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坐直，勾唇，“你出條件。”
    謝訓啜著粥聲音含糊，“條件當然有，但有一點，給你六六的芯片，你弄出來的機器人，也沒有六六這麼聰明靈敏有個性。”
    謝翎，“怎麼說？”
    謝訓，“六六身上我多弄了兩個東西進去，這東西，你用不起。”
    謝翎擰眉。
    謝訓抬眸，輕哼一聲，“給你六六的芯片，你知足吧。”
    要不是看在這大哥目前的表現還看得過去的份上，他連六六都不會暴露在他麵前。隻是記憶天眼和病毒程序，是目前的謝氏用不起的。
    謝氏用不起？
    謝翎對這個詞不喜不讚同。
    機器人項目，謝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是走在這個行業領端的龍頭企業，他謝氏沒有用不起的東西。
    小訓不了解謝氏。
    謝翎打算讓謝訓對謝氏有個簡單卻深刻的了解。
    但謝訓碗裏的粥喝完，放下湯勺，“我沒興趣。”他起身，從六六手裏接過外套，抬手指指腕表，“我要遲到了。”
    “小訓……”
    謝翎衝動的想攔下謝訓，在他沒有了解透六六之前，他並不想謝訓離開。當然，他也非常清楚，謝訓的話留一半，也並不想聽他提及謝氏。
    謝翎看著謝訓唇邊戲謔的笑意，隻能放棄和他在溝通謝氏和機器人芯片的問題，無奈道，“我送你去學校。”
    謝訓沒拒絕。
    他昨晚開去梧桐巷的車，並不想讓謝翎知道。
    畢竟，他現在是無證駕駛！
    謝訓拉出保安隊長的微信，讓他去梧桐巷把車開回來。
    謝翎開車，謝訓坐在副駕，腿上放在筆記本電腦，他的十指修長，敲鍵盤的手速，謝翎看得眼花繚亂。
    車開車別墅區大門時，值班的保安守職的敬禮。
    謝翎眼前閃過公司安保係統的問題，他漫不經心開口，“小訓，公司的安保係統，是你修複好的漏洞吧？”
    他雖然是在提出疑惑，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謝翎眼神複雜。
    小訓在計算機軟件領域裏，已經是尖端水平，如席婿所說，小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成長到，他不得不承認，小訓非常厲害。
    不隻是計算機軟件，還有機器人。
    謝翎眸光深邃。
    謝訓，“差。”
    他的意思是謝氏的安保係統差勁。
    謝翎聽懂了，他收斂情緒，“幫大哥重新更換整套安保係統如何？當然，不是免費幫大哥幹活，大哥支付你酬勞，嗯？”
    謝訓的視線盯著電腦屏幕，調出一張地圖，上麵閃著幾個追逐的紅綠點，隻瞬間，冒出一個行動詭異的綠光，將地圖上所有的光點吃掉。
    謝訓，“沒興趣。”
    他將電腦蓋上，擼了把發型，“我不缺錢。”
    謝翎，“你想要什麼，大哥都給。”
    謝訓看他的眼神五分桀驁五分嫌棄，“別吹牛，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謝翎，“……”
    有他給不起的東西？
    到學校門口，謝訓下車前，將筆記本留在車上，他撐著車門，“六六的程序代碼我給你了，在告訴你一句，芯片你得找席哥。”
    謝訓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哥，祝你好運。”
    謝翎，“……”
    **
    謝訓破天荒在上課前到校，門衛保安還抬頭看了眼太陽升起來的地方，畢竟，謝訓是三中的名人。
    保安大叔，“老天下紅雨了，你小子居然沒曠課沒遲到。”
    謝訓扔了根棒棒糖給大叔，“您老放心，以後你在這個點，能天天碰上我！”
    保安大叔笑罵了聲，吃著他的棒棒糖，哼著小調給他的老夥計們分享謝訓的八卦了。
    “老家夥們猜猜看我看到了誰？”
    群裏安靜。
    “謝小子來了……”
    安靜的群瞬間嘟嘟嘟炸出一連竄的消息。
    保安大叔翹著腳得意，心想：就知道你們這群老東西的德行，謝小子準能把你們炸出來，尤其是成天盯著謝小子這一群的劉大虎，跛腳嗓門大，心眼賊多……
    “臥槽，謝哥！真是你啊！”
    “媽耶！我是不是沒睡醒，謝哥……來上課？”
    “我他媽的也沒睡醒。”
    “謝哥，你真太牛逼了！悶聲不響曠課半個月！牛！”
    “老楊現在就是火藥桶，每堂課都要爆炸兩回！兄弟們特麼不敢觸老楊黴頭，不敢逃課。”
    “謝哥！”
    早上沒到上課時間，謝訓單手插口袋，出現在教室門口，和他混得熟，成績又是中下的一群人，嗷嗷的叫喚。
    謝訓將外套扔課桌上，棒球棍敲他前桌唐高的課桌上，掃了眼池遲、禮成幾個人空蕩蕩的位置。
    “來個人，把這幾個弄來。”
    “我去！”
    臉上長滿麻子的高個男生奸笑的跑出教室，池哥幾個昨晚溜出去通宵玩遊戲，五六點才回到宿舍，現在睡得正香，把他們喊起來就有熱鬧看了，其他人笑嘻嘻的等著看熱鬧。坐在前幾排的同學對謝訓今天沒曠課沒遲到這件事，震驚外，也有不小的意見。
    謝訓來上課，就意味著會直接影響到課堂紀律，對他們學習的氛圍和效果，是大打折扣的。
    他們五班是年段倒一到二的班級，但還是有大部分人，努力學習，做著最後一年的衝刺，期望明年他們能上大學……
    有意見，得憋著。
    謝訓凶名在外的校霸名聲，可不是虛名玩笑。
    幾個學習成績前十的同學希冀的看著班長和紀律委員，但兩人挺無奈，他們那有本事管謝訓？太看得起他們了！
    班裏成績中下遊的男生本來就不喜歡學習，他們這一類人，就是典型的跟風草。最近老楊火氣爆，他們就開始不逃課，不遲到，做做樣子給老楊看。在謝訓麵前，還裝個屁，翹著腳起哄扯淡，嗓門還賊大。
    “看個卵蛋，你他媽的幾歲，看動畫片……”
    “我這有動作片，兄弟們敢不敢看……”
    “臥槽，你太他媽的敢了，教室裏看動作片。坐你後麵的大眼妹得咬死你！哈哈！”
    前排幾個同學用課本蓋在腦袋上，額頭磕著課桌邊，低頭看書。
    謝訓手裏的棒球棍敲桌麵，鬧哄哄的教室漸漸地安靜下來，謝訓衝著有動作片的男生呲牙，“你，手機給我。”
    男生分外殷勤，笑得賊眉鼠眼，他將手機放到謝訓桌上，壓低聲音提醒他，“謝哥，這是文藝動作片，得戴上耳機線啊。”
    謝訓頷首，讓他滾回去座位上。
    男生嘚瑟吹噓自己看過多少片子，怎麼怎麼厲害，一群人摁住他打了一架。
    肖扶病踩著上課鈴聲從後門進來，看到謝訓的瞬間，腳步停頓了瞬，才走向謝訓的另一邊坐好。
    謝訓衝他吹了聲口哨。
    肖扶病從書包裏拿了兩顆小白兔糖果，放到謝訓麵前，“謝少爺，這是輕輕送給你的謝禮，她讓我替她轉交給你的！”
    他不知道謝訓看不看得上糖果，加了句，“如果不喜歡吃，可以還給我。”
    糖果紙是用錫紙做的材料，小白兔是畫上去的，筆畫稚嫩，和昨天看到的簡筆畫不是一種風格。
    肖扶病解釋，“是輕輕畫的兔子，你別嫌棄。”
    謝訓剝開糖果扔進嘴裏，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嘴裏有甜味會讓他分泌大量的唾液。
    但這兩顆糖，他吃。
    謝訓將另一顆糖塞進嘴裏，牙齒咬著糖果的瞬間，他拿起肖扶病的書包朝第二排倒數第二個位置坐著的男生砸了過去。
    柳成被砸懵了，慘叫的捂住腦袋。
    突如其來的異樣環境，本能的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
    肖扶病是順著他的書包看過去的，謝訓徒然摁住肖扶病的後頸，將人掰回來堵住了他的嘴。
    此時的肖扶病，就如同一隻過分受驚的兔子，驚慌失措的樣子都惹人疼到想狠狠的欺負。
    “啊，誰他媽砸老子……”
    “誰的書包。”
    柳成炸了。
    被這個突如其來砸到人的書包吸引的同學也紛紛看向其他人，謝訓精準的掌控著所有同學的反應，適時的鬆開肖扶病唇，右手搭在肖扶病的後頸上，舔了舔唇邊的濕意，衝著被書包砸到萬分委屈的柳成道，“我砸的。”
    柳成一口氣堵在嗓門眼，“……”
    看熱鬧的同學，“……”
    謝訓沒誠意道，“要我和你道歉嗎？”
    柳成的委屈和憤怒還掛在臉上，他僵硬的搖頭，“不，不用了。”
    謝訓點頭，“書包扔過來。”
    柳成慌忙將手裏攥得死緊的書包扔給其他同學，幾個人傳過去。
    笑話！
    他可沒膽子朝謝哥砸書包！
    謝訓接過書包，塞進肖扶病的懷裏，“抱好書包，下次別丟了。”
    肖扶病左手抓緊書包帶子，右手手背擦幹唇上的口水，他不敢動嘴裏的糖果。他第一次知道，糖果甜到他心慌。
    他微低著，額頭上的碎發下是細密的汗珠，兩眼發紅，聲音含在嘴裏。
    “謝訓……”
    “老池，你傻逼了？堵在門口幹什麼？艸，不是說謝哥來了？趕緊滾進去，別當道！”
    唐高高亢迫切的聲音傳進來，謝訓轉頭，和逆著光站在門口的池遲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