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去打架？”
    謝訓臉上的笑刺激著肖謹風，他的臉色紅白交替，艱難的開口，“對，對對。”他找上謝訓，就是想用錢買謝訓幫他打人。
    “對你妹！對！”
    唐高雙手抱胸，半邊屁股挨在池遲的課桌上，肖謹風是學霸，也是三中的風雲人物，和他們這群學渣是天生的死敵，他就看不上畏畏縮縮的肖謹風，“請我們謝哥去打架，你他丫的腦殘吧，還真敢開口啊，知道我們謝哥值多少錢嗎？”
    池遲勒著他的脖子，讓他閉嘴。
    唐高不樂意，指著肖謹風，“就他……唔唔……”放手。
    肖謹風聽到唐高的話，臉爆紅，衣角被揪成酸菜幹，他閉上眼，心一橫，“謝訓，我知道你打架很厲害，我請你幫我揍人！就，就打他就行……”
    謝訓讓他把錢拿走。
    肖謹風的指腹蜷縮，又悲痛又絕望，“你幫我啊，你幫我啊……”謝訓不幫他的話，他還能找誰。
    謝訓看著和平時的學霸氣場大相庭徑的肖謹風，覺得現在站在他麵前慫蛋的樣子還挺有趣，他翹著腿，“錢拿回去，人我幫你揍。”
    肖謹風失去神采的雙眸迸發出炙熱的光，急急的確認，“真的？你真的願意幫我？我……我給你錢……”
    桌上隻有兩千多塊，肖謹風忙拿出手機，要給謝訓轉錢，“我沒有你的微信，你給我收款碼吧？支付寶也可以……”
    能讓肖謹風在課間時間，不顧其他人的異樣目光拿著錢找上謝訓，請他幫忙揍人，就說明發生在肖謹風身上的事，是他忍無可忍隨時都能壓垮他的大事。
    肖謹風身上的絕望，是個人都能感覺得到。
    謝訓的指尖點著桌麵，“說說怎麼回事。”
    肖謹風的身體本能的在抗拒，他露在衣服外麵的肌膚，肉眼可見的顫抖，攥著衣角的雙手指甲掐著手心，就這麼一瞬間，他的聲音嘶啞。
    “我……”
    謝訓朝池遲使了個眼色，池遲拎著唐高，將班上其他同學轟出了教室，教室門關上，肖謹風慘笑，“謝謝。”
    他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裏透著氣體聲。
    “我被強女幹了。”
    “五個人。”
    “現在的法律，沒有保護男人被強的律法，我告不了他們。我沒學過拳道，打不過他們。它會毀了我原本平靜普通的家庭，我說服自己，就當被五條瘋狗咬了一口，這件事就埋在心裏，但是……但是他們太過分了。”
    “他們拍了視頻，把視頻發給我，威脅我，威脅我今天晚上八點去找他們，如果我不去，他們就把視頻發到網上。”
    肖謹風咬著牙，“謝訓，我，我知道你在梧桐巷的事，你肯定能幫我。兩千塊如果不夠，我可以在加錢……”
    謝訓皺眉，朝他伸手。
    肖謹風抿著唇往後退了一步。
    謝訓，“手機。”
    肖謹風愣了下，才慌忙將手機遞給他。給肖謹風發視頻的是個陌生號碼，發的是彩信。
    謝訓掃了眼電話號碼，“查過那幾個人嗎？”
    肖謹風的瞳孔縮了縮，眼神閃躲，“沒，沒有。”
    謝訓抬頭，目光冷厲。肖謹風喉結動了下，避開謝訓的目光。謝訓嗤笑一聲，將手機扔給他，“不想去就不必去，沒人能威脅你。”
    肖謹風心口狂跳，他對謝訓說了謊，他查過那五個人的身份，就是因為查過，他才更絕望，他們的身份背景，是他惹不起的，“謝訓，你真的會幫我嗎？”
    謝訓讓他可以滾蛋了。
    肖謹風兩腿像是灌了鉛，沉重的離開五班。
    他麻木的回到班級座位，嬉鬧的班級在他進去的那一刻，瞬間安靜到詭異。
    肖謹風沒在意班級裏的氛圍，他的心思在謝訓身上，對謝訓的態度，他猜不透，謝訓……會幫他的吧？
    **
    謝訓知道肖謹風說了謊。
    肖謹風查過強他的五個人。
    而這五個人的身份，絕對是肖謹風不敢惹，也惹不起的人物。
    至於找上他？
    嗬！
    謝訓笑了，肖謹風的心思是怎麼樣的，他沒興趣知道。
    他重新打開被肖謹風打斷的小說，池遲說得不錯，《小受攻略》這小說的作者小福餅是真騷，寫得真帶勁。
    “謝哥，真幫這個忙？”池遲進來坐在肖扶病的座位上，“我怎麼瞧這小子沒安好心。他真是找我們去幹架的？”
    池遲躍躍欲試。
    謝訓勾唇，“不敢了？”
    池遲捏手扭頭，獰笑，“上回和張瘋子打了一場後就沒動過手，我早就手癢癢了。謝哥你說，要收拾誰。”
    謝訓搖頭，“不清楚。”
    池遲，“……那小子沒說去揍誰？”
    謝訓將他探過來看他手機的腦袋壓回去，“沒你事，滾回你位置去。”
    池遲敢怒不敢言的滾回他的座位，一上午就惦記著肖謹風的事，幹什麼都沒勁，等放學，他就朝桌上砸書的功夫，他謝哥就沒影了。
    池遲趕緊追出去，跑下樓梯都沒追到人。
    他抬腳踹樓梯扶手，轉身上樓飛奔去四班，拎住肖謹風，凶神惡煞，“你小子到底和謝哥說了什麼，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咯。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池遲找上肖謹風，肖謹風在他麵前，和在謝訓麵前完全是兩個樣子，他抓住池遲的手腕，讓他鬆開，“和你無關。”
    池遲抬腳將他身邊的凳子踹飛，“你他媽的再說一句和我無關，我和謝哥是兄弟，你找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肖謹風語氣冷靜，“謝訓既然選擇不告訴你，就不是你的事。還有，請你讓開，我要回家了。”
    池遲獰笑，“行啊！回家是吧！老子跟你回去！”
    肖謹風麵無表情的抓緊書包帶子，從他身邊越過離開教室。
    池遲抬腳跟上。
    他們離開後，安靜的四班紛紛議論，誰都說不清楚他們班學霸怎麼會和謝訓等人混上了。
    “李隻然，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李隻然是肖謹風的同桌，和他的關係相對比較好。肖謹風是學霸，也是老師、學生們關注的對象，在此之前，肖謹風和謝訓是兩個完全不會有相交的群體，四班的同學都知道是肖謹風突然找上謝訓的，對肖謹風這迷惑行為，困惑難解。
    李隻然攤手，“誰知道。”
    **
    離開學校的謝訓，讓六六查給肖謹風發彩信的陌生號碼，對方的信號定位是在京北城區的象牙會所。
    會所是會員製。
    謝訓被攔在門外。
    “你確定不讓我進去？”
    “很抱歉先生，您需要出示VIP會員卡，才能進去。”
    攔住謝訓門衛笑容可掬，謝訓沒有為難他，隻是抬手，朝門衛晃了晃手裏的手機，門衛看著他劃過屏幕裏的綠色按鈕，他身後的會所燈光，刺啦，全滅了。
    門衛，“……”
    對講機裏傳來沙沙聲，“停電了？立刻排查電路……”
    門衛剛要回複，他看到謝訓嘚瑟刺眼的笑容，腦門有些問號，“你，是你做的？”
    謝訓咧嘴，“是啊。”
    門衛，“……”
    此時的會所裏，已經有人鬧起來了，會所經理忙著安撫，能來這會所的人不缺錢不缺權，他們來會所是享受的，不是來這受罪，對著經理一頓噴，讓他趕緊處理好停電的事。
    經理抹了把頭上的汗。
    門衛帶著謝訓找上焦頭爛額的經理，神色複雜難言，“經理，咱們會所突然停電，是他幹的。”
    經理看向謝訓，一臉你逗我玩呢？
    謝訓看著臉生，但也嫩。
    就是個高中生，來這裏給他找事？
    謝訓挑眉，在手機屏幕上滑過紅光，會所的燈一盞盞亮了起來，他滑下綠光，燈又一盞盞的滅了，反複幾次，會所簡直堪比鬼片現場。
    經理頭疼的讓謝訓停手，“我信了，你別在試了！燈光閃得眼疼！”
    他按了按眼睛，苦笑，“我該如何稱呼您？”
    “謝訓。”
    “謝少爺，我沒記錯的話，咱會所和您應該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是吧？不知道你找上我們，有什麼事。”
    “來找人。”
    經理鬆了口氣，找人就好辦了，他笑眯眯的將謝訓引到會客包間，親自給謝訓泡茶，“您在這喝茶歇歇，你找的人我去處理。”
    謝訓，“李雲沉，章郭，鄔童夜……”
    撲通！
    經理腿一軟，跪在謝訓麵前，手裏的茶杯差點給砸碎。謝訓說出李雲沉的名字時，他這心猛地咯噔，後麵兩個冒出來，他沒撐住，給跪了。
    經理額頭上冒汗，苦哈哈，“謝少爺，你要誰，我都能給你找來。但這幾位少爺，我象牙會所是真惹不起。”
    他寧願得罪謝訓，也寧願象牙會所今天停電做不成生意，他也不敢去找這幾位。
    他咬咬牙。
    “謝少爺，我隻是個經理，以後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我不能透露客戶的信息。但我非常清楚，我也同樣惹不起你。這樣吧，謝少爺想要找什麼人，怎麼去找，我不過問。我會安排把會所的電源監控關閉，你看行嗎？”
    謝訓笑了聲。
    “行。”
    他喝完杯裏的茶，經過經理身邊的時候，腳步微頓，警告他，“辭職吧，這裏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