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死了，許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先是懵了半天，然後瘋了一樣跑去醫院。
    昨天他看見許文衍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當時他還摸著已經四個多月的肚子暗自發愁，但僅僅才一天，許文衍死了。
    醫生說是心髒病突發，在送來醫院的路上就斷氣了。
    許撿看著那張已經沒有任何溫度的臉，一臉麻木的走出病房，然後揉了揉眼睛，僵硬的笑著把門推開，想要證實裏麵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當許文衍的屍體就那樣清楚的擺在他眼前的時候，許撿一下子癱瘓在地，整個人，像一具行屍走肉。
    許撿沒有留下一滴眼淚，他整個人像是已經死了一樣癱在地上，護士扶他起來的時候都像在拖一具屍體。
    爺爺死了，爺爺怎麼可能死了？
    程博弈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但是整個人卻是心不在焉的。
    “你已經很仁慈了！”林初予在一旁說。
    辦公室的大門被強行打開，許撿渾身狼狽的出現在門口，眼神如同地獄爬出來的鬼，麵目猙獰。
    林初予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驚住了。
    “你這是魔怔了？”他開口，嘴角略帶諷刺的揚了揚。
    程博弈沒見過這樣的許撿，無助孤寂，像極了受傷的小獸。
    他起身，想要過去抱抱那個讓他心疼不已的人，結果還沒邁出一步，就聽到“砰”的一聲，他的胸口被狠狠打中。
    許撿手上的手槍還冒著煙，他有持槍許可證，但是從來沒用過，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用到程博弈身上。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人？
    林初予反應過來後，發出一聲怒吼：“許撿，你他媽幹什麼？”
    程博弈不顧他的攙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鮮血從自己身上滴落到地上，很快，形成了一個小血塘。
    他抬頭看向許撿，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對方瘋魔一樣的眼睛，嘴唇顫了顫，什麼都沒說。
    許撿放下槍，聲音是程博弈這一輩子從未感受過的陰寒。
    “今天早上九點，你是不是見過我爺爺？”
    程博弈看著他的樣子，心疼：“見過！”
    許撿心裏對程博弈的那份信任轟然倒塌，他忍住淚水，顫聲問：“誰叫他出去的？”
    “我！”
    “你知道他有心髒病？”
    “知道！”
    許撿聲音愈發顫抖：“你恐嚇他了？還是威脅他了？”
    程博弈捂著傷口，站得很吃力：“都有。”
    “我爺爺死了，你還滿意嗎？”
    許撿語氣平淡，卻讓程博弈渾身僵直在原地。
    “怎麼可能？”林初予也急了：“我們明明……”
    許撿看著他們，覺得人心怎麼能這麼可怕。
    “程博弈，我恨上你了，如果你今天僥幸沒死，那我們繼續鬥吧，我許撿發誓，這一輩子，跟你杠上了，至死不休。”
    他轉身出門，走得瀟灑，程博弈知道，他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去醫院！”林初予扶著他往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