲熙打趣到,“好,聽你的,我會好好讀書的。”“嗯,這才對。小孩子家家的不讀書能幹什麼,一定要好好讀書。”言景則囑咐到。“我不小了,還小孩子家家,我今年15了。”顧雲熙反駁。“我比你大,你在我麵前就是小孩子家家,不許反駁。”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說話一邊慢悠悠的往目的地走,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兩個就越來越近,兩人呼吸的時候,伴隨著呼吸一起往外冒的霧氣糾纏在一起,最後攜手相伴一起消失。兩個人的話題從認真學習到自己相互的興趣愛好、學校的靈異傳說等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後兩人總結出來,草莓蛋糕天下第一!
15分鍾的路程很快就要到盡頭了,兩人卻越聊越投機,相見恨晚。言景則心裏突然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他們可以說的久一點,五年了,言景則有五年沒有這麼開心的跟別人交談了,曾幾何時,他以為他會如此生活三十年,結果現在,他遇到了顧雲熙,他真的很高興遇到顧雲熙。
快要分開的時候,顧雲熙突然到:“言景則,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我嗎?”“好啊,你有QQ嗎?我們加一個QQ也可以啊。”“沒有,我的手機還是按鍵手機,沒有QQ。”“不對啊?你怎麼會有手機,要好好學習,不能玩手機,知道嗎?”“好的好的,知道了,我的手機除了打電話發短信,什麼都不能幹,你放心吧。”言景則把傘遞給顧雲熙,一邊掏自己的手機一邊念叨到:“一定要好好讀書啊,不能玩手機,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玩手機,現在不能玩。我現在也沒有紙筆,說給你聽,你可能也記不住,不如這樣,你說一下你的手機號碼,我給你打一個電話。”
顧雲熙說到:“我手機在家裏,你現在打發出聲音被我媽聽到就不好了,你說吧,我能記住。”“你真能記住?我的電話號碼是173xxxx7993。”言景則說完就拍了一下腦袋,“我真是笨,我把你的電話號碼存在手機上,等晚上給你打一個電話不就好了,來來來,你說一下你的手機號碼,我來給存上。”
顧雲熙沒有回答他,把傘遞到言景則的手裏,將衣領拉高,衝進雨裏,向著他家的方向跑去,雨中顧雲熙留下的“我記住了,晚一點我會聯係你的”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被雨聲代替。言景則摟了摟外麵的棉服,看了顧雲熙消失的的方向一眼,把傘放低,朝著工地宿舍走去。
作者閑話:
祝大家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