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婷的問話讓浴室門口的元熙心跳驟然加快，遠比看到她撲在周玄陽懷裏更加震撼。
    “你喜歡她嗎？”江雨婷看他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你為什麼不回答？如果你喜歡她就說出來啊？”江雨婷再次逼問周玄陽，“你這樣算什麼？你說你明白我和佩佩對你的感情，可是你對我們依然若即若離，你讓我和佩佩那麼辛苦，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周玄陽看著她，沉穩地說：“雨婷，這個問題我想你跟佩佩心裏都很明白，你們隻是不願承認，而我對你們的照顧也僅僅出於一起長大的情誼，與愛情無關，令你們痛苦的，不是我若即若離的表現，而是你們苦守不放的執著。”
    江雨婷哽咽地望著她，他說的很對，他不愛她們，是她們一廂情願地付出。感情是畫地為牢，困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自己的心頑固地不肯離去。
    “那你愛她嗎？告訴我，讓我安心或是死心。”江雨婷懇切地問。
    元熙聽著，心裏五味陳雜。她有種感覺，不論周玄陽如何回答，都不會讓她安心或是死心：他說“不愛”，她還是要繼續“戰鬥”，與那麼多潛在的“敵人”，他說“愛”，她也未必死心，她愛他那麼深，那麼久，這樣沉重的感情已經更為一種桎梏，很容易讓她習慣處於攻守備戰狀態，而不懂得享受已有的幸福和平淡。
    元熙正想著，聽到周玄陽不急不緩地說：“我愛她！”
    這三個字一出口，元熙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按在胸口，這是他第一次正麵承認他喜歡她，雖然不是麵對她本人，卻足以讓她心跳漏拍！
    而同樣的話卻讓江雨婷感覺窒息，有好一會兒她盯著周玄陽的臉說不出話來，直到他語重心長地說：“雨婷，聽我的話，愛惜自己。”江雨婷的眼淚終於再次奪眶而出。
    江雨婷掉落的眼淚，在元熙心裏突兀地砸出了一圈圈漣漪，她有點心疼她，她受傷的樣子像細細的鹽粒摻進了周玄陽給她的糖裏。
    周玄陽再次去拿紙巾，卻聽到江雨婷無力地說：“不用了，早點休息，我也要去睡了。”說完，她落寞地走了出去。周玄陽送她到門口，看著她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一轉身，便看到了散著頭發愣在浴室門口的元熙，肥大的浴袍將她裹得像個小嬰兒。
    他笑著朝她走過去，輕輕拿開她按在胸口的小手，打量著她說：“我越看你現在的裝扮越喜歡，你穿我的衣服感覺……”
    “剛才……”元熙抬頭望著他說，還沉浸在剛剛那一幕裏的她完全忽略了周玄陽話裏的意思。
    “聽到了？”周玄陽笑著說，“你沒什麼表示？”
    元熙不解地看著她，不知道他要她表示什麼。周玄陽心想小丫頭現在腦子八成不太靈光，他撥了撥她濕漉漉的頭發，然後走進浴室，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吹風機。他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牛奶遞給她說：“還熱，快點喝吧。”之後他繞到她身後，手指輕柔地穿過她的長發，幫她把頭發吹幹。
    感覺到陣陣熱風的元熙連忙說：“我自己來。”
    “不行，我喜歡，快喝。”周玄陽霸道地說。
    元熙喝著濃香滑潤的牛奶，在陣陣熱風的吹拂下，她瑩潤的小臉開始泛紅。周玄陽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手指從漸漸幹透的發絲中滑過，盈滿了寵溺。
    “洗個熱水澡，會不會舒服一點？”他問。
    “哦。”元熙惜字如金地回應。周玄陽在她背後輕笑。
    “你笑什麼？”她問。
    他停下吹風機，俯身在她耳邊說：“你想讓我說明白嗎？”
    元熙一驚說：“不，不用了。”她想起之前他壞壞地羞她時說的話：“都是我不好，太壞了，我怎麼能把話說這麼明白呢……”
    周玄陽看她愈加發紅的小臉說：“快點喝完，去睡覺了。”
    “睡，睡覺？”元熙突然睜大眼睛看他說，“我要睡哪裏？”
    “當然是臥室嘍，難道睡這兒？”周玄陽瞧她緊張得表情，心裏暗笑。
    “那麼，你呢？”她問。
    “當然是臥室嘍，難道睡這兒？”同樣的話，這次周玄陽加重了語氣，然後她看到小丫頭驚得連嘴巴都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