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章、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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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以琛向旁邊躲了躲,轉過身去,不想讓顧星辰看到他的傷痕,顧星辰抓著衣服領子不放,固執地要看個究竟。
肩膀、後背、上臂縱橫交錯著一道道黑紅、青紫的撻痕。顧星辰臉上一沉:“誰打的?”
葉以琛搖搖頭,咬牙不說,顧星辰眉頭緊皺:“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葉以琛下意識地輕觸了一下膝蓋,顧星辰眯起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腳,緩緩卷起他的褲管,露出一邊的膝蓋。
“啊,這……”數條細小的裂痕隱隱滲著鮮紅,裂痕下一塊塊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傷疤觸目驚心。
竟然一塊好肉都沒有!!
顧星辰頓感心上被狠狠一揪,深吸口氣,勉強壓下,葉以琛心中大驚連忙伸手把褲管向下扯,“別看,星辰哥哥……”
顧星辰順勢抓住他的手,盯著他的雙眼,“別動,我給你治治傷。”起身在屋裏找了起來:“藥箱呢?你得上點藥。”
葉以琛搬出藥箱擺在榻榻米上,顧星辰打開一看,心下略略驚訝:怎麼這小家夥的傷藥比我這個常年打打殺殺的人還備得齊全。心下竟心疼起這個小家夥來。
“你,常常受傷?所以備有這麼多的傷藥?”
隻這一句,葉以琛仿佛被吸了魂魄似的,呆滯的望著顧星辰。
顧星辰垂眸看著那些傷痕禁不住想撫摸,但又怕弄疼了他,隻隔空撫了撫。一瞬間,葉以琛感覺仿佛被什麼猛地撞到了心裏,膝蓋不受控製的一抖,腦中蹭~~的一聲,仿佛電流擊中“別,你……”。
顧星辰聞言抬起頭,四目相對,葉以琛雙眼一熱,隻覺得這些疤痕出奇的醜陋,一股羞憤隻氣埂上喉頭,“我不要你管!”葉以琛測過頭。
顧星辰低頭歎了一口氣:“別倔了。”在藥箱裏找出藥膏,用棉簽沾了細細地塗在肩膀和手臂的鞭痕上,上衣盡數被脫掉,少年青澀的半身展露了出來,並不健碩但線條優美,那一道道鞭撻的痕跡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被淩掠的淒美之感。
待到全身的傷痕都被仔細地上好了藥,不覺已經是月上當空了,葉以琛拿出被子在榻榻米上鋪好,兩人鑽進了被窩。
“星辰哥哥,對不起,我這裏沒有多餘的被子。”
顧星辰淡淡一笑“沒關係,我也好久沒和別人一起睡過了,你睡相好不好啊?可千萬別打呼啊。”
葉以琛羞紅了臉向被子裏躲了躲。
一夜無言……
不知不覺間,顧星辰做夢了。
夢裏一片炙熱,仿佛身處一片火海,一聲尖叫“顧——星——辰!”穿透耳膜,是誰?誰在呼喚自己,聲音這麼淒厲,好像叫破了喉嚨似的,一個朦朧的身影跪坐在火中,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但卻深切感受到他的悲哀。
上方的房頂已經被大火吞噬,瓦礫一塊一塊得落下,顧星辰想拉那人快走,卻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隨後轟隆一聲巨響……
顧星辰一身冷汗,猛然驚醒,而窗外已經是大亮了,翻身起來,矮桌上放著一份早餐,下麵壓著一張字條:星辰哥哥,我有事先去公司了,衣服晾在外麵的。
“這個小家夥,把我丟這裏了?”顧星辰自言自語:“額,字條背後還有地圖?”看著地圖上畫的火柴頭小人,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翻身起來,套上外套,來到天台上,陽光正好,春天的清風吹動著晾衣繩上的那件襯衫發出嘩嘩的響聲,顧星辰環視整個天台,昨晚抹黑上來沒看清楚,現在看來,整個天台被布置得別有情趣,除了中間一張大大的矮塌之外,四周都被各式各樣的盆兒、桶兒、木箱子圍了一圈,全都栽滿了各種顏色的薔薇花。
顧星辰眉頭輕動:這淡淡地花香襲來,還真是有春天的氣息,讓人有點,心醉。
葉以琛來到大金公司,心下明白,一頓訓斥是少不了的,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才出現,也不知道瓦倫老師氣瘋了沒有。
輕手輕腳地溜進練舞室,一群小夥伴圍了上來:“琛琛,你昨天跑哪裏去了?”“你還敢回來啊,等會瓦倫老師不打死你。”
葉以琛吐吐舌頭:“等會兒我要是被打死了,你們可要給我收屍啊。”說罷向人群裏擠了擠。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葉以琛暗下決心還是專心練舞吧,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眼神放空,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舞蹈。
跳舞是葉以琛唯一熱愛並為之堅持的事業,每天練舞十幾個小時從來不怨累,不怨苦,隻要站上舞台他變有了無窮的活力。跳舞對他來說是人生第一大享受,拋開一切雜念回到舞台,這也許才是正確的選擇。
休息時候,大家擠在一起聊天,隻有葉以琛一人獨自坐在一旁。大家都感到奇怪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著。世勳哥走上前問道“小琛,你怎麼悶悶不樂?”葉以琛默默搖頭。
“哥,我沒事,我現在就隻想好好跳舞,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葉以琛不知道是說給世勳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世勳歎口氣,拍拍他的肩“小琛,哥哥們都很關心你,有什麼事情你要說。”
葉以琛抬眼看到世勳眼裏滿滿的關愛一下子軟了心房,“哥我會照顧自己的,謝謝你。”世勳抬手揉揉他的頭發,把他拉倒人堆裏,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著,打打鬧鬧。葉以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接著大家又投入了練習之中。
這時,瓦倫老師來了,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生怕被抓到錯處。
“吼吼吼,我看看呢,葉大明星哦,還記得回來啊?”瓦倫老師敲著竹條:“我還以為你翅膀硬了,要飛上天去了呢。”
果不其然葉以琛被點出來開小灶,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汗流浹背,葉以琛也漸漸感到體力不支。
一完成一係列旋轉跳躍的動作,誰知他重心一歪,竟然差點摔倒,勉強站起繼續跳。那不男不女,猛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嘴上訓斥,抬手就要打下來。
葉以琛眼看竹條就要打到身上,抬手護住臉,下一秒隻覺得被猛地一拽,身體一傾,站不住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他的頭被修長的手掌護住,穩穩的按在了一個堅實的胸口。
“先生,不要亂發脾氣嘛。”顧星辰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葉以琛心一驚——他來了。
下意識的禁閉雙眼逃避著,可是鼻尖充斥著的獨特奶香。耳邊如雷鼓般的心跳,無一不在提醒他現在是什麼狀況。
顧星辰一把奪過瓦倫手中的竹條,當眾折成兩段,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雙眼定定的望著瓦倫,那模樣仿佛要把他活吞了一般。
那不男不女也是被嚇得連退了好幾步,顧星辰順勢拉著葉以琛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舞蹈室,兩人拉拉扯扯眾目睽睽之下向會長辦公室走去,一路上引來無數竊竊私語。
葉以琛停下腳步正欲張口,顧星辰強勢把他按倒牆邊,滿臉寒霜,捂住他的嘴,眼神狠曆,威脅道“不要說話,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你不聽我的,我不保證能幹出什麼別的事情來。”
他生氣了,而且是十分十分的生氣,葉以琛垂眸躲避他的眼光卻瞥見顧星辰手背上清晰的撻痕,頓時泄了氣,隻得呆呆的跟著他來到會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