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飯的王媽？洗菜的張嬸？倒夜香的阿嬤？……”
    柳月翎的嘴O的估計可以塞鴨蛋了，她疑惑地望了望我身後床上躺著的人影，張著口型不出聲地比劃：“溫香樓有這些人嗎？”
    我勾唇淺笑，帶著邪惡的味道，我在柳月翎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她立即會意，笑道：“好！我去叫她們來！”
    “菲兒……”
    冥玉似是真的被嚇到了，壓著嗓子低喊：“菲兒……你……還真舍得？”
    我冷笑一聲：“你是什麼人？我有什麼舍不得的？”
    冥玉不再說話，喉間斷斷續續地傳出難耐的嗚咽，像是痛苦極了。
    隻是等了片刻，便有一群身著花紅柳綠輕紗的女子們魚貫而入，她們掩著唇竊笑著，覺得好玩得很。
    柳月翎給她們一人打賞了一大錠銀子，道：“你們都給我好生伺侯著，隻是小心些，別讓他瞧見了你們的臉！若不聽勸，你們以後可沒好日子過了。”
    她們輕聲應著，笑得合不攏嘴，待最後一個人進入房，悄聲關上房門之時，我亦聽到，屋內傳來冥玉壓抑許久的，既痛苦又歡愉的喘息。
    刹那間，我的心似被什麼揪了一下！
    說不出什麼滋味，怪異的很。
    內疚嗎？
    應該不會！
    像冥玉這種人，無恥又濫情，讓他被一群女人OOXX，應該算便宜他了！
    隻不過有點擔心的是，他活不活得到明天……
    聽說男人縱欲過度，會精盡人亡！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呢！
    誰叫他每次都對我無禮，不給他點厲害嚐嚐，他還不知道老娘的厲害！
    腦子有點亂糟糟的，不知不覺便隨著柳月翎下了樓。
    柳月翎忽然回眸一笑，道：“他便是你要找的人吧？”
    “啊？”我一怔。
    她卻又笑道：“明明心裏有他，又何必把他整得這麼慘！”
    我一臉黑線，忙道：“柳姐姐……沒那種事！你別胡說！”
    “哦？沒這種事？”柳月翎笑得似有些壞心，“我呆在這溫香樓，也算閱人無數，男女之間啊，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尷尷尬尬地笑，躲開她探究的眸光，轉向別處去了。
    心裏有他？
    開什麼玩笑！
    就他那種見到女人就色心大起、如惡狼撲食的大色狼？
    我用力甩頭，向柳月翎要了間空房，睡覺去了！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我便折回自己的房間。
    空氣中彌漫的，盡是女子身上的胭脂粉的幽香，以及情欲過後殘留的氣息。
    我推開窗，讓清冷的風吹入，企圖吹散了房裏的靡亂。
    床下散亂著冥玉的衣裳，床上更是一片狼藉。
    冥玉直挺挺地躺在那裏，身上未著寸縷，隻有腰間隨意裹著的一條白色床單。
    他胸膛潔淨，雙腿修長，肌膚上似還掛著薄汗，像鍍上一層蜜臘，看起來光滑且柔亮。
    若以欣賞的角度，倒是極美極誘人！
    可惜，我眼下可沒這個心情！
    我一把扯掉遮在他眼睛上的巾帕，冷笑道：“怎麼樣？昨日很令您愉快吧？”
    他緩緩睜開眼，望向我，眸光似水，輕波微漾。
    很安靜，且很溫柔的眼神。
    我暗暗吃驚，他卻已溢開一個極虛弱的笑容，“小……小娘子……你……還真狠心……”
    他的臉色蒼白，原本紅潤潤的唇也沒了血色，俊秀的容顏明顯憔悴不堪，他試圖動了動身子，卻無力地又倒了回去。
    他看起來很慘啊……
    原來縱欲真的很傷身體哦……尤其是對男人……
    好可憐……
    我忍不住偷偷地同情了一把！
    其實很想笑，卻仍故意板著臉，冷哼道：“這樣都死不了！還來藥效還不夠嘛！”
    冥玉忍不住瑟索了一下，顫著唇強笑道：“我若死了……小娘子豈不是要守活寡……為夫哪裏舍得……”
    “哦？”我玩味一笑，“你以為，以你現在這種殘花敗柳一般的身子，誰還肯要你？”
    他苦苦一笑，微微歎息，似乎也有點無法麵對自己慘糟蹂躪的事實。
    我坐到床邊，伸出手，捏出他的下巴，又塞給他一粒藥丸，灌了他一大口水，強迫他咽下。
    冥玉咳了半天，驚喘道：“這……這又是什麼？”
    我揚眉道：“昨天已經讓你快樂似神仙，今天開始，就讓你做太監！”
    冥玉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我直起身來，望著他冷笑，“放心好了！那裏壞不了，隻不過這顆‘不舉’，會讓你很長一段時間，做不了男人而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使壞！占我便宜！”
    “菲兒……”他抬手想拉我，卻又無力垂落。
    他麵容悲戚，帶著三分惱意七分傷心，“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呼吸一窒！
    他哀傷的眼神像利劍狠狠地貫穿了我！
    胸口漲悶……難以呼吸……
    仿佛我便是個十惡不赦的千古罪人，用最卑鄙無恥下流的手段，傷害了一個世上最純潔善良無辜的孩子……
    好沉重的負罪感……
    不對啊！
    他明明是罪有應得！
    我瞬然回神，竟有些慌亂地後退一步，忿然道：“你居然問我為什麼這樣對你？若不是你，我怎會變成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說罷，我一把扯下麵紗，任那猙獰的麵容完完全全的呈現在冥玉麵前。
    冥玉驚呆了！眼睛眨也不眨，隻是怔怔地望著我！
    我咬了咬牙，恨聲道：“如何？是不是很惡心？這可都是拜你所賜！”
    我話語剛落，冥玉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掙紮著起身，“蛛跡！又是蛛跡？”
    他驚恐地連聲音都變了，可撲向我的力道卻不小。
    我又驚又窘，忙閃開，卻仍被他抓住衣擺，連衣帶人被他扯落在地。
    屁股與冰冷的地板親密接觸不說，後背還撞到衣櫥，痛得我那叫一個呲牙咧嘴。
    他跪趴在我身上，因為全身無力，大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
    我用力推他，推不動！一掌打過去，他也隻是吃痛地皺眉，眼睛仍死死地盯著我的左臉，眸中浮現的，是萬般地悔恨與苦楚。
    “喂喂喂！”我臉有些紅，甚至是極善意地提醒，“那個……那個……你沒穿衣服！”
    他伸手撫過我的發，低下頭，用自己的臉貼上我的左臉，輕輕摩挲。
    “喂喂！別拿別的女人摸過的手摸我！喂喂！被別的女人親過的，不許來親我！喂！聽到沒有！”
    我大呼小叫，左躲右閃地嚷嚷，可嚷了幾句，便停了。
    因為我發現我入眼處，是他光祼潔白的背脊、纖細緊致的腰身、以及身下如丘巒般圓潤的臀……
    大腿間的某個重點部位，因為他微側的姿勢，落在陰影裏，瞧不真切……
    可越是看不到，越是誘人！
    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看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也不知是因為感覺到寒意，還是羞澀，他雙腿緊攏，腿部的肌肉結實且纖長……
    啊啊啊！很受啊！
    我若是個男的，一定把他就地正法了呀！！！
    難得看到冥玉這般萬年小受的模樣！
    唉，見過裸的，沒見過祼得這麼徹底的！
    真是誘死人了！
    其實，若是平時的冥玉，你讓他脫光了給你看，他一定非常大方的義不容辭，可眼下的他，好像有點怪怪的呢……
    我正胡思亂想，卻突然驚覺，有一滴滾燙的淚，落在我臉上！
    接著，又是一滴！
    呃？怎麼哭了？
    我頓時愣住了！
    完全無聲地哭泣，可微聳的肩，滾燙的淚，卻那麼哀傷淒涼。
    “呃……那個……”我無措的撓頭，“昨天和你相好的那些女子都是樓裏的年輕姑娘，不是什麼大媽大嬸……那個……我故意這麼說，是騙你的……那個什麼‘不倒’，其實隻是溫香樓的烈性春藥，有點傷身，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還有那個什麼‘不舉’，也隻是抑製性欲的藥……我改了小小一點點配方，時間是久一點，也不是不能解……你不會做太監啦……放心好了！你長得這麼帥，一定會有人要的啦，昨天的事我保密好不好？說真的，不騙你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什麼話都說穿了，不要這麼傷心了吧……”
    冥玉完全不理我，我隻得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
    唉，我是不是心腸太軟了？
    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卻覺冥玉環著我的肩的右臂收緊，他啞著聲痛苦地低吼：“幽煌……你怎麼可以這樣？……這就是你報複我的手段麼？”
    幽煌？我身子一僵！
    痛楚的回憶又如潮水般湧來！
    苦苦的，澀澀的，心都糾成了一團。
    冥玉轉過臉，眸子濕濕的，紅紅的。
    他輕輕抽了一下鼻子，緩緩地調整呼吸，道：“你……想聽聽我與幽煌之間的故事麼？”